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停,京城便是蒙蒙的雾,米国大使馆的PM2.5数据被披露,民众才恍然,这雾叫霾,会严重祸害健康。雾如何成了霾?霾有哪些危害成分?各种说法纷呈,如迷雾一般看不清。 小时候,我很喜欢江南的雾。深秋,清冷的早晨,村里的鱼塘如一杯热茶,袅袅升起雾汽,轻轻的、淡淡的,三五相邀结成小团,慢条斯理飘逸而去。冬天的雾有时也浓得化不开,却清新的,没有任何的异味,有阳光时,雾浓淡的间隙是透亮的。有个夏天被雨困在半山,闲坐亭中等到雨霁,看到轻柔的白雾,如絮一般,一团一团被从青翠的山林扯起,快速地奔走,向一个山窝汇集,结成一大片,厚厚实实,如一团巨大、绵软的棉花糖,很让人悦目。春天的雾最显江南的婀娜,紫云英的红花开遍了田野,侵早,一层薄雾轻柔地盖着紫云英,花还在睡着,泛着孩童般的红霞,紫云英淡雅的香浸到空气的温润里。太阳升起,雾悠悠地起身,缓缓抽出抱在村庄腰间的轻纱,款款作别,且行且徘徊,太阳照着伊不舍的眷恋,朦胧的光影柔柔地唤醒了红花……江南的春雾最是茵藴。 帝都的霾愈发的严重了,以致学童都要放假圈在家里。陪着孩子放“雾霾假”,无聊间渐生遐想:在张恨水的笔下,民国时代的北平天气是清新逸朗的,那时大约没有霾。现在的江南,有雾天气往往伴随着高污染,雾也变作了霾。大约在公元前5世纪,雅典就拥有一个成熟的民主政体,政治辩论十分自由,涌现了苏格拉底这样杰出的哲学家和教育家,苏格拉底的教学不预设前提,也不去下结论,在讨论中各人迷雾自消。各种不同的思想,可以如江南夏雨后聚成绚丽的云团,也可以揭去江南春雾的面纱,唤醒梦中的娇娃,因此造就了古希腊在文学艺术和思想领域璀璨的成就。 公元311年“宽容赦令”颁布,君士坦丁大帝将基督教作为了国教,自此,教皇被神化,只有一个主体思想,科学与理性的质疑被当作异端,不断被点燃的火刑柱,残忍地烧着“布鲁诺”们及科学思想,空气中弥漫着毒害的雾霾。在欧洲,从此理性被禁锢,思想遭奴役,知识没有任何进化达上千年。进入启蒙时期人们坚信:“科学的进步消除了愚昧与迷信就会产生自由制度”,显然过于乐观了,科学技术也让独裁者们掌握了控制舆论和感情的有效手段,他们用各种观念和捏造消息的宣传手段来代替旧日消极的检查制度 。科学及历史考证并没有使宗教柔顺的驯服,直到1869年梵蒂冈会议还颁布了“教皇无谬论”的教令。 为何要人为制造雾霾戕害民众?英国人认为神学是让穷人遵守秩序的一个良好工具,自由思想特别不适合穷人,最好使他们保持迷信,以便使他们知足安分,对于比他们生活好的人为他们在宗教和社会方面所作的安排才会十分感激。先秦的中国,自由的空气也是清新的,诸子百家,百花齐放,打下了中华厚实的文化底蕴,秦始皇统一中国,立刻对儒家思想情有独钟,到了汉武帝干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秦皇、汉武一致选定儒家为国教,也是因为儒家的奴化思想是驯服民众的良好工具,儒家的霾使中华民族的文化思想两千多年不得进化。 理性的抗争是消除雾霾的唯一武器,用科学的方式,告知民众雾霾的为害,让大众知道如何判断雾霾,防治雾霾,不为雾霾所害。 作者:王瑜 2017年2月作于北平 〔美〕,杜威《自由与文化》,商务印书馆,2013年11月版,第111页。 〔英〕J.B伯里《思想自由史》,商务印书馆,2012年6月版,第139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