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气质(画蛇添足篇)
来源:不二门 作者:不二门 发布时间:2017-07-03
摘要:随笔 艺术家的气质(画蛇添足篇)法国雕塑大师罗丹,在谈到另一位比自己早三百多年的意大利雕塑大师米开朗基罗作品时说:“他所塑的每个囚徒,都是表现人类的灵魂,想冲破自己的躯壳,以期获得无限的自由。”“那个奴隶,相貌像贝多芬——米开朗基罗早已猜到
随笔 艺术家的气质(画蛇添足篇)法国雕塑大师罗丹,在谈到另一位比自己早三百多年的意大利雕塑大师米开朗基罗作品时说:“他所塑的每个囚徒,都是表现人类的灵魂,想冲破自己的躯壳,以期获得无限的自由。”“那个奴隶,相貌像贝多芬——米开朗基罗早已猜到了最沉痛的、伟大的音乐家的容貌。”当谈到自己时又说:“基督教的神秘的焦痛,相当程度地还在我们身上存在着。”从罗丹评价同行前辈与自我评价的只言片语里,我们发现,艺术多少与沉重的人生、急欲飞跃的灵魂和无限的神性有关。这些貌似独特的灵感因素,实际上非常平凡,而且充满活力,只是普通大众习惯于将它们变得无声无息。在这种反复缠绕的叙说之中,我分明觉察到某些零落的微光,它们将和我在一起,共同激发这样一个观念:艺术家的气质不同于普通大众,他们只忠实于自己的灵魂,而且永远生活在自己的灵魂之中。从感性上我们有理由断言:任何一位革命家、政治家、哲学家、宗教家、法学家、文学家……哪怕是经济学家和史学家,都具有艺术家的气质——努力寻找自己的灵魂,或挣扎,或安居,或攀登,以至于无限。灵魂是花朵的抽象,它绝非肉眼可见,却又分明存在于“艺术家”的眼前。若与大众相处,这种灵魂的东西所带来的简单的隔阂和似乎不存在的隔阂,又使得所有充满艺术家气质的“艺术家”倍感生活的艰辛与无谓的挣扎……艺术家的气质要求它的主人更多地下沉与割舍,以便无限地接近自己的灵魂和灵魂所接近的真谛。服从和坚守自己的灵魂,并为它忙碌和牺牲,才是艺术家的气质,然后才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革命家、政治家、哲学家、宗教家、法学家、文学家、经济学家和史学家……写到这里,关于人的灵魂的某些典型的剖面或许已经通过艺术家的气质集中地表现出来,使我们完全有可能联想到那些真正的艺术家以及作为“大家”的共同基础的艺术家的气质怎样地面临“分娩”之前的阵痛,而后才有“婴儿”呱呱坠地的绝妙的情景。当然这些“后读”,需要有心的人凭借生活经验去感悟,不一定非要作者一直挡住去路,把前方的风景都给遮住了。艺术家的气质看似简单和固执,又看似云里雾里,甚至与“大家”之间八竿子打不着,其实不然。人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灵魂,哪怕我们一时无法加以辨识;这灵魂又随时左右着人们的思想与行为,哪怕我们多么不情愿加以接受。当灵魂不再沉默,而是需要继续生长的时候,它必定破土而出;当灵魂需要放射的时候,它必定如一轮朝日喷薄而起。正是因为灵魂的自觉和与众不同,才把艺术家和“大家”们与普通的大众区别开来。很显然,他们不是刻意为魂,而是那种天生的、久蓄的能量,在一个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季节里,凝聚成芽,绽放成花,结实成果。倘若艺术家之外的“大家”们缺乏那种最起码的“探索与坚守灵魂”的非凡气质,岂会有深刻的思想、长久的忧患和普通的良心?人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我们要怎样叙说,才能更接近不卑不亢的情境,既能利己,又能利人?也许我们可以这样设法去理解——身体四肢非常平凡,但是当它们舞而有灵,蹈而有魂,也就成了艺术舞蹈!艺术舞蹈,就是身体四肢的灵魂。在罗丹评述米开朗基罗《奴隶》的时候,他还说道米氏所要反映的“主要是精神上的束缚,因为这些形象是用象征手法来表现被教皇朱理二世压迫的人”;米氏“所作的雕象,都是被这种焦痛束缚着,似乎要扭断自己的身体。”虽然特定的艺术主题早已时过境迁,但那种“让灵魂拥有共同话语”的米氏的审世思想与艺术追求却至今扣人心弦!因此,当我们谈及艺术家气质的时候,不得不特别地顾及它。窥一斑而知全豹。雕塑尚且如此,其他具有创造性的实践活动又岂能例外。人类所有的典型活动,包括一件作品,乃至一个观念,几乎毫不例外地“遇缚则挣,遇力则抗,遇和则鸣,遇类则随”,只是很多人不挣不抗不鸣不随而已。本文原来就写到第四自然段为止,像一篇虎头蛇尾的文章,现在又变个样子——画蛇添足,而且尾巴特别长。其实,虎头蛇尾不是真的虎头蛇尾,画蛇添足也不是真的画蛇添足。就像前面叙述过的类似的意思:大头小尾也很有意思,让人可以接着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画蛇添足也很有意思,让人可以接着爱怎么怪就怎么怪。但是说到大事,则另有一番情景:过去的每个时代,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又有多少人和事不是虎头蛇尾,不是画蛇添足呢?时也?命也?众生共业也?虽查无实据,却不离因果。虎头蛇尾与画蛇添足是人类社会的一种现象,虽然我们不尽赞同“存在即合理”的哲学观,却也无力完全改变它。有些话,我始终不肯明说,使得前四段文章的末尾更像蛇尾。现在既然画蛇添足,只好明说了。古今中外,真正的革命家非常少,因为他们缺乏像真正的艺术家那样窥视自我与大众灵魂的非凡气质,虽然有时也“革命”,但范围有限,充其量只是照顾某一个利益集团。政治家倒不少,因为灵魂不净的缘故,大多有野心。中国的孔孟老庄都是大哲学家,都是探讨和引领人类灵魂的大哲学家;释迦更是大哲学家,不但有理论,而且有一套提升灵魂的程序与求证方法。尽管他们走得不是学术体系路线。宗教家却有着各式各样的面孔,假如自身的灵魂不透彻,恐难与名相符。至于现在的法学家、经济学家、史学家、文学家等等,不知道他们当中有多少至少是坚守自己的灵魂。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鲁迅先生确能代表民族魂,先生在《自嘲》里写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纵观先生一生,言行一致也。其实,任何一个真正的“家”,都会像雕塑大师米开朗基罗那样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渴望冲破身体对灵魂的束缚,渴望解除焦痛对精神的侵蚀,渴望清洗腐朽对神性的亵渎。而在实际的人生旅途之中,一心向着那个崇高的灵魂,靠近,再靠近,充满勇气,一往无前。现在,虎头蛇尾也罢,画蛇添足也罢,大概都留下了一点点别趣,逗笑于所有茫然而不知疲惫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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