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历来是人们所坚决反对的,但罪恶一直存在于各个历史时期,也存在于各个民族和国家,存在于一切地域。还没有听说世界上有什么地方是真正没有罪恶的地方。但没有罪恶是一个理想,是人类的一个精神目标。法治就是要致力于实现这个伟大的理想目标。 提起罪恶,善与恶自然不必说,大奸大恶不但是道德谴责的对象,也是法律所打击的重点目标。犯罪在刑法上指一切危害社会违反刑法应当受到刑罚处罚的行为。学习过刑法的人会很容易说出犯罪的三个特征,也就是违法性,社会危害性,以及应受刑罚处罚性。一切公民和法人只要构成犯罪,就要受到刑法制裁,就应当接受刑罚。这是公检法等部门的最大任务,也是法律发挥作用的体现。在重刑轻民的历史传统下,刑法历来受到政府的高度重视。虽然也有重实体轻程序问题的存在,但刑事诉讼法还是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冤假错案的确给人们带来了很大伤害,但刑法执法水平明显提高。打击犯罪保护人民是刑法的坚定不移的任务,并将继续为社会秩序的稳定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但社会上的罪恶并没有随着刑法的发挥作用而随之递减和消除。人们在现实生活里还有着这样那样的焦灼不安甚至恐惧。这是为什么呢。归根到底,一个社会只单纯依靠刑法和刑诉法,犯罪虽然受到打击和抑制,但社会里面的罪恶还会蠢蠢欲动,还会伺机反扑,甚至有时还会得意忘形。因为除了法律规定的一般犯罪之外,还有很多无形的犯罪。这种特殊犯罪是需要法治来对付的。 法治意义上的特殊犯罪一般包括政治犯罪,经济犯罪和文化犯罪。政治犯罪包括一切野心家的政治欲望的膨胀,包括一切看不见摸不着的危害国家和人民的行为。这里面既包括制度自身缺陷形成的问题,也包括一些领导人水平低下造成的过失。经济犯罪包括一切垄断领域的犯罪,更包括权力身边的腐败。腐败积重难返,是因为腐败不仅仅是一项政治犯罪,还是一项经济犯罪,是双重犯罪。在文化上,一切消极甚至是包藏祸心的宣传都有一定的攻击性。这些犯罪在理论上应该被刑法所包括,但短短一部刑法无法具体描绘出这个社会和国家的所有罪恶,无法让一切污垢显露原形。 对于这些法治意义上的罪恶,应当包含相对应的裁判。一般包括历史裁判,人民裁判,还有道德裁判。这些裁判不像那些具体的审判法庭上的裁判实际,好像不存在。但这些审判确确实实存在。后人自有评论,就是说历史裁判。留取丹心照汗青,如果没有什么汗青,那些忠心报国的英雄就不必产生那种坚贞不屈的信念了。载舟覆舟就是一种人民审判。如果没有真正的载舟覆舟,那些骄横的国王就会坚定的信奉那种理念,那就是在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这个国王的心里是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洪水。说到道德裁判,很多聪明的国人信奉起迷信,甚至讲究什么玄学。这是他们做贼心虚的表现。无耻的人是不存在的,只要是人而不是野兽,他就有一定廉耻之心。 法治虽然要研究这些特殊犯罪,但怎么惩治犯罪却也不是无法无天,也要借鉴刑法的罪刑法定。一切法律上的优秀文明成果都是法治的遗产,都是法治的必然包括的内容。法治不可能再制定一部特殊的法治意义上的刑法。对于这些犯罪,法治只能实行改革和发展的办法。进行政治改革,在制度上进行建设。对于权力进行约束和监督。进行经济上的改革,既要合理保护资本的积极性,又要控制剥削的限度,把资本利益和劳动利益等同考虑,在未来更要考虑劳动利益,甚至进一步考虑智力劳动的利益。在文化上改变万马齐喑的局面,执行双百方针,把人民的灵魂真正解放出来。 从法治意义上反对一切罪恶,实际就是防止统治者怎么不犯罪。这是法治的大课题。自然法一直是西方法律的宝贵法律思想遗产,也是人类优秀法律文化成果。恶法非法是很多法律人士宣传的思想。在东方法律思想文化上,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事实上,原罪的确存在。西方人普遍信奉基督教,这是基督教一个思想,是法律文化的一个起源。从哲学上来看,即使是最正确的思想者,他的思想里面也有不正确的成分。同理,即使是最理智聪明的人,他也有犯错的时候。这就要警告一切统治者,你即使权力再大,关键是你自己有犯错的时候。批评和自我批评是一个优良传统,但对于怎么避免在制度上犯错误,甚至是一种犯罪,这种自我批评的力度显然是不够的。 怎么避免执法人员自己的知法犯法,怎么避免统治者自己的无法无天,这是法治上的深入研究的问题,也是法律不能自圆其说的缺陷。信奉法治,信仰真理,信赖人民,这不是什么深奥的大道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不走法治、真理和人民的道路,就只能最后宣布此路不通。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身边没有什么罪恶,人们无限盼望和平和安宁,一个国家希望出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局面出现,一个政党希望所有的党员对自己无限忠诚。人们都惧怕罪恶,都想与罪恶划清界限,但罪恶怎么能够避免呢。罪恶随时会产生在任何一个人的脑海里。每个人都要与这个恶魔进行斗争。浮士德里面有这样一个魔鬼,在西方的很多巨匠的思想里面,都有这个魔鬼的原型。为了人们的思想彻底平静,为了领悟人生的真谛,为了寻找财富和地位之外的快乐,为了实现全部的人生价值,为了国家民族法律这些缥缈的词汇不成为肉食者的专利,为了整个社会的和谐共生,法治就要为一切善良的人们建立一个真正的无罪世界。那时,法治就发挥了她真正的威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