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霞访谈：流动性马戏团办运输证来不及等不起
来源：碧水蓝天 作者：碧水蓝天 发布时间：2017-07-09
摘要：动物法 野生动物犯罪 马戏团 运输证 流动性马戏团办运输证来不及等不起刘苗华商报2017年6月16日华商联线 备受关注的“马戏团跨省运输虎狮熊猴未办证，团长被判刑十年”一案有了新进展。继今年1 月团长李荣庆和执行团长李瑞生提出上诉后，6 月2 日，沈阳市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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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法 野生动物犯罪 马戏团 运输证 流动性马戏团办运输证来不及等不起刘苗华商报2017年6月16日华商联线 备受关注的“马戏团跨省运输虎狮熊猴未办证，团长被判刑十年”一案有了新进展。继今年1 月团长李荣庆和执行团长李瑞生提出上诉后，6 月2 日，沈阳市中院决定对二人取保候审。运输虎狮一审被判刑十年提起上诉——马戏团长取保候审法院：构成犯罪情节特别严重生于1989年的李瑞生与李荣庆是堂兄弟，均是河北沧州人，小学文化。二人共同经营河北沧州市东光县国豪马戏杂技艺术团。根据辽宁沈阳市浑南区法院一审判决书，2016 年5 月至7 月，李荣庆、李瑞生明知没有办理运输野生动物的相关手续，仍将动物从安徽宿州运输到沈阳浑南区，途经河北沧州，辽宁大连、葫芦岛等地。检方指控，两人运输的动物中有虎一只、狮子三只、黑熊一只、猕猴一只，虎是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猕猴、熊是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狮子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附录中。法院认为，二被告人的行为已构成非法运输国家重点保护的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且情节特别严重，但李瑞生是自首，李荣庆如实供述罪行，法院对二人分别减轻处罚。2016 年12 月26 日，浑南区法院一审以非法运输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判处李荣庆有期徒刑10年并处罚金10 万元，以同样罪名判处李瑞生有期徒刑8 年，并处罚金10 万元。二人不服判决，提出上诉。今年6 月2 日，沈阳市中院决定对二人取保候审。律师：二审中将作无罪辩护6月13日，李荣庆的辩护律师宋杨向华商报记者表示，此次二人取保候审，可以看出法院认为被告人的行为不构成重罪。在二审中，他将作无罪辩护。宋杨认为，马戏团表演过程中的野生动物运输，是演出行为的一个组成部分，其运输行为是对拥有合法驯养繁殖手续的野生动物物权的合法行使，其动机和目的是正当合法的商业盈利性演出行为，不是“为了获取非法利益”而运输野生动物。被告人不具有犯罪的主观故意，没有主观恶意，其行为不具有社会危害性和刑事违法性。“至于没有及时办理运输手续，这属于相关行政法规调整的范围，而不应由刑法调整，不应受刑事处罚。”学者：不能只看数量应考虑运输目的6 月15 日，北京林业大学人文学院生态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杨朝霞接受华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问题的关键是，对于运输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的行为，在考察其犯罪情节时，应从运输野生动物的目的、是否具有野生动物的合法来源证明、惯常表现等主客观方面着手，不能只看运输的野生动物的数量。杨朝霞认为，如果是为贩卖、食用等非正当用途运输野生动物，会对野生动物构成危害，有违野生动物保护的立法目的，应予以制裁。但如果是科学研究、表演展览等正当用途，加之又有合法的来源证明（如驯养繁殖许可证），社会危害性会轻微很多，在追究刑事责任方面，可从轻或减轻处罚。情节特别轻微的，可以不追究刑事责任，只追究行政责任，予以行政处罚。