踟蹰了很久,还是想静一静心,将这些日子以来听过的山奇,意过的江南,写下来,既是记录自己对山奇音乐的感怀,也是复述一遍遍在心里流淌过的乡愁情怀。或许后者更重一点。 无数遍走过的南长街 要写山奇,或许从南长街开始是最恰如其分的。“山奇,无锡市南长街人”,这是一份“意·江南”海报中的一句话,真是别出心裁的不走寻常路!我还第一次看到有人用一条街,来宣誓自己的出处。可见,南长街在山奇心里的位置。 当今天喧嚣的南长街经过时尚的打造越来越出名的时候,我对南长街的记忆应该与山奇音乐的表达是重合的。 记忆能追溯到的最早的时候,是学龄前去外婆家,得到大公桥下的轮船码头坐船。那真的是摇啊摇摇到外婆家的故事,虽然坐的已经是“机帆船”。回城的路也是,我还清晰地记得下了船,父亲带我坐脚踏黄包车(三轮车)的情景。只是,父亲的身影永远留在了这一生的回忆里…… 南长街上的“三副”、“穆桂英”很有名,而我的一个邻居蜀黍在南长街的煤球三厂上班,另有一个姐姐在南长街的钟表店里工作。 邻居姐姐的小名叫“阿猫”,他的弟弟叫“阿狗”。从前的孩子很多这样取名,据说好养活。阿猫姐姐工作后,就再不允许我们叫她“阿猫”了,尤其是到她店里去看她的时候。煤球厂的叔叔,其实原来是上海滩上的“小开”,因为文革中划成右派,被贬到煤球厂这样的地方。贬归贬,在家里,小开叔叔还是一副大户人家的“作派,饭来伸手衣来张口,周末的时候,约了些“臭老九”们在家里一打就是大半天的桥牌——对了,我们十几户人家都是他们家的房西,直到落实政策,屋归原主,我们家搬出留芳声巷2号。同时留芳声巷也被圈上了大大的拆字。 留芳声巷,是一条很有名的巷子,看过杨绛先生《我们仨》的读者或能记得这条巷子的名字,当年钟书先生住过的地方。只是,旧巷早被高楼挤压,我对童年的怀念、对成长的记忆也因着留芳声巷的消失而相思愈重却愈无安放之地。倒是山奇的南长街,虽然旧街新貌,毕竟长街犹在! 我的亲姐姐1973年就进了南长医院当起了小护士。妹妹结婚,嫁到了南长街清名桥旁边的窑上,现在窑址已经成为古运河上的文物保护单位。 因着这些因缘际会,南长街不知道这一辈子来来回回走过了多少遍。上个周末,日落黄昏,街灯与黄昏交汇出这个时段特有的况味,南下塘的背景音乐里,悠悠地传来山奇先生的“古运河之恋”,王子鸣的版本。我禁不住停下脚步,想这个从南长街走出去的音乐人,到底是怎样的故园情怀,让他用整整20年的时间,来沉淀江南水的温纯、南长街的风情、小娄巷的温馨、西施湖的风流…… 我只能这样想,该是这从古流到今的一河水养人也留人。山奇说,命运有时候就是一种轮回,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20年前离家北漂的那一刻,也许终不曾想,回来时,到底是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还是衣锦好还乡,浩风儒冠装?也许都是,也都不是。这20年,他淡然在炫目光耀的幕后,甚至我那么喜欢的主持人李霞、那么追过的天籁村,那么脱口而出的“感谢CCTV感谢MTV”,竟然背后都渊源于这个叫山奇的人。 命运是一盒打不开的宝典,我们看见未来,却触摸得到过往—— 古运河水流 南禅钟悠悠 从古流到今 从冬流到秋 日出江花红 春来绿如蓝 船上一位渔家女为谁在等候 古运河水流 清名桥上走 三月桃花舟 杏花风雨后 你在舟中游 我在水边留 美丽的好姑娘 是否向我在招手 春来春去又一回莫让年华付水流 人面桃花去 白了少年头 月上柳梢好时候人约黄昏后 在水一方的心上人何时牵上你的手 今天的南长街,渔家女换成的弄潮儿。灯影煞是炫目,浆声欸乃不复,而从南长街上走来的山奇,却把韶光作锦衣,月华清流谱新词!把南长街带向了更远更远的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