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让司法现代化_中南河法制网-法学学习

王座法庭布莱恩·莱文森爵士蒋天伟译二〇一五年六月二十四日 1.我能否以表达我对受邀参加这次会议的感谢作为演讲的开始？如同司法体制正在适应新的工作方式一样，新技术能为我们提供什么是非常关键的事情。它不仅仅能在我们现有的体系内确立信息技术的使用而且可以成长出新的体系，后者能利用技术可提供的一切，作为产生新鲜方法的起始点。为了以更低的代价运行刑事司法体系，这不但可期待而且也是应为。2.我奉召唤进入法律职业界是四十五年之前。那时生活非常不同。尽管文件的副本在当时已经能通过专门的纸张印制，但是我们现在了解的复印机那时还只是一个新奇的想法。信件、印信、声明都是通过打字机用碳粉打出，或者如果需要多份副本的话，使用油印空白纸张或者其他可以复制到多张纸上的专门用纸。因此，出庭律师的案件摘要，不出庭律师准备的文件都会字体变小，拿到法官面前的法律文件通常都是薄薄的几张纸，一些是目击证人的陈述、经警官做过摘要简化的与被指控者的问话笔录，以及零星的信函、报告。不管怎样我们总是熬过来了，现在感觉那真是一个失落的天堂。复印机的出现完全改变了一切。3.不过技术不是唯一要受指责的。过去许多年间我们在刑事司法中使用手段的进步增加了我们对纸张的依赖。《警察与刑事证据法》（一九八四年）规定以磁带记录询问，并对内容进行誊录；《刑事程序与调查法》（一九九六年）规定对未使用的材料也要做非常广泛的开示；《青少年司法与刑事证据法》（一九九九年）引入了视频记录对证人的询问(examination in chief)并要求之后进行誊录。手机定位技术产生了极端冗长的行程表。我们不得不与之搏斗的文件数量几乎就是无法应付的，除了这些之外，来自电子邮件以及包罗万象其他来源的电子材料更是不可想象的巨量。4.后果就是法官们非常习惯于处理纸张而且确实有许多法官宁愿看印在纸上的书面文字（这不会出现点击电脑鼠标后一下子消失的烦人习惯），翻来过去拿来和另一张纸上的文字比较，在纸上做记录，这就是他们整个职业生涯一直在做的事情。即便今天我们处在二〇一五年，这一切完全还有可能，尽管不少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但是大量的还是顽固地保持与原来不变。我们也许已经接纳了部分新技术能提供给我们的要素，但是由于缺少足够的投入，我们在许多实际工作中一直牢牢停留在四十年前的法官和法院工作人员都熟悉的场景中。也许，除了羊皮纸和羽毛笔外，和三百年前没有多大变化。如果你在我们的法院建筑中四处看看，会发现它浸没于卷宗的重量之下，法院中大量的房间是专门用于存储各类卷宗。每一起案件都用文件夹代表，大小通常取决于数量不断增加的杠杆文件夹(lever arch file)中装入的文件。尽管法院的管理中使用计算机而不是大本分类账册记录信息，处理信息的过程是具备相似性的。5.我们再不能继续这种完全过时的工作方式了；它们即将消失。无休止的反复键入同样的信息，重复打印或者复印相同的文件，到处搬运文件，在处理过程中丢失全部或者部分文件，新添加的材料并没有关联到准确的文档中，突然发现就因为无法做到将所有放错地方的文件搬过来，就只好把法官和法庭搬过去。我们看到过许多工作人员将成捆的文件从法庭搬到法官室又从法官室搬回到办公室，再从办公室搬回到档案室。这种工作方式需要很多人手、重复、无效、花费巨大，这些都统统不要。尽管过去了悠长得可怕的时光，我们最终还是赶上了能在线更新驾驶执照、购物和预定度假房间，能下载在笔记本电脑上阅读的小说、下载音乐听的世界。