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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调诠释学是广义的精神现象学，或者是精神现象学之一种。欧陆的诠释学观念，每每从柏拉图的理念话题说起，直到后来的纯粹理性、精神现象学、德意志意识形态、现象学、哲学解释学以及交往行为理论等等，都贯彻了精神现象学的原则和方法。具体说来，哲学诠释学在精神现象学中属于寻求“理解的真理”的学说。 与此类似，大陆和台湾都有学者以孟子为起点，研究心性之学，或者心性解释学、孟学解释学。这种解释学从孟子的“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开始，中经“陆王心学”，一直延伸到民国时期的一些学术—政治人物对心学的服膺和阐释。我把它看成是我国学术界以中国学术—精神资源为例对精神现象学的描述。 天问还谈到，不少人在提及德沃金的法律解释理论时，自觉不自觉地把他的主张和伽达默尔的诠释学联系起来。其实，纵观德沃金的著作，虽然引用过伽达默尔的言论，但并没有据此展开其学理阐述。 对此，我赞同，并认为我们可以说“德沃金的法律解释观”，但要慎用“德沃金的法律诠（解）释学”这样的字眼或提法。天问赞同此说法。 5、博士生的学习与学术自信的树立 我以过来人和老师自居，还给天问提到了博士生的学习方法和一些建议。 我强调在攻读博士阶段的学习中，大量阅读是重要的，认真分类梳理并写作也是重要的，但更为重要的，是设法发表作品。发表作品是一位博士生树立学术自信的关键所系。发表作品不是要学生凑篇数，粗制滥造，而是要尽量设法把已经思考成熟的作品写出来，投出去，取得编者、读者和学界的认可。一位才华横溢的学者，十数年、甚至数十年没有像样的作品发表，只能被埋没。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 对这一话题，天问既感兴趣，也很担心。他担心的是：据说一位博士生写的论文，理论上稍微深奥一些，就往往得不到编辑和编辑部的认可。 我告诉他：据我所知，这确实是个事实。但只要你有幸被一位编辑或一个编辑部赏识了，你发表的成果因此被更多的学者赏识了、认可了，那么，要突破其他刊物就容易多了。所以关键在于：第一，要在文章中展示出自己的才华；第二，要坚持，持之以恒，不能因为一次投稿失败就打退堂鼓。好在你所报考的老师是很注重学生能力培养的，并很支持学生展示自己的才华。天问对我的建议也表示认可。 与此同时，我还建议天问如果顺利考取，就学期间最好能找个学术上靠谱的欧美学者（这样讲是因为毫无疑问，未必所有欧美学者在学问上都是很靠谱的，甚至在我接触的欧美学者中，混日子、不知学问为何物的也是有的。特别当他们指导中国学生时，对中国的学术理路并不了解，而往往满足于学生向西方介绍或翻译中国，因此，他们培养的学生到中国来搞学术常常很不适应。自然，这应是其指导学生时的敷衍塞责了），了解、学习一下他们的研究手法。对此，天问点头称是。 就这样絮叨一个多小时，天色已黑，我有既定任务准备回家。虽然京城的空气今天又是重度雾霾，但我们一老一少聊的这般开心，就不枉对这个情人节了。与这样有灵气的孩子聊天，于师生，皆有收获。所谓“教学相长”，在这种情形下，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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