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监狱,人人躲避之唯恐不及。偏偏有人赞美有加,而且“心向往之”,而且还是响当当的人物。 一位便是胡适,那个和当朝领袖蒋介石一起照相,让蒋公显得局促,他倒是跷起二郞腿、一脸潇洒的人。他说: “我梦想一个理想的牢狱,我在那里面受十年或十五年的监禁。在那里面,我不许见客,不许见亲属,只有星期日可以会见他们。可是我可以读书,可以向外面各图书馆借书进来看,可以把我自己的藏书搬一部分进来用……” 将监狱和“中国梦”联系起来,还是在“水深火热”的旧社会里,你看胡适多有远见! 还有一位便是陈独秀。1919年五四运动期间,陈独秀发表了一篇千古不朽的著名文章《研究室与监狱》。他于监狱的评价更是如雷贯耳: “世界文明的发源地有二:一是科学研究室,一是监狱。我们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出了监狱就入研究室’,这才是人生最高尚优美的生活。从这两处发生的文明,才是真文明,才是有生命有价值的文明。” 监狱可以产生真正的文明,监狱里才是“人生最高尚优美的生活”。于监狱之赞美也许无出其右了。 说起来,监狱的一大好处就是免于外界打扰,高墙电网与外界隔开,将自己形成一个物理隔离的独立世界。可以从容观照自己,可以从容观照世界。没有安静,不足以创造,此即胡适的读书圣地,此即陈独秀的文明圣地。 能够将监狱当作天堂,这需要定力,同样需要见识,非常人可为。人往往最怕孤独,希望沟通,希望理解,甚至希望鲜衣怒马、灯红酒绿的热闹。然而也正是这样的热闹,让一个人很难沉静如水,从而集中心智构筑自己宏大的理想天空。萨特说:“当你独处并感到寂寞的时候,说明你还没有成为自己的朋友。” 能与自己成为朋友,这是一种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