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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萍手记——她为何要挖去“老公”的双眼

来源:纪萍工作室 作者:纪萍工作室 发布时间:2017-04-21
摘要:纪萍手记 她为何要挖去“老公”的双眼 2017年4月 7日下午,江苏省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被告人梁小兴故意杀人一案。开庭前笔者在常州市看守所见到了梁小兴,她说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给我老公雷星明(化名),春天一会冷一会热,让他给娃娃穿衣服注意
纪萍手记 她为何要挖去“老公”的双眼 2017年4月 7日下午,江苏省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被告人梁小兴故意杀人一案。开庭前笔者在常州市看守所见到了梁小兴,她说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给我老公雷星明(化名),春天一会冷一会热,让他给娃娃穿衣服注意点……梁小兴口口声声说的“老公”雷星明,正是这起惨绝人寰杀人案的被害人,案子得从三年前说起。 被害人眼球爆裂 双目失明 2014年9月16日凌晨二时许,江苏省常州市湟里镇后坊村的石坝头桥上人头攒动,民警放下长梯至河岸,被害人侄子小雷顺着梯子下去,用毯子将躺在河岸边浑身湿漉漉血淋淋奄奄一息的叔叔雷星明裹了起来,绳子一头捆住雷星明另一头拴住小雷,几个民警在桥上奋力向上拉绳索,叔侄二人被吊上桥来。解开毯子所有人惊呆了:雷星明头部几道深深的口子,皮肉翻开,脸部血肉模糊,两只眼球爆裂,不忍细看…… 120救护车到了,人们七手八脚把雷星明抬上车,救护人员喊道:有家属吗?有个女人凑过来:我是他老婆,跟他一起去。这个女人就是被告人梁小兴。雷星明被送到常州市第三人民医院,救治及时保住了性命,但双眼受损严重完全失明,大难不死的雷星明向警方描述了当晚的遭遇:2014年9月15号晚上我和梁小兴一起看完电视就睡了。半夜梦睡中感觉有人用东西打我头,打醒后看到两个蒙面男的站在床边,对我头部一顿乱棍,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中一人用刀子刺我眼睛,我用手臂抵挡没挡得住,什么都看不见了,头昏冬冬的,感觉有人用床单把我裹住,身体手脚被捆起来,感觉被抬到我家旁边的小桥上,有人用块状的东西捆在我身上,把我抬起来往河里扔……贵州人雷星明42岁,在常州市武进区某采石场打工,干的是重体力活,他虎背熊腰身强力壮且水性好,加之求生欲望强烈,他拼命挣脱床单及绑在身上的铁块游上岸,他说怕那俩人还在附近所以不敢喊,忍着剧痛一动不动在岸边趴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听见侄子和梁小兴的呼喊,他才哭喊出声来。小雷说:婶婶梁小兴半夜来找我说叔叔被人害了,我就跟她到了河边看到叔叔躺在河岸上,就拨打110报警的。雷星明脱离生命危险,梁小兴日夜守护丈夫身边,竭尽妻子的义务,显示出一个贤惠妻子的本分。丈夫被捅瞎双眼 为何身边的妻子却毫发无损常州市武进区公安局刑警大队邹区中队指导员叶军认为:被害人雷星明是外来打工者,并不富裕没啥值钱的财产,作案现场门窗完好无损,凶手没拿走屋内任何财物,而且行凶的目标很明确:暴打、挖眼、沉河,就是要置他于死地,所以我们第一考虑是情杀,第二考虑是仇杀。随着调查的深入,梁小兴引起警方的怀疑:梁小兴是现场第一目击者,让人费解的是,丈夫惨遭横祸,躺在身边的她却毫发无损安然无恙,雷星明的陈述中也看不出梁小兴的存在,整个过程中梁小兴似乎是个局外人,面对凶残的歹徒她是怎么躲过一劫的?那一刻她在干什么呢? 梁小兴被警方传讯,她不得不承认丈夫被害时她就在场,她必须自圆其说,她吞吞吐吐如是陈述: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到两个人站在床边,拿刀逼我,我不敢叫,怕叫出声来他们会杀我……看到他俩手里都拿着一根钢管打雷星明,我老公被打的没反应了,他们用力太大床也塌了,他们用绳子床单绑我老公,用衣服包雷星明的头,我在旁边不敢出声,就慢慢走出来,他们没来追我……我走了10多分钟到了小雷厂里,小雷就跟我一起去找我老公,先到家里,找不到人,后来在河边发现雷星明的……接受询问时梁小兴眼神慌乱,闪烁其词,破绽百出,这一切都进一步引起办案民警的怀疑,同时对其手机通话记录进行查询,发现案发前她与一名叫王玉林的外地男子联系密切,而王玉林在案发前不到一个月来到梁小兴暂住地湟里镇租房居住,并在事发当天离奇失踪。