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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士人之厄_谢志浩

来源:法律博客 作者:谢志浩的自留地 人气: 发布时间:2017-01-24
摘要:自己最初绘制学术地图的时候,其实就是搞一张联络图,因为杂七杂八读过一些书,想当然的认定自己读过的著作,怎么也有经典著作,写书的人,怎么也有经典学人。但是,这有一个前提,剔除那些 “伪学者”和“伪著作”

自己最初绘制学术地图的时候,其实就是搞一张联络图,因为杂七杂八读过一些书,想当然的认定自己读过的著作,怎么也有经典著作,写书的人,怎么也有经典学人。但是,这有一个前提,剔除那些“伪学者”和“伪著作”。

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不经意间,养成了喜爱纪念文集的习惯,其实,也是为了体会作者的心境和人格。秀才人才纸半张,一生的波涛和操守,竟然只能被安排在一部纪念文集?细心想来,能够有纪念文集和传记的学者,也算够得上死后哀荣,好多先生,是享受不到的。学者去世之后,能够出纪念文集,也是殊胜因缘,老先生在自己的学科领域应该具有相当的地位,弟子在学术机构具有相当大的能量,这些都是必需的。当然,还有一条潜规则,老先生,还不能属于敏感人物。

只去纪念那些值得纪念的学者,不要以为,有纪念文集,才能够被晚辈记得,没有纪念文集,先生们,依然活在弟子的心中。“活在心中”,怎么也比“活在纸上”,来得体贴和真切。只是,那些不能“活在纸上”的学者,待嫡传弟子也离开人世,不免变得更加寂寞,只不过,已经来到天堂的老辈,既不必计较官职品级,也无需惦念死后,自己是否被更多晚辈纪念?

因为,伤感的是晚辈。作为晚辈,既需要激发,也需要传递,激发的是理性,传递的是温暖。

老辈的纪念文集,透过纸上云烟,多少能够透露一些老先生的人生路径、学术理念、逸闻趣事、学术师承、心路历程、道德操守,无形之中,老辈复杂的心境,触动着笔者的心弦。

我就爱看这些,甚至于形成癖好。印象中,民国学者的学术视野普遍宽广,学术趣味普遍浓厚,逸闻趣事特别传神有味。

院系调整以前毕业的,学问上还是有些根基的。院系调整以后上大学的,老师似乎还是那些老师,校园还是那个校园,依然一拨一拨的求学的青年,但是,由于怪异的政治全能主义,大学的气氛,迥然不同。

1949年之后出产的学者,往往受到学科的束缚,给我的感觉,他们的学问比较干瘪,没有趣味。当代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的大家,真正出活的,还是民国时期的老大学生。因为他们受到完整的民国教育。

谢韬和李慎之,晚年具有很深刻的思考,成为“两头真”的老干部,自然有对一生的“反刍”,但是,不应忽略两位早年在教会大学曾受到良好的教育。

茅于轼1950年毕业上海交通大学机械系,吴敬琏,1954年毕业于复旦大学经济系,李泽厚1954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三位已经80高龄,属于典型的80后,相对于1957年入大学的,算得上比较幸运。

清华大学的潘光旦先生,向来主张:大学教育,不外乎两项任务,“做士”与“做事”相结合。

院系调整、思想改造、批判胡适、批判胡风、反右,一系列政治运动,大本营都是在高等学府,一上大学就赶上教授“脱裤子”、“洗澡”,如此强烈的人生刺激,强烈地动摇着“师道尊严”。武汉大学的李国平先生,回首平生,感怀不已。洗澡运动中,学生们称呼自己为李先生;反右运动中,学生称呼自己为李国平;到了文化大革命,学生直接动手打自己的老师。

北京大学中文系1955级,在“拔白旗、插红旗”运动中,将无产阶级文艺思想,写入红色文学史,固然,锻炼了队伍,培养了一批人才。但是,这批年轻人,已经将纯正的学术理念,替换成学术迎合政治。这样的人才越多,对学术的败坏,就越严重,那是不言而喻的。

在怪异的“反学术”空气中,大批的种子选手,不仅丧失学术的基本追求,更可怕的是丧失了理性的清明,最不能忍受的是,待人接物,会突破底线。被激发的是盲从,被传递的是寒冷。盲从导致愚昧,寒冷产生仇恨。

担当道义,成为很艰难的事情。也许,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让人觉得可怕了。陈寅恪、梁漱溟、顾准、王元化、谢韬,令人崇敬,感人肺腑,就在于,历经艰难困苦,依然担当道义。他们是殉道者。

第五代学者的成长,得益于第四代学者,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第五代要建立纯正的学术理念,就要抛弃第四代意识形态化的学术旨趣,邓正来称为“弑父”。

喜欢观察中国学者的脸颊,烙刻着时代的沧桑。

大陆第五代学者,普遍灰头土脸,因为赶上了“低指标、瓜菜代”时期;面对学术晚辈,是否具有爱心、是否专横,这些情结,其实流淌在心中,洋溢在脸上。

大陆学术界,第五代学者掌握着极大的学术权力。蔓延的学术腐败、骤降的教育水准与掌握学术权力的第五代学者有着很大的互动。

这些第五代学术强人,见证了中国社会的良风美俗是怎么沦丧的,尽管最初是受害者,但是,内心植种的鄙俗和蛮横,甚至毫不掩饰的洋溢在脸上。最可怕的,在怪异的学术生态圈中,如鱼得水,得其所哉!

今天,正好是教师节,享受着学友祝福短信的同时,理应进行深切的反省。反省是否具有理性的清明,是否胸怀博爱,否则,何以激发,何以温暖?

大家都埋怨,现在社会空气很浮躁。第五代学者,更多的应该是反省,而不是怨天尤人。

为什么不好好想想:自己是否具有定力,恶浊空气的形成,自己到底负有多大的责任?如果有定力,至少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力所能及,净化污浊的空气。

国家机会主义不仅已经制度化,而且像幽灵一样,缠绕在第五代学者的心中,内化成一种风俗习惯。

我觉得,这正是小凯难以安息的地方。笔者不自量力,编辑《杨小凯纪念文集》,就是希望能够净化自己的内心,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生活中并不欠缺榜样,欠缺的是,生活在自己身边的榜样。生活着这样的榜样,不仅观察榜样的生活,而且与榜样一起,互动共生,耳濡目染,自然,受益匪浅。

   任何学问,都应该是可以自学的,但是,如何能够成为一个儒雅、宽和、高贵、平实、纯正的人,身边没有榜样,我觉得,那是困难的。

责任编辑:谢志浩的自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