另外一个,我觉得古希腊人,据说是古希腊,因为古希腊现在有很多人认为是一个虚构的东西,因为古希腊的最重要的文献,包括亚里士多德的文献,柏拉图的文献,都是到后代发现的,不是从原始发现的,包括有许多是从爱尔兰发现的,这就是为什么何新曾经讲为西方人编造了一个古希腊的历史。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就是说我知道的那个所谓的古希腊,他们发现为什么地球是圆的呢?他们并不是像麦哲伦或者是谁走了一圈,然后才发现的。他发现了地球如果是平的话,他们发现月球是绕地球转的,而月球有时候会出现月食,月食是因为地球在当中,他们说,地球在当中的话,比方说这是太阳,如果地球是平的话,那么有的时候如果地球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月球上就可能是一条线,或者是一个小小的枣核一样的,但是所有的月食都是把整个月亮给遮起来,或者是月环食,那么,就是说一定是整个地球是圆的。这是一种需要非常大的想象力的。大家还想一下,爱因斯坦的想象。爱因斯坦想象说,假如人以光的速度去行走,会看到什么?这种想象力是非常可怕的东西,你怎么能想象一个人按照光的速度去行走?!所以我觉得社会科学同样需要想象力,但是这与严谨并不矛盾。 所谓现有有些人说的史学的严谨,就认为一定要有材料,有一分材料说一分话,有十分材料说十分话。关键就是说什么叫一分材料说一分话?想象力的推断的问题,逻辑上可以推断的问题,比如说,我就曾经想象,我到美国看了,美国学校有早读,但是,不是大声阅读,但是,中国学校,大家想想,你们小学的时候一定是早上去大声朗读。我就想不可能中国的朗读是没有意义的。那么,为什么呢?这是学校为了校正学生的读音而创制这个制度。它这不是拼音文字,而是有各地方言的时候,阅读的时候必须要通过这个方式,老师才能听出来哪个人的读音是对的,来校正他。实际上是一个微观的制度来保证全国的学生读音一致这么一个制度。那么这个想象有没有道理呢?也可能是错的,但是现在至少提出来一种想象比从来没有人去想这个问题总是要好一点吧,是吧?之前从来没有人去想过的问题,为什么要大声阅读?然后我就提出来,在一个村子里面,如果一个母亲听过她的弟弟曾经读过,他弟弟上学读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yue)乎?”,结果这个人在她儿子读书的时候,听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le)乎?”她直接说:“你读错了,我弟弟当年读的是乐(yue)乎。”你可以看到一个没有读过书的人都可能变成一个校正者。那么这种想象可能并不真实发生,但这种想象的推理,逻辑是成立的。而这就是我想做的东西。 我觉得中国的学者是可以做这个东西,而不应当拘泥于太拘泥于。不是说我们可以编造历史,这是不行的。但可以想象历史。事实上我们许多最著名的一些学术著作或者最经典的著作都是有很多想象的。我举个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项羽看到秦始皇来了以后说:“彼可取而代之”。大家注意,如果习近平来了,我跟桑本谦说,“彼可取而代之”。(大笑)大家想想这是什么事情。陈胜吴广说“帝王将相宁有种乎”,谁见过?当时还有谁记录,陈柏峰去调查过么?那不就是说老实话就是司马迁想象出来的,但是我们觉得古人是可以想象的,假定古人这种想象不会错的。但是我们就苛求于今人。 事实上,大家注意,这关键是你这个想象是不是有道理的,想象并不是真理,想象是探求真理的一个步骤。这是我自己的一个追求。别人批评我,我根本不怕,死猪不怕开水烫,骂过我的人批评我的人太多了,说老实话,我被人批评的,都让别人妒忌。(大笑)学界人太多妒忌我,苏力怎么这么多人批评啊。我有的时候以至于,当我说别人批评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太矫情了(笑声),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去做这种矫情的事情。但是我觉得,这是我对关于想象的看法。我这个书写完了,我会讨论一个问题,就是说,方法论的问题。其实我在这本书当中我会用外国的后代发生的事情来印证古代的事情,用外国的例子,后代的例子来说明古代的事件。为什么?因为我觉得我这本不是历史书,是一本理论书,是讨论这个逻辑上的可能性,理论上的可能性,而这种理论上的可能性不仅仅发生在过去的某一时刻,今天以后都有可能发生。这是我的追求。这种书写得是很怪的,但是我觉得这没什么。我们人类在这个地球上,人类活着这么几十万年,上百万年,也许最多没什么意义了,但是既然我们活在这儿了,那我们就做点游戏,让自己开心让别人开心,那我觉得也挺好的,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其实,大家看到吧,就是一个稍微把自己放开一些,实际上你是会获得比较多的想象力和从容不迫的应对这种能力的。 侯猛:讲到想象力,我就正好接着再问下面的问题。因为社科法学基本上还是要做经验,那对于经验研究者来说的话,田野是非常重要。我想一流的研究可能是特别需要想象力,但是我觉得对于很多人来讲,他达不到一流,如果想要达到二流的话,至少你得做田野。所以当你在强调想象力的时候,我们会感觉到,那你怎么不去做田野,或者说你怎么来平衡这种想象力跟田野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对于初做研究的学生和学者来讲,我觉得处理这两种关系其实是非常重要的。然后紧接着就是我们会认为研究的思路和写作思路是不一样的。那你常常会讲到说,在你的写作中,你特别强调,写作也会强调想象力,特别会强调修辞。我以及很多人都会觉得说,那你这种写法我们会说你是做社会科学研究,但是你过于强调修辞和想象力的话,那岂不是又变成了人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