结合现场证据分析,王玉林有重大作案嫌疑,案发当天下午在常州火车站附近一家快捷酒店内正准备潜逃的王玉林被抓获归案,发现其随身银行卡在当日上午取款5000元,其手机在案发前后与一个叫张仁斌的频繁通话,审讯中王玉林承认张仁斌是同案犯,5000元是事先与张仁斌说好的报酬。此时,张仁斌已畏罪潜逃,警方即刻对其网上追逃。2015年4月24日,在云南警方全力配合下,张仁斌在老家云南省昭通市某水果批发市场被抓获归案。王玉林与梁小兴是什么关系?王玉林、张仁斌与雷星明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如此凶残地惨害他呢? 表嫂与小叔子曾经暧昧一场 王玉林,1981年8月出生,贵州人,自幼丧母,由姐姐带大,姐姐说弟弟从小胆小怕事,小时候都不会打架,很听话,我实在不敢相信他会杀人。现年36岁的王玉林上到小学毕业就外出打工,很早结婚,案发时儿子13岁,女儿10岁,妻子在老家带娃种地,夫妻之间没有矛盾,感情正常。而梁小兴口口声声称之为“老公”的被害人雷星明其实根本不是她的合法丈夫,而是她的男友。梁小兴与丈夫李晓刚及王玉林的表哥结婚已十多年,有一儿一女,梁小兴说在家种地太累即外出打工,留下丈夫留守在家种地及陪伴孩子和年迈父母。2012年梁小兴跟随王玉林到浙江打工,梁小兴大王玉林6岁,同为单身漂泊在外加之亲戚关系,自然而然有了男女私情,他俩同居了,春节各回各家相安无事。2013年春节后王玉林回浙江打工,梁小兴来到江苏常州打工,都是家有儿女,没必要认真,有缘来相会,无缘奔东西,俩人不再联系。只是这个女人在王玉林的记忆中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象,这个印象把他引上了一条不归路。断绝来往一年后的2014年4月,王玉林接到梁小兴电话:我在常州这边跟一个叫雷星明的住,他脾气不好经常打我,想跟他分手,但是他死活不肯,说是我要离开他就搞我全家,还说要捅瞎我儿子的眼睛,他知道我家地址,我好害怕,你过来帮帮我吧。王玉林说:你走就是啦,怕他啥!梁小兴哭道:我走了他要害我孩子,只有把他捅瞎眼睛扔到河里,我才能离开他。王玉林拒绝了:这个忙我帮不了!2014年6月,梁小兴赶到浙江找到王玉林,当晚俩人缠绵一起的时候梁小兴接到雷星明的电话,电话那头雷星明凶狠地下了指令:不回来就搞死你全家!梁小兴只得回到常州。被害人雷星明、被告人王玉林,及他们共同的情人梁小兴,外来务工人员中的青壮年即“性饥饿”群体,他们的婚外情非常普遍,婚外情是种骚动而飘忽的感情,黏上的时候你情我愿,只是要分手了,很多时候却由不得你啦。梁小兴三天两头电话、微信王玉林哭诉苦衷,王玉林答应了,在他看来,女人这么无助可怜地向男人求救,男人肯定是要帮的,否则就不是男人了,何况还是亲戚,更何况还有过一段感情呢。彼时王玉林已回到老家在贵阳打工,于是他千里迢迢赶到江苏常州梁小兴居住地湟里镇安顿下来,俩人每天电话保持联系。 轻易称兄道弟 助纣为虐毁自身梁小兴对王玉林说要找个人帮你,你一个人打不过姓雷的,他劲可大了,回头没搞到他,你倒小命难保。王玉林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溜达了一个星期还没着落。这日闲得无聊走进一家彩票门店,就听有人在向营业员询问买彩票事宜,听口音像是云南那边人,于是上前套近乎。 对方就是本案第二被告人张仁斌,1986年6月出生,云南省昭通市昭阳县人,小学文化,刚到常州打工不到一个月。当天王玉林请张仁斌喝酒聊天,因为心怀鬼胎,王玉林没告诉对方真名,说自己叫“王洪”。接下来几天王玉林连续请张仁斌喝酒,张仁斌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刚来常州还没朋友,我是云南人他是贵州人,两省相邻算是半个老乡,他又对我这么热情,就认了这个大哥。交往一周后王玉林向张仁斌和盘托出:女朋友被一个男的抢去了,这男的是混社会的,你帮我个忙,一起把那个男的搞掉。张仁斌当场拒绝了。十来天后的晚上,王玉林再请张仁斌喝酒,完了把张仁斌送回暂住处,一进门,王玉林趁着酒劲“扑通”跪倒在张仁斌面前:你不答应帮我这个忙,我就不起来!