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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的于欢案 文/王军成 今天，真是应了这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于欢案件的讯息犹如清明时节的雨水，纷纷天上而来，我的手机一整天都被该案给霸占了屏幕。 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众说纷纭，好不热闹。本人素来不喜欢凑热闹，因为我深信，对于这样的一个案件，通过互联网的发酵，真理很快就会越辩越明，我再写一篇文字，根本就是画蛇添足---多余。 但是，随着我认真的读每条消息，我忽然发现，这一次很不一样。不管是普通民众还是我们法律人，大家都是众口一词，辱骂法官之声不绝于耳。每篇文字都是充满了义愤填膺的谑气，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很多法律人的文字犹如一支支冷箭，恨不得立即射死办案法官。凭借多年的法律思维熏陶，我总觉得这里有那么一点不对劲。我认为，普通网民可以骂爹骂娘，跟着瞎起哄，我们的法律人此时此刻应该是冷静分析，一针见血，否则就枉费了多年的法学教育。 我深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恶果，所以，我想发出一个不一样的声音，让大伙已经充满血的大脑冷静、冷静、再冷静，尤其是法律人。 是为文。 我不知道羁押在看守所的于欢是否知道自己如今已是“十年铁窗无人问，一日成名天下知”了。感谢技术，让我们栖居在互联网时代，咱们网民有力量，大家千呼万唤，终于在中午时分，最高检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决定立案审查该案。与以往的敏感性案件一样，网民又一次狂欢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最高检的介入让大家终于停止了吐口沫行为，因为我们可以拭目以待，相信正义不在当下，但是我们终于等得到。 其实该案案情非常简单，一众江湖恶少，以放高利息的贷款为业。于欢的母亲经营工厂，她面临着全国的中小民营企业都面临着的问题-----融资难，所以，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接受恶少的高利贷条件，犯了天下中小民营企业都会犯的错误。谁知晓，一入此门深似海，从此老板不是人。双方因此而对峙，恶少方以羞辱的方式讨要欠债，于欢对此恶行忍无可忍，终于无须再忍，拔刀相向，终酿成惨案。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于欢因此而锒铛入狱，终判无期徒刑。 正是因为案情的简单，所以才能激起民众的朴素正义之感，大家都觉得判重了。因为，大家的心中都有一杆原生态的正义之秤，那就是最早可以追溯到原始社会的同态复仇和奴隶社会的等量报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最初表现形式。是的，于欢在遭到如此羞辱的情形下，怎么能不反抗？否则不是枉为七尺男儿，还怎么顶天立地。士可杀、不可辱的古训已经深深的值根于国人心中，此乃民怨沸腾的真正原因所在。 可是，顺着规范法学的路径，我们却发现，本案承办法官的判决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想我这句话的说出，有可能会遭到很多人的喷。但是，我还是要坚持这一论断。本案法官的判决是严格遵守法教义学的分析，做到罪刑法定，判决结果基本正确。何为正当防卫？这个《刑法》第20条已经规定的很明确了，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本案中，在讨债方非法羞辱欠债方后，派出所民警接到报案并且到达了现场进行处置，因为是经济纠纷，民警只能先行调解，于欢此时没有及时告知民警讨债方的违法羞辱行为，并且要求追究讨债方违法羞辱行为的责任。在民警出门继续了解情况的时候，于欢试图离开现场，此时讨债方进一步阻止于欢方走开，于欢于是拿起刀捅向讨债方，于欢这一行为这明显不符合正当防卫构成要件，按照《刑法》正当防卫的正确解释，在警察现场处置的情况下，于欢的人身危险已经处于非常小的状态，而不能采取这一过当的行为，于欢的行为实际上已经转化成故意伤害了。 这里可能有人会问，于欢的行为是否构成防卫过当呢？笔者认为，因为于欢的行为根本就不是正当防卫，所以，根本就不存在防卫过当的问题。按照正常的欠债还钱的民法原理（我们暂不考虑高利贷违反民法的问题），于欢在讨债方采取违法的羞辱方式要债的时候，应当要求警察追究讨债方违法的羞辱行为责任，可是在本案中，我们却没有看到于欢有向警察提出这一要求。于欢最终采取了用刀刺人的行为，这明显是故意伤害。 此案的结果，也许可以警醒很多人。高利贷与毒品一样，皆不可碰也。同时，也给通过死缠烂打方式讨要债务的相关人员提了个醒，凡事不要做得太过份，狗急了也会跳墙，不要再酿更多的血案。 至于于欢冤不冤，笔者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结果不会改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