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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看来饮食这事可不可小觑，饮食乃人之命脉。不但吃饭这件事很重要，如果是美食，更是让人们趋之若鹜。 早些年大家见面，如果基本在早、中、晚这三个时间节点，几乎问候语都是你吃了吗。读高中时，和一同学中午去厕所，教师的厕所也是紧挨着学生的厕所，恰好一老师从厕所出来，同学不知是见到老师紧张还是无话可说，问了句“老师，吃了吗？”。老师一脸的茫然，我们自然是强忍住了笑声。正因为这事是亲身经历的，更觉得有趣。可见吃饭对于每个人来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谈到饮食，说到吃饭，印象最深的是还是小时候吃到的美食，即便是家常菜，也是让人念念不忘。尤其临近年关之时，农人劳作了一年，在这难得清闲的腊月里，不但日子过的悠然自得，在吃上也是变得考究和费心思起来。 腊月里，家家户户都要杀猪，印象最深便是杀猪菜。清晨，便请来村里的杀猪好手，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临近中午，便能吃到杀猪菜了。在农村的大铁锅中，加入各种调料，放入刚刚宰杀分割下来的猪肉，一定要是肥瘦相间的猪肉，在加上在秋季就晾晒好的干白菜，在大铁锅里里炖煮上一个多小时，这是的猪血肠也已经灌好，放到炖肉的锅里煮熟，将近下午的时候，已经满院的香气；这时将猪血肠切好装盘，将肥瘦相间的肉切成薄片，再配上一碟蒜泥。然后，在盛上一大碗的杀猪菜。这个应该就是北方杀猪菜的标配了。这时左邻右舍聚在一起，大快朵颐之时，充分的享受一年之中最悠闲的时光。在小的时候，那样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窗外是皑皑的白雪，屋内是满屋的杀猪菜的香味，和村人饮酒、吃肉的欢乐氛围。 这个味道真的是历久弥新，对于已经在城市里居住的我们，已经很难吃到正宗的杀猪菜了。 于是在每年的冬季，冒着严寒回家上坟祭祖之时，亲戚早已经准备好杀猪菜，不用经过漫长的等待，便能享受到这样的美味了，然而也很少见到村人聚在一起品尝美食的场景。于是又觉得记忆之中的美好的东西是很难在重复的，纵使依然是美味当前，但是村中的乡亲已大多搬到了城市里面，这样的欢聚一堂的场景已经越来越少见了。 临近年关，每家除了杀猪，还要准备好小笨鸡。这又一美食便是小鸡炖蘑菇。一定要是农村散养的小笨鸡，这个鸡虽然个头不大，但是肉质很好，不像今天在养鸡场速成的肉鸡，吃起来口感和味道都无法与小笨鸡相媲美。农村的每家每户都会散养一些小笨鸡，在一年中偶尔的吃上几只，以备蔬菜少的时候，调剂一下枯燥的饮食。小笨鸡提前宰杀好，放在屋外面的纸箱里，那时乡村的冬天室外温度都在零下20度以下，仿佛一个天然的冰箱。吃的时候，便取出一只，再搭配上在夏季山上采摘的蘑菇。 说到采摘蘑菇，也是一大乐趣。夏季的雨后，便可以到山上去采摘蘑菇，山上的蘑菇有几种；有伞盖是白色，下面是黑色的黑蘑菇；有整个都是白色的白蘑菇；还有在树根上长出的树蘑菇，在家乡的山上，主要是这三种蘑菇。总体感觉还是黑蘑菇的味道厚重一些，白蘑菇在鲜嫩和颜色上更胜一筹。当地有一种称之为“鸡爪蘑”的蘑菇。造型仿佛是鸡的爪子，伞盖弯曲很薄，闻起来有非常浓烈的香味。尤其是晒干以后，和小笨鸡炖在一起，不但是标配，而且是顶配了。但是采蘑菇是一件很很费时间的事情，在雨后便到故乡的山上，在青草的深处，如果是一圈草的颜色变得很深，通常这里会有蘑菇的，发现了一个蘑菇后，基本上能从这里采到一筐的蘑菇，顺着蘑菇圈慢慢的寻找，草深的地方，拨开青草，便能看到洁白的蘑菇了。经过长时间小心翼翼的寻找，通常会有很大的收获。这时采摘的乐趣已经超过了饮食的乐趣。采摘回来的蘑菇，可以制作蘑菇炒肉丁、蘑菇酱等，吃不完的可以晾晒起来。 将小笨鸡剁成小块，将晾晒过的白蘑菇用开水泡发。将两者炖在一起，也可以放上一些当地粉坊自己生产的粉条。因为是手工生产的土豆粉，炖出来是晶莹剔透的。香料自然是除了葱姜蒜、还要放一下夏季在山上采的山花椒，味道浓烈。这样的一锅小笨鸡炖山蘑。可谓之为正宗。用农村的大铁锅进行炖煮，由于笨鸡的肉质紧，需炖煮较长的时间，才能充分享受到这道美味。 现在的年底，亲戚总会带来几只笨鸡，但是看起来个头总是比小时候见过的笨鸡大很多，即使在农村散养的笨鸡。也是大不如前了，或多或少的总会是用鸡饲料喂养的。就连故乡山上的蘑菇也是少了，由于过度的放牧，山上的植被破坏的严重，到了夏季，蘑菇也变得少了。但是蘑菇的味道还是那时蘑菇的味道，小笨鸡也和从前没有太大的差别，那种粉条却是找不到了，在机械化的面前，人工制作粉条的粉坊早已经关闭了。于是做出的小鸡炖山蘑却是没了从前的味道，仿佛是做到了形似，却没有做到神似。 当儿子总是兴高采烈的吃肯德基时，我总会感慨，这玩意是无法与我们小时候吃的小笨鸡炖山蘑相媲美的。但说完之后，不觉得怅然若失，我们曾经爱吃的小笨鸡炖山蘑是否只是存在记忆中呢。 抛开今天的食品安全问题，面对日益快餐式的饮食，以及饭店的猛火大料、浓油赤酱，人们在考虑到色、香、味俱的时候，很少有人去关注它的营养，我们的味觉也好像只有在足够辣、足够咸中才能感受到饮食之味。然而我们长期处于浓油赤酱和各种快节奏的生活中，轻松的实现饱腹之欲，却仿佛少了大快朵颐的胃口和品味美食的心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