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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基本案情： 案件简要经过：（据媒体报道） 2016年4月13日，社会闲散人员杜志浩等纠集10余人，前往苏银霞的工厂以“催债”为由，对苏银霞等人以骚扰等方式，要求其还钱。 2016年4月14日下午，杜志浩等人催债的手段开始升级。苏银霞和儿子于欢，连同一名职工，被带到公司接待室，限制三人人身自由。其间，催债人用羞辱性话语辱骂苏银霞，并脱下于欢的鞋子捂在他母亲嘴上，甚至故意将烟灰弹到苏银霞的胸口。杜志浩甚至脱下裤子，露出下体，侮辱苏银霞。 警察接警后到场处理的过程中，于欢试图拍拖控制，被催债人员拦住并殴打。于欢用接待室的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还击，致使杜志浩等四名催债人员刺伤。其中，杜志浩因未及时就医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另两人重伤，一人轻伤。 一审判决： 此案一审由山东省聊城市人民检察院于2016年11月21日聊城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指控被告人于欢故意伤害罪。聊城中院做出判决：被告人于欢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于欢不服一审判决，遂提起上诉。多家媒体相继予以报道，法律专业人士及社会公众也纷纷发表观点，“于欢案”也一度成为舆论焦点。 二、理论分析 “于欢案”的焦点是于欢的行为是属于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以及量刑轻重的问题。 第一、是否属于正当防卫。 该案中，死者杜志浩方的侵害行为比较明确，于欢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范围或者说具有正当防卫情节，基本无争议。 正当防卫的法律规定： 《刑法》第二十条第一款规定：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该案中，于欢的行为是基于来自杜志浩方正在实施的不法侵害而实施，属于正当防卫。无论是媒体报道，还是法院裁判书中，均得到一定体现，基本一致。 第二、是否属于防卫过当，应当负刑事责任。 这一点争议最大。一审法院认为属于防卫过当构成故意伤害罪，于欢及其辩护人认为不属于防卫过当，不应负刑事责任。一些法律专业人士、媒体及社会公众也认为不属于防卫过当。 那么该案中，于欢的行为是否防卫过当，应否负刑事责任呢？ 《刑法》第二十条第二款规定：正当防卫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这一规定表明，构成防卫过当应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超过必要限度，二是造成重大损害。该案的结果是造成一死二人重伤一人轻伤，重大损害自然是没有争议的。关键在于是否明显超过必要限度，从该案情况来看与其他伤害案件一样，很难直接判断，容易陷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 为此，《刑法》又进一步作了限制性规定。《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规定：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从该案来看，应当可以排除“杀人、抢劫、强奸、绑架”四个选项，只能从“正在行凶和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来予以甄别。该案关键在于，死者杜志浩等人当时的行为是否已经严重危及到于欢及其母亲的人身安全。如果根据媒体报道的，杜志浩等人用椅子等工具暴力攻击于欢属实，则不属于防卫过当的可能性较大。但是，由于关于该案具体事实报道，大多具有倾向性（倾向于不构成犯罪），不宜直接作为推测的依据。而一审判决书对具体事实叙述又过于简单，而无法作出推测。所以，笔者认为，二审的关键是要查明这一重要事实。 第三、如果属于防卫过当构成故意伤害罪，量刑是否过重呢？ 《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本法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该案中，于欢的行为还说不上“以特别残忍得手段”，比较直观的结果是造成一人死亡。那么，无期徒刑是否量刑过重呢？《刑法》第二十条第二款规定：正当防卫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从判决书叙述来看，一审法院只是适用了从轻处罚原则，似乎没有适用这一规定，的确值得商榷。另外，于欢在案发后主动归案，是否具有自首清洁，也是应当考虑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