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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完《强烈建议教育部出台鼓励东部优秀人才流向中西部和东北地区高校的宽松和优惠政策》的博文，就有西部地区某著名高校著名法学院的著名法学家打电话给我，要我谈谈东部高校教师的困惑和不适。我下面就以《东部之痛与西部之美》的博文回应他，希望他能够转给他的下属和同事看看，以在是否留在西部或决定向东部发展的问题上有所借鉴、参考。 我发现，在东部地区高校的教师大都有如下“十痛”： 一痛，自然环境日益恶化，雾霾天比例居高不下。众所周知，由于工业集中过度和政府环境监控不力，东部地区的各类污染物比西部地区要多得多，雾霾天在一年中的比例也比西部地区要高，且有日益恶化的趋势。尤其是到了冬春雾霾日，我们东部地区的人民对西部地区羡慕得不得了，很多人都在网络上搜索西部哪些城市没有雾霾，很多教师都在打探西部哪些对口高校人才引进的条件有哪些。在不见天日的东部地区的高校教师，盼望有重见天日的那天。 二痛，房价居高不下，生活成本节节攀升。由于人口密度过高，交通异常发达，东部地区的房价近二十年来一路飙升，没有下降的势头。虽然东部地区高校的工资相对西部地区要高一点点（我说我每月工资才五千出头，我刚才的这位朋友都不敢相信，说他们与我职称、工龄相仿的同事也有这么多），但是跟高房价比起来，显得杯水车薪。而且，一旦买房，终生“为奴”，每月要还贷七八千，压力极大，幸福感全无。 三痛，资源紧张，争夺白热化。东部高校似乎比西部高校要有钱，但由于前者人才极度拥挤、过剩，摊到每个人头上的资源其实比后者要少。由于“僧多粥少”，东部高校内部对于资源的争夺异常激烈乃至白热化，人际关系极其紧张，人情极其冷漠，真是一片人情的“荒漠”乃至“沙漠”啊。在这样的人文环境中生活，哪有什么幸福感可言！ 四痛，教学科研压力大。东部地区聚集了国中财富之四分之三，当然也聚集和吸引了不少“富豪子弟”“高官子弟”，在“生本位”和“金本位”的推动下，东部高校对教师的教学要求极高。教师稍有冒犯学生的，轻则约谈，重则停课，再重则开除，没有商量和悔改的余地。相比之下，西部地区的学生则淳朴、厚道得多，高校也没有那么严厉推行“生本位”和“金本位”，对待教师也宽仁、人性得多。 五痛，唯利是图，毫无生活情趣。由于市场经济片面发达，商品意识畸形发展，东部的一些地区的人们唯利是图，整日忙于工作和赚钱，反倒忽视了作为人生目的的生活。教师一天到晚呆在实验室或教研室里埋头做实验或写作，很少有时间用于交友、休闲和旅游。没有朋友和闲暇的人生，还是人生吗？ 六痛，职称升迁难，竞争极其激烈。由于人才过度拥挤和过剩，东部高校内部的职称升迁非常难，普通的CSSCI都不能作为职称升迁的资本了，许多像样一点的高校都要所谓的“CSLSCI”（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发明的词汇）甚或SSCI。由于竞争激烈，如果导师不是学界“大腕”“大牛”“大咖”，或者他不愿“罩着”你，除非你特别有才（这样的人几乎凤毛麟角），你几无“登顶”（即升为正高）的机会或希望。 七痛，找对象难，找好对象更难。由于现代“城市病”流行，东部一二线城市的青年男女择偶要求普遍很高，男的非“白富美”不娶，女的非“高富帅”不嫁。高校、尤其是像我们这种985高校，收入低、压力大、福利差，青年教师、尤其是男教师，找对象普遍非常难，有许多人因此终生未娶，给自己和父母、家人留下永远的伤痛！ 八痛，病了不敢不工作，一不工作就完蛋。由于东部地区房价高、还贷压力大、房租高、房东冷漠刻薄、蔬菜肉类价格高，总之，生活成本高，因此高校教师普遍压力大，多上课、多发CSSCI甚或CSLSCI、多拉课题、多获奖，这“四多”成为他们的口头禅。在这“四多”的压迫下，很多教师即使病了也不敢不工作，因为一不工作家庭的收入链就断了，单位的教学科研链也断了，整个人和家庭就完蛋了。我前四天因为左手腕严重扭伤，这期间也不敢不写作。不写作就不能发表，“不发表就出局“（这句话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造的）。 九痛，众叛亲离，伦常扫地。在东部地区高校工作，就要做好“众叛亲离，伦常扫地”的心理准备。由于教学、尤其是科研压力极大，多数教师过年过节不敢回家乡，双休日也不敢带老人外出旅游；由于房价极高，许多教师买不起房，不敢把家乡的父母亲友接来住，怕他们难受或笑话；由于房租很高，许多教师租不起房，蜗居或“窃居”在实验室、教研室甚或办公室，当然也就无法接家乡的父母或亲友来住了。相比之下，西部地区教学科研压力小，教师有的是大把大把的时间与父母亲友团聚，有的是时间外出交友、休闲和旅游。 十痛，精神无依，终极不怀。由于工业化、市场化、商品化过度和现代“城市病”流行，东部地区的传统文化沦丧；由于长期远离中西部的家乡，来到东部地区高校的一些教师没有精神归宿感；由于人情冷漠，人际关系恶化，人们普遍对他人、个体缺乏终极关怀。 以上东部高校“十痛”的反面，就是西部高校“十美”之所在。 当然，除了“十痛”之外，更让人心痛的是，由于人心浮躁，金钱至上，学官横行，东部高校几无学术！此痛暂且不表，留待另文详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