张仁斌也借着酒力壮胆,拉起大哥一拍胸脯:行吧,老弟答应你! 王玉林道:那男的个子大,得先打昏再把眼睛弄瞎,然后扔到河里,要不这事就算没办成,完事后会给你5000元。以上情况梁小兴矢口否认:是王玉林要跟我好,我不肯,我说我跟老公感情很好,他说要杀我们俩个,我说反正我跟老公好得不得了,要死就死在一起吧。王玉林说你不要锁门,我们要是进不来,第二天你就死去吧!而张仁斌证实:作案前一天看见有个矮个子40岁左右的女人来找过王玉林,他俩避开我用方言说话,听不大懂,第二天晚上王玉林接了个女人电话,完了王玉林就说我们可以过去了,就是去弄那个男的了,到了那家,那个矮个子女人就在屋里…… 留门引狼入室 合伙实施犯罪2014年9月16日晚,梁小兴烧好了晚饭,多添了几个菜,那意思是给雷星明最后的晚餐。菜肴丰富雷星明就多喝了几口,看了会电视架不住酒劲倒头睡去。梁小兴将卷帘门故意没拉到底,然后躺在雷星明身边,伴着雷星明均匀的鼾声她拨通了王玉林手机:他睡着了,可以进来了!在暂住地等候的王玉林和张仁斌手提事先准备的钢管,直奔梁小兴家而去。王玉林将没上锁的卷帘门往上抬了抬,钻了进去,张仁斌尾随其后……借着屋里电视屏幕的亮光就见雷星明呼呼大睡,梁小兴翻身下床站在一边,张仁斌举起钢管朝雷星明头部砸去,王玉林也随后抡起钢管砸了下去,用力过猛床板塌陷了,睡梦中的雷星明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响就昏了过去,王玉林掏出小刀直捅雷星明双眼,没捅出眼珠子,将小刀递给张仁斌:“把眼珠子捅出来,一只1000元。” 张仁斌接过小刀再捅雷星明双眼,还是没捅出眼珠子,他说:“眼睛都捅爆啦!”王玉林没作声拉下床单,王玉林、张仁斌和梁小兴仨七手八脚将雷星明裹起来打个结,王玉林、张仁斌将钢管穿过打结处抬了起来,梁小兴带路来到小河桥上,梁小兴搬来铁块塞进床单里,王玉林、张仁斌将雷星明抛入河中,之后王玉林、张仁斌回到各自暂住处,梁小兴去找小雷……第二天一早六时许,王玉林与张仁斌在小镇农业银行自动取款机处用王玉林银行卡取款未果,又到中国银行自动取款机处取出5000元,张仁斌拿了5000元即潜逃云南。张仁斌说直到开庭才知道他不叫王洪,叫王玉林,这个朋友真不该交哇,害了自己不说,最伤害的是父母亲,辛辛苦苦拉扯我长大,给我造了楼房,等我带个儿媳妇回家好好过日子,这下全完了!法律绝不是儿戏 岂容你肆意耍玩再说梁小兴,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呐,她早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当初跟王玉林说要除掉雷星明的时候梁小兴就明知自己怀上了雷星明的孩子,如果等孩子生下来雷星明就更不可能放她走,而且她在下决心搞死雷星明的那一刻,潜意识里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帮她逃脱法律的制裁,第一这说明他俩感情好,感情好就不可能对孩子他爸下毒手,就能蒙混过关;第二她曾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女人怀孕、分娩或哺乳期法律上都有特殊照顾,她抚摸着一天天鼓起来的肚子有了底气,她必须有效利用这个缓冲期完成计划,所以她急切地赶到浙江向王玉林求助,急切地出谋划策操纵这场凶杀案。警方向梁小兴出示拘留证,梁小兴亮出杀手锏:“我怀上雷星明的孩子了,不信可以去医院验证。”经查验梁小兴确实怀孕5个月,而这个时候两眼一抹黑的雷星明正离不开梁小兴的照料,为稳定雷星明的情绪,同时考虑张仁斌畏罪潜逃,指控梁小兴系故意杀人共犯还需张仁斌的证词及其他证据。另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对应当逮捕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如果患有严重疾病或是正在怀孕或哺乳自己婴儿的妇女,可以采取取保候审或监视居住的办法。综合种种因素,常州警方对梁小兴取保候审,梁小兴在法律文书上签字的那一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梁小兴携雷星明回到老家贵州省黔西南市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她没有回到合法丈夫李晓刚及一双儿女身边,也没回娘家和雷星明家,她得找个地方销声匿迹。