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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在傅明生法官遇害N年后发生的故事。 一 “芝麻开门。”贾似平法官对着没有锁孔的大门说出了声纹指令。 “哔！”声控门开了。 贾似平进了家门，换了拖鞋，走进客厅，一个“葛优摊”就躺倒在沙发上，开始放空自己的大脑。 白天他开了十个庭，晚上他不再想任何案件有关的事情，只想一个人看看电视，读读书。 他打了一下响指，白色的墙壁自动打开一个圆形孔，伸出一个小小的全息投影仪，开始播放全息影像。 刚好在播放贾似平喜欢的中华诗词大会第N季的节目。选手正在作答，背诵的是李白的《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贾似平曾想过要不要参加中华诗词大会，但觉得太简单，赢了也没意思，最终还是没有报名。 他喜欢这首李白的诗歌，但更喜欢金庸的小说《侠客行》。他觉得，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使比任意杀人的侠客要好些，至少他们会调查，更像法官。 他想起了自己的职业，觉得有些讽刺。江湖人害怕喝侠客岛的腊八粥，害怕赏善罚恶使找上门来；然而现代人却不怕法院的传票，不认为法官可以赏善罚恶。 “哔！”声控门突然开了。 贾似平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声控门。他心想，没有第二个人有这道门的声纹指令，是谁打开了门？门缝慢慢打开，好像吞噬人心的怪兽张开了大嘴。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狞笑着推开了门，左手拿着一把“钥匙”，右手拿着一把黑色手枪。 “你是怎么进来的？”贾似平问道。 中年男子举起那把“钥匙”，得意地说道，“某宝网上花两百元买的声控门破解器。” “我跟了你好几天了，贾法官！还记得我吗？”中年男子拿起手枪对着贾似平晃了晃，伸出舌头舔了舔枪把手。 贾似平记得每一个自己审过的案件的当事人，当然也记得他。李自健，三年前他审理的一件离婚案的被告，一个长期对前妻家暴的男人。当年他宣判离婚时，看到的就是这张疯狂的脸。宣判后，这个男人就在法庭上动手打了他前妻，被司法拘留十五天。 “你没想到有今天吧！你他妈的凭什么判我离婚！你一定睡过那个淫妇吧？我早看出来了，她在法庭上看你的眼神就不对。是吧？是吧！哈哈哈！你也是捡我破鞋穿的男人！哈哈哈！”李自健狂笑着说道，仿佛他撕裂的人生终于圆满了。 “我和你前妻没有任何不正当接触。我判你们离婚，是根据《婚姻法》的规定，没有任何问题。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贾似平一脸平静地说道。 “我操你妈逼！你装什么包青天！你他妈的比包公的脸还黑！你知道，离婚后，我他妈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毁了我的一生！现在我要毁了你的！”李自健圆睁着双目，眼珠好像快跳了出来，脸孔扭曲成鬼怪般的样子。 李自健举起了手枪。 “砰！”贾法官倒下了，地上没有血。 李自健夺门而出，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二 某省高级人民法院首席法官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曾首席在加班审阅明天全省司法信息技术交流会的讲话稿。 “有一条PJ项目绝秘信息，请接收。”曾首席的智能手表传出了温柔的女声。 曾首席将右手食指轻按在智能手表的屏幕上解锁，智能手表上方“弹”出一个全息影像。影像中是贾似平法官倒在地上的照片：贾法官躺在地上，脑部中枪，露出了仿生金属的受损部件。然后，影像开始倒播贾法官中枪前五分钟的视频。 “经检查，PJ26号人工智能机器人脑部中枪，核心元件严重受损，已无法继续使用。PJ公司技术人员正赶往现场进行处理。省公安厅PJ小组已派出警察追捕犯罪嫌疑人李自健。根据PJ26号记录的影像信息和各处监控摄像头的联网信息，预计三十分钟内可将犯罪嫌疑人抓获。”智能手表传来了PJ项目计算机终端的语音信息。 曾首席冷静地听完报告，拨了一下内部电话，“吴助理，你进来一下。” 吴助理敲了下门后推门进来，说道，“曾首席，您有什么指示？” “我下面说的话，你要绝对保秘。N年前的今天，广西省陆川县退休法官傅明生在家中被他审过的一个离婚案件的当事人杀害。这是继北京马彩云法官遇害后发生的又一起报复法官的恶性案件。在那之后，国家启动了一项绝密的保护法官计划（To protect the judeg’s plan），代号为PJ。PJ计划用人工智能机器人取代人类法官。然而，刚才我收到了一条PJ项目计算机终端发来的信息，我省一名人工智能机器人法官被一个离婚案件的当事人故意损毁。” 吴助理愣了十几秒，才说道，“曾首席，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人工智能可以取代法官吗？机器人能够公正审理吗？裁判可不是简单的逻辑推理啊！” 曾首席说道，“技术上已趋近成熟，目前还在试行阶段。人工智能收集了国内外海量的案例信息、裁判文书、互联网上针对司法的各种评论信息和当事人以及委托代理人的语音、面部表情信息等等数据，进行深度学习和大数据运算，生成由人工智能判断是公众认可度最高的裁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