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的五四新文化运动,虽然对割除传统陋习上具有进步意义,但是当时的知识分子在反对贵族特权时,也废除了中国的贵族文学。 在中国历史上,汉语有两种表达体系,一个是以文言为主的书面语体系,还有就是以白话为主的口头表达体系,这两个体系是并行关系,即古人在言谈时使用白话文,在行文时采用文言文。相对于白话表达体系,文言表达体系有一个非常突出的优点,就是“万世一系”,清代的人读不加注释读两汉韵文、唐宋散文并不难,而白话表达体系受时间影响较重,现在的年轻人读明清白话则已经很吃力,这就酿成中国文脉延续的问题。 现代人若无特殊训练,已经难以读懂古文,其中包括现在中国研究古代文学的教授,对古文的理解也是南辕北辙。《易经》中的“乾元亨利贞”到底是“乾,元、亨、利、贞”,还是“乾,元亨、利贞”?到底是“夕惕若,厉无咎”,还是“夕惕若厉,无咎”?《道德经》中到底是“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还是“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论语》中到底是“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还是“'加我数年,五十以学,亦可以无大过矣”?“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到底是什么意思?句读混乱的背后折射的是中国文言教育的缺失。 当前中国基础教育虽然有语文学科,但关于文言的教育不过是默写背诵,且背诵只重名篇中的重点句,对“韩章柳句、欧骨苏风”的文化意涵理解缺位,造成语文教育的畸形与功利化。大学阶段英语四六级无疑占据了学生大三前的大部分时间,英语四六级辅导培训成为一个成熟的产业,汉语古文早就是“炒冷饭”。 人们都在痛斥当前中国社会道德失范、教育首当其冲,从小到大“德育”在“智育”面前可有可无,但实际上,中国教育不仅应该教育年轻人“如何做人”,更应该教育年轻人“如何做中国人”。人们对出口成章的武亦姝的赞赏之情,说明中国人对古典文学美感的认同,但苦于“不得其门而入”,在看到武亦姝的才情时,也只有望洋兴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