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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最近几天见到同事问得最多的就是，回家过年吗？在哪里过年？是啊，回家过年，是中国人永恒的春节主题，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不为衣锦还乡，只为家人团聚。 年味虽然没以前浓厚，回乡下过年却总能找寻到余存不多的年味。鞭炮声声锣鼓阵阵，家家户户贴春联挂灯笼，所有过年的元素都还在。如果提前几天回去，每家每户都飘着油炸糕点的香味，诱得人口水流三丈。记得小时候嘴馋，面对着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糕点，总是忍不住偷偷地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去拿，妈妈发现了就笑着制止道：过两天再吃吧，现在吃会发热气的。这时左邻右舍也常来串门。 “大大过年啊” “大家都一样，别客气，随便吃啊” 妈妈一边招呼着，一边继续忙着手头的活。灶堂里的柴火烧得很旺，烟囱虽然刚掏过，但老旧的厨房里还是烟雾缭绕，妈妈其实也没看清来的是哪位邻居。于是我发现了这个漏洞，假装串门的邻居，用大人的声音说道：“阿玉，大大过年啊！”，我妈说：“你也是，你也是，随便拿来吃啊”，于是我就随便拿起来吃了。“多行不义”后终被识破，一时成了大人们的笑柄。 捡鞭炮是大年三十晚上的一项重要活动。年三十晚上一到凌晨十二点，家家户户开始放鞭炮，谓之开门炮，预示来年红红旺旺。我们一帮小孩摸黑走着夜路挨家挨户去捡拾没有引爆的炮仗，收集起来就是整个新年的重要玩具。如果引信没有烧掉，可以直接点了听响，或用来吓人，或插在牛屎堆上炸出花来，能溅到路人身上就更开心了。引信烧掉但没引爆的，就可以拆开收集里面的白药，用来自制”大吨炮”，也可以用在自制的链枪里打出“砰”的一声...... 孩提时代的春节是一年的期盼，是最快乐的时光，有肉吃，有炮仗玩，有新衣服穿，还有压岁钱。说起压岁钱，那时不同今日，家里都是穷亲戚，一般都是三五毛钱的利是，遇上个土豪一点的，也就是一块两块，一个新年下来，可以收到十块钱左右的巨款。爸妈挺好，没有说替我们先收着，只是告诉我们收好了别乱花。不用他们嘱咐我也不舍得花，留着来年开学时买个书包文具什么的。那时的九年制义务教育不是国家的义务，是父母的义务，每学期还得交学杂费、书本费、教育附加费等等各种费合计几十元。开学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门口看学费表，记下自己年级的费用数额回来报告父母，父母凑不够时还得把压岁钱垫上。有时年景不好，拖欠学费也是常事，每每如此，回到班里都不敢正眼看老师，班主任也会点名要求回家催家长交钱。那个难为情啊，把过年的那点开心劲儿扫得一干二净。 出来工作了，回家成了永恒的主题。中国人永远在回家的路上。年轻时在外漂泊奋斗，最终的归宿还是回归出发的地方。叶落归根的思想，深深地烙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灵深处。妈妈是一个标准的农民，不习惯城市的喧嚣，这十年来一直跟小妹居住在家乡的县城。每年相聚的时间也就两三次，总共也就十几天。都说最长情的告白是陪伴，可我陪伴母亲的时间确实太少，值得欣慰的是在小妹陪伴的日子里，母亲过得很开心很幸福。也正因如此，回家过年成了每年的铁律。因为妈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今年妈妈和小妹一家人来这座市过年。同事问我在哪里过年？我说，回家过年，春节后回乡下。又问：为啥春节后还要回去呢？ 因为我爸葬在屋后的山岗上，再远，我也要回看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