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给未来的检察官 虽然现在你可能已经功成名就，但你会失去一些，当然会得到更多。你仍将享有绝大的权力，和以前一样；不一样的是你必须前能说服调查的，后能说服判决的。你将面临挑战，因为你的所有权力将都不是最终的，可能你有悲观，你享有的将全部是过程中的权力，只是中间过程的权力，也许批捕你不能再决定，也许不起诉你也不能最终决定，虽然你能充分参与形成甚至塑造，你能适应吗？你必须适应，这是你面临的，已经或者即将是，你所能做的就是适应这一过程，如果你不能适应，没有能力，或者没有那个聪明才智去应对，你将只有离开，因为未来你将参与社会规则的建立，没有任何任意性可言，所以最好尽早离开。当然，体制能提供给你的，也将非常丰富，安全的保障，体面生活的保障，独自决断的快感，即使你可能暂时失去友谊。你必须适应原告的角色，因为不管是现在，还是国家要全面推广公益诉讼，未来你将可能永远是原告，你要安于这一角色，并始终扮演好，你是过程，但这过程是必须的，没有你这名，还会有其他名，但你终将是唯一，没人能代替你的位置。 你有那份权力，可以说是独断，但你必须充分说理，你如果没有充分的说理，你将面临全面的质疑，包括但不限于法院的驳回，当论事方的质疑，甚至舆论的反动，这一切将可能构成你不能承受之重。还有一个如果，如果你说理充分，即使上诉不被接受，你将可以参加两个甚至更多层次的审判，你的声音将会远播各方，舆论也好，好事者也好，中国历史上从来不缺这些，说理是保护你的唯一手段。你要好好集赞一些，你要反复审视自己的观点，法官也会凝聚共识，法官可能保守，但你必须代表未来的方向，也许激进，也许不合时宜，但你代表的是公心，是公益，你维护的是整个的秩序，时间终将证明一切。你将无愧于党的重托，无愧于人民的期待，你就是未来的检察官。 当全世界所有发达国家都是批捕归法院，而你有的只是准司法权之时，你不能仅仅以中国特色一言而另类，特别是当中国正要打造中国梦、打造一套适应大国特色的规则体系、成为那个发达国家之时，你的辩解将多么无力。所有一切都会变得可诉，只要涉及人民的生命、财产及尊严等基本权利，请记住，必须有充分理由才可以。你之所以曾经如此，那不是现在如此的原因，更深的根源在于，你本该如此，如此才是你的原样，不要企图去做一个终极决定者，你的使命远不止于此。你也许曾经称职，这不能构成你存在的充分理由。也许，当你真正理解人民的意义之时，你就会真正明白，我失去这些算什么，失去我本该失去的，我将获得新生，我将能够拥有无穷的活力，我会无限激情拥抱这个世界，本来这个世界你就不可或缺。 未来，你将会深深参与社会规则的建立和完善，要能够，记住是参与，不是决断，你要尊重那个你以前曾经平等的那个法官，以后你虽然可以拿你的观点，去影响他，或者她，如果不行，你还可以上诉，这是你的权力，未来的规则会重改。只要你敢于尝试新的观点，你出于为党为国为民去争。你必须安于与调查的不管是高于你还是和你平等的在一个战壕的事实，这是你的宿命，更是你的使命，切记。拿出你的理由，建立你的标准，让裁判的接受你，让对方佩服你，让当事各方可能一时不理解你，但绝对不恨你，晓得你的价值，至少在他或者她有可能成为另一方之时。当无罪成了禁区，无罪也就成了奢侈品，同时无罪也就成了避风港，所以个别案件都可以无罪为名提前终止，但你是否知道，伤害的是谁，当看到被害人那无奈的眼神，岂能仅仅以一句法律就是如此规定就打发了。这也是以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改革必须要克服的，可能批捕和不起诉等审前程序都会纳入诉讼化的轨道，最终由法官来定谳。但绝不仅仅如此，应该还有更丰富的内容，那就是审判要承担发现真实的任务，通过控和辩之询问来实现。 你必须时刻注意培养你的分寸感，也就是要拿捏好有关价值的平衡，其实到最后所有的案件分歧都会演变成利益衡量。在法律的世界里，没有绝对。你要用一个个案件建立自己的正义标准，你不仅仅是工匠，你还维系着这个社会的价值，虽然这不是你想做的，但这是你的职责，因为判断就意味着权衡。你有自己的逻辑，如果你的逻辑分析得出的结论与你自身的正义标准相排斥，你得学会检讨自己的逻辑；当这一结论与人民的普遍正义感情相违背之时，你得深刻反思自己的逻辑，今后领导不是你的借口，专家不是你的借口，老师也不是你的借口，你唯有自己。你必须讲政治，但不代表你的任何准司法行为要接受政治的检验，你必须独立作出自己的判断。如果你从了政治，你有可能一步登天，也有可能即刻沉沦，你可贵的是你关于法律专业的判断，以及你的平衡，以法律为标准的平衡。当你失去这个平衡，你也将了无价值。你不要企图获得不可掌控的权力，特别是在你一没有监督能力，二没有制度配套的的情况下，你不会收获掌声，只会收获嘲笑。 总之，你必须要出息，因为你出息了，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