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看蒋勋的《吴哥之美》,很多人会冲着他的游记去吴哥寻美,但是蒋勋的吴哥,似乎是他生命里挥不去的一个宿命,逃不开的一个情结。他一个人,走在崩塌的石块到处堆叠阻碍的废墟里,那里游人稀至,他“听到自己从前世一步一步走回来的脚步声,知道这一片废墟等待我许久许久,等待我穿越过这段走廊,等待我站在这长方形的门前,等待我隔着一千年再来与自己相认。”吴哥着着实实就是蒋勋的前世、乡愁! 山奇说,他要做一张碟,主题是乡愁,意境则是禅。他的乡愁自然是属于江南的,而也正如山奇所说,每一个中国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关于江南的梦。梦与乡愁,就这样组合出我们今天听到的《意·江南》。 小泽征儿说,《二泉映月》是要跪着听的伟大音乐。一个凄苦伶仃的民间音乐家,用他一生的流离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他旷世的灵魂之曲,完全可以比肩贝多芬的《命运》、柴可夫斯基的《悲枪》。曾经几何,每天的深夜,无锡的夜空回旋着阿炳凄美的倾诉。月华清寒,人生无常,周遭惨淡,千古的忧伤都聚集在阿炳的一弦一弓上。也就是在那样的时空,我一夜夜枕着阿炳的音乐,等待天亮。 我一直以为我的前世在北方,但我却生身在江南。也许正因为如此,乡愁于我而言,与生俱来。不用离家,乡愁不经意地就会在某个日落黄昏最难将息的时候从心底涌起。但是到底北方何方?环顾四野,举目无亲。人生的独守,也是乡愁翻涌的时候。于是,乡愁安放处,毕竟在江南。 江南对于山奇到底是什么?是梦里家的影子,是游子根的土壤,是慈母唱的歌谣,也是灵魂要归去的故里…… 江南,这个魂牵梦萦的地方,不知道牵动过多少人的心念。我有一个同事,地地道道的甘肃张掖人,因为怀揣着一个江南的梦,毅然辞了大学教授的职,带着妻儿来到无锡。也许,江南就是他的前世,他是回故乡来了。 不能一个人的时候听,但也只有一个人听的时候,才可以放肆于自己的失声痛哭! 不能在夜里的时候听,但也只有在夜里,全世界都安静下来的时候,音乐与心灵交汇,犹如上帝在上,见证我的灵魂赤诚。
就在山奇思乡的音乐里,无数已经被岁月尘封的记忆慢慢复活。我对山奇说,原本的我已经越来越不能接受这个浮华、艳俗的城市,因为《意·江南》,我又重新爱上了无锡。山奇告诉我:“原来的不接受是因为失望,不是不爱。现在音乐激活了你内心沉睡的爱。唤醒了……” 是的,再次感谢山奇,感谢《意·江南》。犹如灵魂有又一度的洗礼,这个恩慈的世界,在音乐里永恒不朽!
人生,一万次的转山,不为觐见,只为与你能够相遇。 生命,一万次的淬炼,不为不朽,只为来世可以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