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不容特权
来源：取法历史 作者：取法历史 发布时间：2017-08-07
摘要：法律文化 前一段的热播剧《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中，大将军曹洪为泄私愤，栽赃屯田令邓艾贪污军粮，邓艾被押上断头台，要不是司马懿及时赶到，几乎要搭上性命。在剧中，曹洪作为曹氏族人，骄横跋扈、肆意枉法，与其他兄弟一起反对新政，邓艾案就是显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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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文化 前一段的热播剧《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中，大将军曹洪为泄私愤，栽赃屯田令邓艾贪污军粮，邓艾被押上断头台，要不是司马懿及时赶到，几乎要搭上性命。在剧中，曹洪作为曹氏族人，骄横跋扈、肆意枉法，与其他兄弟一起反对新政，邓艾案就是显例。影视剧本虽然不无创作，但仍然较为准确地反映出当时世家大族强大的政治影响力，他们不仅掌握极大的权力，在违反法律时，还要受到八议、上请等一系列优待，东晋羊聃案就是一个例证。东晋成帝时，庐陵太守羊聃性格暴戾，管辖地方时，常常为非作歹，对无辜百姓滥用刑罚。在简良一案中，他无端怀疑简良等为贼盗，徇私枉法，竟然一次冤杀无辜者180人之多，甚至还牵涉到一些无知幼童，引起了当地强烈的民愤。后有右司马向成帝直言上奏，称羊聃滥杀无辜，罪当处死，征西大将军庾亮遂将羊聃绑缚京都治罪。但是，因为景献帝皇后是羊聃的祖姑，属于皇亲国戚，身份尊贵，一般应予以“八议”。晋成帝下诏说：“这种事情从古到今都没有发生过，如果这样的冤错都能忍受得了，那就没什么事不能忍受了。怎么还能对他施以八议呢？当然我也不忍心把他公开处死，就把他赐死在监狱中吧！”也就是说，皇帝都认为羊聃的罪行极为严重，是不能被宽恕的，但考虑到他的特殊身份，就不公开处死，而采取比较体面的赐死。然而，成帝的诏书下达不久，就出现了反对的声音。羊聃的外甥女，也就是当时琅琊王太妃山氏向成帝叩头求情，希望能饶其性命，朝中另一位有威望的大臣王导也上奏说：“羊聃的罪行确实是不容宽恕，应该处以重罚，但山太妃因此而忧虑成疾，陛下不如法外施恩，给羊聃一条生路吧！”成帝衡量轻重，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听从了众人建议，下诏改变了刑罚，诏书中说：“山太妃就这么一个舅舅，听说要处以死刑，情虑深重，以致吐血。我小时候曾经受过山太妃的养育之恩，对待山太妃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如果因此导致山太妃难以忍受伤痛而病故，我还有什么脸面存活于世呢？现在就宽恕羊聃一命，以报答山太妃对我的养育之恩吧。”最终，成帝免除了羊聃的死罪，只是将其除名为平民。虽然羊聃最终由于担心受到报复，在担惊受怕中抑郁而终，但他却逃脱了法律上的制裁。羊聃案涉及的“八议”制度，是指对贵族、官僚、地主等身份的人作法律上的特别保护，这些人犯罪可以减轻或免除刑罚。“八议”最初见于《周礼》之八辟，汉朝即有类似的案例，到曹魏时期，作为刑法原则正式入律。之所以要对贵族、官僚等作出法律上的优待，实际上与魏晋以来世家大族的发展有极大关系，世家大族源起于东汉后期的察举制，当时一些家族在官吏选任中相互推荐，辅之以联姻及其他利益交换，逐步就形成了一些兼具财富和权力的大家族，这些经过几代人形成的大家族，逐渐在政治生活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八议”制度在曹魏时入律，正反映出世家大族强大的影响力。成帝处理羊聃案时，最初并不想适用“八议”，但是，由于羊聃在世家大族和皇亲国戚中的双重角色，成帝也不得不做出免除死刑的决定，也就是说，家族的“私情”超越了国家的法令，最终法律应有的正义性被搁置。现代法治以“平等”为最基本原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是实现公平正义的最重要前提。司法中的依法裁断，必须要摒弃身份、等级的不当影响，只是根据事实与法律来作出决定，这也是正义女神蒙上双眼的原因。羊聃案作为一个反例，恰说明特权与法治决然相悖，施行法治就必须拒斥特权，惟其如此，法治的权威才能有效树立，普通公民的权利才能得到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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