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澳之旅：文学还是法学
来源：痴醒斋 作者：痴醒斋 人气： 发布时间：2017-03-18
摘要：思想之家 法学 文学 澳大利亚 反腐败 西澳之旅：文学还是法学何家弘 2016年9月8日，我应澳大利亚科庭大学人文学部的传媒、文化和创意艺术学院的邀请，参加“中澳创意写作对话”。这是该校与澳大利亚广播公司国家电台（ABC Radio National）联合举办的文化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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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之家 法学 文学 澳大利亚 反腐败 西澳之旅：文学还是法学何家弘 2016年9月8日，我应澳大利亚科庭大学人文学部的传媒、文化和创意艺术学院的邀请，参加“中澳创意写作对话”。这是该校与澳大利亚广播公司国家电台（ABC Radio National）联合举办的文化论坛，地点在科庭大学，主讲嘉宾由科庭大学邀请，主持人是广播电台的，现场同步录制的节目也要在国家电台播出。启程之前，我还接受了当地最有影响的报纸《西澳大利亚》记者的电话采访，文章发表在该报9月5日第10版。文章以“不同民族以文学聚合”为标题，简要介绍了这次活动的背景和目标，还把我的一句话作为主题语：“犯罪文学是把我的文学爱好和专业领域结合起来的一种方式”。 8日凌晨1点，我从北京乘飞机，经新加坡转机，然后飞越印度尼西亚和印度洋，沿着澳洲西海岸南行。下面是广阔的荒漠和丘陵，人烟稀少，泛红的黄色中间或出现一小片绿色。下午1点，飞机降落在珀斯机场。虽然入关时我的行李接受了警犬的单独检验，但还是很顺利，只用了大约半个小时就来到出口。经过一番周折，我终于见到科庭大学的李博士。他是澳籍华人，在中国长大并学习工作多年。在去宾馆的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给我介绍西澳和珀斯，特别介绍了宛如大湖的天鹅河。到希尔顿酒店办完入住手续，李博士便回办公室了。我安顿好行李，按照自己的习惯，走出酒店去“熟悉地形”。我穿过大街，走过珀斯会展中心，来到天鹅河边，悠闲地在伊丽莎白码头漫步，欣赏着蓝天白云下的天鹅河。春天刚到，河面刮来的风还夹带着寒意。太阳从北方西下，让我有些迷失方向。天色昏暗，我离开河边，沿商业街走回酒店。热水洗去疲劳后，我来到酒店的餐厅。一人小酌，别有一番情趣。9日中午，李博士来接我，开车去科庭校区。我们先在一家餐厅与人文学部的几位领导共进午餐，然后到河边散步。3点45分，李博士送我到科庭大学主楼的校董会会议室，我的第一场讲座在这里举行。4点整，会议室内坐了四五十人，看年龄，大多不像学生。约翰.科庭公共政策研究所所长首先对我做了介绍，然后由我开讲，主题是“中国的腐败与反腐败”。我讲了一个小时，然后回答现场提问。问题很多，有些也很尖锐，包括反腐败与政治斗争、反腐败与权力分立、高级领导的家族腐败等。后来我得知，来听讲座的人大多是科庭大学和其他高校的教授和研究员，以及政府和企业的顾问。我尽自己的所知和所能对问题做了回答，而且顺便谈及了我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澳大利亚国会议员的政治献金问题——一些政治家面临丑闻，一些政治家呼吁改革。我说，虽然政治现金不像一般腐败的权钱交易那么直接，但也是一种权力的腐败，只不过其往往披着合法的外衣。反腐败具有政治性。反腐败与政治的关系很复杂，真是“说不清，理还乱”！演讲结束时，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所长再次向我表示感谢，特别提到这是一次无偿的演讲。10日上午，我到科庭大学人文学部大报告厅参加“创意写作对话”。科庭大学人文学部的中澳创意写作中心是这次活动的具体承办方。中心主任丽兹.拜尔斯基教授是个极为慈祥的女士。她已年逾古稀，而且膝盖有伤，但是亲身筹组这次活动，细致入微。据说，该中心的人都把她视为老妈妈。李博士是该中心的副主任。澳大利亚广播公司在现场设置了非常专业的录音设备。上午9点半，拜尔斯基教授首先致开幕词暨欢迎辞。为此，她还特意练习了我的名字的发音。那天的活动一共有四场。上午的两场，我是听众。下午的两场，我是嘉宾。其中，第一场的主题是“它是关于犯罪的什么？”（What is it about crime?）。主持人是澳大利亚广播公司的伊万斯女士。与我同台的嘉宾还有来自诺特丹大学的历史学家兼作家斯特罗女士和当地的犯罪小说作家威尔森先生。主持人先对嘉宾和主题进行了简要的介绍，提出了一些问题，例如，犯罪小说为何畅销，人们为什么喜欢阅读犯罪小说，然后让我们逐一讲述自己的创作初衷，为什么会写犯罪小说。