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高考在即,高考的话题重燃心头。往事如风,风卷日历。记忆回朔到三十年前那场高考。 一九八五年七月,是我所任班主任的首届高中毕业生应考。考前的下午,考生乘大巴车,从四十公里外的临朐第七中学(辛寨中学),来到了县城。 此时,正值学生放暑假。考生就住进了临朐一中的学生宿舍。考场设在北邻的县实验第一小学。去看考场的路上,我的学生们瞪大眼睛,贪婪地瞧着,看着,满眼的新鲜和好奇。是啊,大部分学生来自大山深处,很多还是头一次走进县城。 看考场回到宿舍,有的学校就在操场上搭起黑板,开始了临场辅导。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校的校长也不甘落后,通知各班自己辅导。我违抗了“圣旨”,让同学们就地自由活动。我找几个心里素质相对较弱的同学,围在一起,给他们讲我参加高考时闹出的笑话。尽管,我的做法学校领导一时难以认同,可我是从自己当年备考的切身体会出发的。那年,高考的前一晚,父亲为我请来一中著名的历史课老师,给我临时开小灶。辅导一小时,可疲惫至极的我,并未听进多少。水满则溢。当学生平日被灌得满满当当之时,再给他灌输,效果并不好。此时,让大家放松心情,是第一要务。 临考前,稳定考生情绪,让考生休息好,养精蓄锐,十分重要。尽管离家只有几里地,我决定跟学生同吃同睡。那晚,我查铺,少了两个男生,惊出我满头汗。结果是,一个请假,一个失踪。寻找到半夜,总算查清那个男生没打招呼,去了他表叔家。 头一晚,我住下铺,学生忠学住上铺。快半夜了,忠学老翻身。我知道他压力山大,便悄悄叫起他,来到静寂的校园,闲扯闲谈,半小时后,他开始呵欠,遂入室睡下。 第二天,首场考语文。考生进场了,我没敢离开。后排教室前,我坐在石头上,守着一大堆书包和衣服。那天,记忆的闸门又悄然打开。当年,我参加首场语文考试,因前夜没休息好,考试几乎一塌糊涂,填充“水利枢纽”,迷迷糊糊中的我,填充成了“水利纽纽”;平时作文是为我挣分的强项,却在议论文的开篇,提出了多个论点。走出考场,那个沮丧,那个悲催,但一眼望见我白发的父亲,正戴着斗笠,暴晒在太阳下,心里立时坚强起来。下午,就考得很是顺利。 眼前,收卷的铃声响了。考生们呼啦涌出来。我的学生王超蹒跚而至,一看见我,就连喊“王老师”。看着她摇晃不稳的身子,我赶忙抢前一步,她就伏卧在了我怀里。待我慢慢扶她坐下来,在学生们帮助下给她喝了两支藿香正气水,她才慢慢清醒过来。是太紧张了,紧张导致了她的虚脱。 第二天下午考前,点名少了一位女生小玲。这还了得!打听出她县城家的位置,我赶忙骑自行车,去她住的印刷厂宿舍院找,楼下猛喊,才喊出了睡眼惺忪的小玲。原来,负责喊她起床的老爸,也睡着了。当跑步来到考场,开考的哨声也就响起,差点没误了考试。急出了我满头大汗,小心脏也快要蹦出胸腔来。 梅花香自苦寒来,功夫不负辛苦人。一个初选后不足五十名考生的山区中学文科班,高考录取了三十九人,再加上考入金陵协和神学院的小张,整整录取四十人,其中考出了全县文科总分第二名,语文、政治、地理三项单科全县最高分,一举打破了所在中学文科每届录取不超十人的瓶颈。 细数完过五关斩六将,不能不提败走麦城。一向摸底考试中遥遥领先的学习委员小西,还有学习尖子生小刘,因为心理等因素的影响,只考出了大专分数,二人只能屈就于省银行学校。这是一直压我心头的遗憾事。 当年,我戴上了“全县教学能手”的红花,入了党。我真心感谢感激我的学生们,是他们为我这初出茅庐的孩子王,增了光,添了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