杨朝霞表示，二人有驯养繁殖许可证、正规营业执照，其目的是进行野生动物的马戏表演，本身并不会对野生动物构成严重危害，顶多可能有虐待等危害动物福利的情形。“事实上，新《野生动物保护法》（2017 年1 月1 日生效）已取消了出县境需要运输证的规定。”对话李荣庆6月14日，已被取保候审的李荣庆接受了华商报记者的采访。7岁学马戏15岁接手马戏团华商报：你什么时候开始经营马戏团？李荣庆：沧州是马戏之乡，我从7 岁时正式拜师学艺，每天苦练基本功，倒立、翻跟头、走钢丝、舞狮、独轮车等，一般的杂技表演都会。2003 年，我师傅年纪大了，就让我接手，当时我只有15 岁，全团20多人，都比我大，很多人不服管。我接手后经营很艰难，只能勉强维持生计。2003年底，我在表演空中飞人时摔伤，医药费花了几万元，迫不得已卖房支付演员工资。我养伤8 个月，马戏团也停了1 年。2015年，我和原来的合伙人分开，重新创立国豪马戏团，并注册公司，和我堂兄李瑞生一起经营。华商报：你们都在哪里表演？每个月大约几场？收入怎么样？李荣庆：我们在全国流动演出，一年差不多有10 个月在外演出。我们有时是被房地产公司、广告公司邀请去演出，演10 天，能挣五六万元，如果自己卖票演出，一场才赚四五百元。现在马戏表演不景气，我们去年都是赔钱的。每次办运输证都需要几个月华商报：何时开始做动物表演？李荣庆：一开始没有动物表演，我们后来也表演舞狮。因为我们的马戏团老杂技吸引不了太多观众，于是就考虑转型。2012 年下半年，我就找了一家安徽的马戏团合作，引入动物表演，这样能吸引观众，特别是小朋友。当时动物演出的管理员（负责喂养、治疗）、驯兽师、演员都是安徽团的，后期我们也培训自己人参与，租用安徽的老虎、狮子、猴子等进行表演。华商报：你们马戏团有没有发生过事故？李荣庆：老虎滚绣球、滑梯，人和老虎摔跤，狮子骑马，狗熊打拳击、双杠、晃板儿之类的。我们的动物从没伤过人，它们特别温顺，懂得和人相处。我们演出的时候也有两道安全网，从没出过事故。华商报：去年你们被抓是因为无证运输动物。为啥没办证？李荣庆：我们2013、2014、2015 年都是有证的，因为那时我们主要做长期表演，在一个地方会待好几个月，利用这段时间办证，但2015年之后我们大多做短期演出，一个地方可能就演10 来天就要去下一个地方，来不及办证。运输证限定运输起止地点，但马戏团流动性大，可以说这个证是一次性的。比如我要去大连演出，需要办理去大连的运输证，到大连后这个证就不能用了，如果之后我想去瓦房店演出，虽然两地相距只有100公里，还得重新办证。而办一个运输证需要从县林业局、市林业局、省林业局、国家林业局，逐级报备，逐级批复，通常需要三四个月，甚至5 个月的时间，我们等不起。我们是流动性的马戏团，一个月不演出，全体演职人员吃什么喝什么？狮子老虎也需要喂养，不然都得饿死。华商报：之前因为无证运输被追究过法律责任吗？李荣庆：从来没有。在我和堂兄一起开马戏团之前，我们专门找了一个律师做了法律咨询，当时律师说如果我们没来得及办运输证，但运输的动物有合法的驯养证，那不能构成非法运输罪。我知道其他马戏团遇到过无证运输被查的情况，都是补办手续，交罚款。曾遭“律师”跑路一审自己辩护华商报：还记得去年被抓时的情况吗？李荣庆：我是去年7 月29 日被抓的。当时李瑞生带团去东北演出，他打电话给我说动物被扣了，因为没有运输证。我说该罚多少钱咱们出多少，然后我就开车过去处理这事。路上跟当地森林公安局打电话，说要罚款3 万，我下午5 点赶到，打电话问对方地点，对方说已经下班，我们约好第二天早上我去交罚款，但当晚我在宾馆就被抓了。华商报：听说一审时你是自己辩护的，为什么不请律师？李荣庆：我不是不想请，是被人骗了。当时我们被刑拘后，家人在当地托人给我们找律师，说是朋友介绍的，要价15 万，当时说请了他只管放心，我们什么事都不用管，结果拿了钱，没办事，人跑了。我们在看守所不知道情况，也无法联系家人，还奇怪怎么律师一次都没有会见我们。临开庭家里人给“律师”打电话，却联系不上。我只好为自己辩护。华商报：取保候审后，这些天都在做什么？李荣庆：取保候审后，先到我老家（河北沧州）的派出所报到备案，然后就一直在家等着，哪儿也不能去，什么都做不了，马戏团的东西都被扣了，动物被养在沈阳市棋盘山动物园，我们不能开业，我老婆也是我们马戏团的演员，现在我们都失业了，挣不了钱。现在还不知道二审什么时候开庭，我心里很急，我也想生活早日重回正轨。华商报记者刘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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