我喜欢在开场白时卖个关子。这一次，我先用蹩脚的英语说，我的英语不好，可以让我说“中式英语”吗？现场响起了笑声，但是我也在主持人和一些观众的脸上看到了困惑。接下来，我用流利的英语回答主持人的问题，并在主持人和观众的脸上看到了满意的微笑。我喜欢这样的效果。犯罪小说是我轻车熟路的话题，一说就多，以至于主持人不得不把话语权从我的手中转给其他嘉宾。这确实更像个电台的访谈节目。第二场的主题“兴风作浪：挑战成规的写作”（Making waves: writing that challenges the establishment）。主持人是澳大利亚广播公司的史密斯女士。同台的嘉宾还有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历史学教授邦奇奥诺先生和墨尔本大学的新闻学教授贝肯女士。前者撰写的《澳洲人性生活：一个历史》颇有争议，后者撰写的关于女性的犯罪问题的著作也对传统观念提出了挑战。因为这是当天的最后一场对话，主持人先起身带领全场观众做操热身，并且鼓励我们互相提问或对话。主持人拿出了我英文专著《亡者归来——中国的刑事错案与刑事司法》，念了前言中的一段话，并引出话题。我在回答时又卖了个关子。我说，人在生活中往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我有两个主要的角色，一个是法学教授，一个是文学作家。在上一场中，我的身份是作家。在这一场中，我的身份是法学教授，因此我的外表也要更像个法学教授。（我在茶歇时确实对着装做了一点调整，你能从这两张照片上看出来吗？）然后，我讲述了关于刑事错案问题的研究情况。我是所有嘉宾中唯一两次出场的人。拜尔斯基教授向我表示了特别的感谢，一再说这让我太辛苦了。不过，她也给出了理由：因为你有两只手（because you have two hands）！我心想，每个人都有两只手啊。那天的活动非常成功。晚上，科庭大学的副校长在市区中心的老校址设晚宴款待来宾。据说，费用都是由人文学部负担的。人文学部负责该项目的副主任（Deputy Pro Vice-Chancellor）麦克勒教授坐在主桌并致辞，而学部主任（Pro Vice-Chancellor）邓肯教授则坐在次桌且没有致辞。这大概也反映了澳洲大学管理体制的一点特色。11日下午两点，李博士到酒店接我，开车带我去看大海。我们沿着天鹅河边西行，20分钟后就来到在西澳颇负盛名的科特斯洛海滩。虽然是周日，但因天气寒冷，所以沙滩上游人稀少。我们走在细腻的沙滩上，眺望印度洋，灰绿色的大海与布满灰云的天空连成一片。5点多钟，我们来到海滨小镇弗里曼特尔。这是历史悠久的港口，是充满意大利风情的小镇。我们来到一家可以看海的码头餐厅，一边品味美食，一边遥望西天，期盼那海风能驱散灰云，让我们领略夕阳入海的美景。然而，红色的阳光虽几次刺破云层，染出一片绚丽的晚霞，但我们始终未能看到夕阳，为这次西澳之旅留下一丝遗憾。闲聊中，李博士向我介绍了科庭大学的情况。该校在澳洲排名前十，但很难进入前八。该校分为四个学部，科学与工程学部、人文学部、商学学部和医学学部。学部下面一般还设有学院，例如邀请我的传媒、文化和创意艺术学院。学部是学校中最为重要的实体，学部主任掌握实在的人权和财权，甚至比副校长的权力还大。为了保证学校的领导集中精力做管理，他们都没有教学科研任务，是真正的专职高管。当然，其中有许多人拥有各自学科的高级职称。另外，该校还有明确规定，担任学校和学部领导的人不能参与竞争性科研项目的申报，以便把机会留给其他专职学者。如果某位学校领导因为特殊原因而获得了国家或国际重大科研项目，他或她就要辞去领导职务，以便一心一意去做科研。如此规定不无道理。俗话说得好，该干嘛，就干嘛。9月12日凌晨1点，我坐上飞机，再次经新加坡转机，于下午两点多钟回到北京。西澳与北京没有时差，但有季节差。我从早春回到了中秋，从别人熟悉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更为重要的是，我从别人的家回到了自己的家，而且是在中秋节的前夕。下午五点，我开始回归自己的生活习惯——跑步、洗澡、吃饭。9月21日上午，澳大利亚联邦高等法院（High Court of Australia，即澳大利亚的最高法院）罗伯特·弗伦奇（Robert Shenton French AC）首席大法官来访人民大学法学院，并为法学院师生带来了一场精彩的讲座，主题是“Convergence Across National Boundaries in Commercial Law”。我很荣幸地主持了弗伦奇大法官的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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