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四十）：恨雨
来源：断桥梅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 作者：断桥梅知我者，谓我心 人气： 发布时间：2017-03-18
摘要：闲言碎语 一直喜欢雨。春雨，淅淅沥沥，悦耳润心；夏雨，哗哗啦啦，清爽除闷；秋雨，梧桐低语，染黄涂丹，五彩斑斓宜人。听着雷鸣骤雨，就忆起老家胡同，那是浑黄的急水啊，卷着浪花，飞流奔泻，跑上大街，又涌入空荡荡的北湾。湾满了，漾出的湾水，又一路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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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 一直喜欢雨。春雨，淅淅沥沥，悦耳润心；夏雨，哗哗啦啦，清爽除闷；秋雨，梧桐低语，染黄涂丹，五彩斑斓宜人。听着雷鸣骤雨，就忆起老家胡同，那是浑黄的急水啊，卷着浪花，飞流奔泻，跑上大街，又涌入空荡荡的北湾。湾满了，漾出的湾水，又一路欢歌，串联去了西湾，西湾也塞满了，又齐呼啦跑出村口，一路奔向西河，又跳进了弥河，欢快地像一群顽皮的孩子…… 我家住在胡同东头，再东去就是庄稼地。那雨水，自然多来自庄稼地。吐着白沫，托着落叶杂草，涌入胡同口时，还大都是稳重舒缓的，可自打进了胡同，就不知哪来的那股猛劲儿，拼命地往前撒欢儿。刚刚没过脚面的水，就冲得你一楞一楞的。下雨天，被憋在屋里的孩子们，屁股上大都长了尖儿。大人不让孩子去下深深的弥河，唯恐被河伯捉去祭了河神。可这门前飞来的雨河，不就是游泳的好耍场？脱了衣裤，扑楞跳进浑水里，顺着胡同就冲去了大街。那个爽啊！就是背后娘那扯着嗓子的责骂，就是胡同地面破砖碎瓦划破了肚皮，也全然不顾了，只顾喊着，叫着，随着水流撒欢而去。哪知道，胡同灌满了水，家里雨水就会倒灌，漫过门槛，进了屋子，旧鞋子、臭袜子，还有瓢碗盆子，漂起来，满屋里散步晃荡。家里进水，全家拿桶啊，拿瓢啊，拿簸箕啊，一起往外舀水。等天晴了，三两天就干干的了。也很少有村里看海，河里吃了人的消息游走。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夏天，预报暴雨后弥河发大水。全村老少，肩扛着铺盖卷儿，怀抱着孩子和老母鸡，跑去东边小黄山躲水灾。据说，也冲塌了些土桥，冲下来树啊，西瓜啊，还有零星的猪羊，好水性的人就跳进弥河发洋财。反正，在我印象里，大雨会把村里的四个大湾，把村东公路两边的深沟灌得满满的，不过月儿半载，湾里、沟里就会鱼儿跳跃，蛙声咕嘎欢闹。有了水，庄稼就饱满，树木就苍翠，蔬菜就碧绿，父老乡亲就笑意满脸。大前年，京城一顿大雨，卷走了一些人的生命。每逢暴雨，就有噩耗传来。今年江南大雨成灾，竟然河坝决堤，城市看海，又是泥石流突至，吞没了村庄…… 忽然，这雨水不可爱了，甚至可憎了，可恨了！社会进步，文明发展了，这雨水却精神滑坡，道德低下，甚至大有“九斤老太，一代不如一代”之颓势。这不免让我这喜欢雨，痴迷雨，感恩雨的，也开始“龙颜大怒”，憎恨起这曾经温顺多情的雨水了。 随着倾盆大雨的骤降，冲刷了河道，还冲刷暴露了城市建设急功近利、重形象不重内涵；暴露了填湖改河大搞城镇建设，挤掉了舒缓雨水的空间；显露了加固河坝的资金挪做他用，多年失修的河坝成了泥糊纸挡…… 一阵暴风雨，揭去了盖头，裸露出几多问题。尽管溃坝堵住了，洪水日渐消退，人们心头笼罩的阴影也渐渐散了，可我往日对这雨水的爱恋与痴情，却迟迟恢复不了。是雨水真的野性了、沦丧了，还是我的心僵硬了呢？ 2016.7.20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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