她找到一个陌生山村,租间土屋安顿下来,开垦一片田园,种上苞谷、玉米、麦子,各种蔬菜,养了一窝小鸡一只猪,她要养活丧失劳动能力的雷星明和即将出世的孩子。安顿好一切后她只身回到婆家向丈夫李晓刚提出离婚,彼时,他们的儿子18岁女儿15岁。李晓刚见妻子挺着大肚子踏进家门,无话可说同意离婚,经当地法院裁定离婚。2015年1月19日,距离雷星明被害后4个月,梁小兴顺产生下她与雷星明的儿子雷金宝,她日夜守护在雷星明父子身边,父子俩是她的护身符,有了他们,她才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儿子10个月的时候,传来王玉林、张仁斌被双双判处的消息:2015年11月23日,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判处被告人王玉林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被告人张仁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梁小兴的那颗悬着的心落了地:他俩判决了这案子就翻篇啦,不会再有麻烦了……殊不知,视情感、法律为儿戏,终将毁了自己。2016年9月7日,贵州省黔西南市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一个偏僻山村响起了警笛声,梁小兴在分娩20个月及哺乳期届满(国家规定哺乳期为一年)、距案发近两年之后,被戴上手铐押解至案发地常州,她最终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2017年1月10日,常州市人民检察院以被告人梁小兴构成故意杀人罪向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2017年4月 7日下午,江苏省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被告人梁小兴故意杀人一案,法庭上,公诉人建议判处被告人无期徒刑以上刑罚,法庭将择日宣判。 案后说法:纪萍(江苏省常州市人民检察院宣传处高级检察官)此案从侧面反映了外来务工群体的情感婚姻现状:婚外情普遍,重婚现象多发,是这个群体情感纠葛及婚姻解体高发的诱因,而他们因为文化程度低,法制观念淡薄,处事能力低下,面对复杂的情感纠葛往往缺乏理性思考,加之身边没有人来正确引导,极易将复杂的感情简单处理,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就是采取武力解决,由此引发的极端暴力犯罪居高不下。我所在的这个中等城市,每年发生的恶性暴力案件及故意伤害、故意杀人案件的二分之一属此类刑事案件,其社会危害性显而易见。梁小兴身为有妇之夫,两个孩子的母亲,而她视法定婚姻及感情为儿戏,先是与第一被告人王玉林同居,分手后旋即与被害人雷星明以夫妻身份公开同居并怀孕,与两个男人相处期间她不再工作,王玉林曾为她购买手机衣物等花费上万元,这还不包括日常吃住消费,她与雷星明同居期间没再打工,雷星明养着她,花男人的钱是她穿梭于男人之间的主要目的,这是流动人口中一部分女性生存的常态,是导致她们随意处置情感及婚姻的主要原因。法律规定:有配偶的人与他人以夫妻名义同居生活的,或者明知他人有配偶而与之以夫妻名义同居生活的,按重婚罪定罪处罚。被害人雷星明因合法妻子不能生育,外出打工期间与十多个女性以夫妻名义公开同居,直至梁小兴怀孕引发纠葛而被害,后对方因其具有暴力行为而不愿与之继续维持这种不正当的关系时,他变威胁梁小兴如若离开他就去伤害她的孩子,被逼无奈下梁小兴选择了以暴制暴,他和梁小兴的行为均构成重婚罪,这是雷星明被谋害的根源。外来人员的婚姻状况及家庭情况一般不受所在城市派出所及基层组织掌控,派出所即基层组织不了解他们的真实情况,所以外来务工人员婚外情、重婚等乱象得不到遏制,乃至越演越烈。如何针对外来人口的婚姻现状进行真实有效的管理,采取什么样的机制制约他们,比如暂住地与户口所在地相关部门及基层组织是否可以采取联网掌控等方式予以监管,让流动人口状态为基层组织掌控,这或许是防止此类案件发生、促进一方平安的有效措施。
责任编辑:纪萍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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