6.那么，这些新手段的创始来自何方什么？去年三月首席大法官阁下与行政裁判庭主席加上衡平法院大法官宣布联合投资建设英格兰与威尔士的刑事、民事与家事法庭以及行政裁判庭设施(HMCTS)，受到对商业项目的审批控制共同的一揽子投资金额超过了七百万英镑。自那时起，司法系统已经开展了大量的工作，HMCTS则负责规划、协调、实施改革工程。实际上这是个非常大胆与聪明的想法，通过巨量的投入为我们提供一个现代化系统，省下未来的大笔金钱并将我们带入二十一世纪。7.变化的中心观念是为每一个司法管辖设计制度，一种能够让每一起案件都能在线启动、推进并实现案件管理的工作方式，让一切书面工作都能通过电子格式完成或者以电子格式提供。发布内容简洁的判决是冒着未被注意滑过去的危险，但这绝对是掀开了一场意义深远的革命。所有的案件管理将在计算机上完成。无论是刑事案件中一位警官还是法定执行机构或是其他司法管辖中的提起诉讼的当事人本人，所有信息键入只需要一次。信息将一路以数字格式传递，以电子方式归拢与储存。在刑事领域，刑事司法效率委员会和共同平台委员会将很快提供设备以数字格式向所有涉及案件的人员提供案件中的所有文件。这些信息存储在某一中央场所，所有获得授权的人可以从任何场所接触进入这些信息。8.我们，我是指法官们、律师们以及所有与实现司法正义有关的人们，正面临着不得不学习新本领，有必要确保我们得到正确的培训。但如果法律文件是以电子格式非常合理地编辑呈现，对它们进行操作就容易地令人吃惊了，就像刑事审判领域中出现的崭新方案所证明的那样。从陈述和证据展示中粘贴复制关键段落然后放入你正在写作中的文件、写评述部分、做重点标记或者加入书签，所有这些都是立即可检索取得，搜索功能非常好。我们已经先期设立短期文件存储地（尽管还存在一些严重新生期的暂时难题），然后将在云端(cloud)建立永久保存的文档仓库。9.在刑事领域中（在民事、家事法庭以及行政裁判庭中也会复制）警察会将陈述与证据用精简的数字文档处理后以电子方式提交王室检控署(crown prosecution service)。尽管尚有不完美的地方，这种做法已经大量出现。案件中的信息只需要敲击一次。王室检控署之后会将文件以电子方式递交辩护人并提交法院。法院的工作人员、缓刑管理机构、监狱管理当局能再次以电子方式得到正确的法律文件。不再需要传递资质文件的信使。不再会出现遗失文件的事情。不会再出现由于缺乏打印、复印和分发的人手或是因为老旧的设备又一次亮灯维修而导致的延误。下个月在索斯瓦克和利兹皇家法院中心的法官和律师会成为第一批使用新的数字案件管理文档的人。本周在罗尔斯大楼，第一批民事案件数字管理文档将在线启动（电子文档是一个更为广大的被称为CE-File工程的一部分）。其最终要实现的状况是让当事人在线发起立案、在线支付费用、在线实现案件管理和排队候庭，法律文件以电子方式传递，为法官准备的法律文件同样也以电子方式提供。我们希望到二〇一五年十月能完全展示这些功能。10.尽管我们承认对一些诉讼当事人本人和那些没能较好掌握英语的人，有必要为他们做一些特别的安排，用一些有适当资质的人为他们提供贯穿全程的各方面协助。诉讼当事人将以在线方式启动他们的案件。这之后法院的工作人员会作出案件管理，司法系统会整体上线，文件将在线提供，案件等候开庭列单将通过得到智能化派单系统协助的管理人员的确定后上线，甚至庭审本身也可以在线进行（一种方式是通过快速的文字沟通，一种方式是使用每个人都可以从家中接入的视频会议工具开展在线庭审）。将会装配更好的设备使得以视频方式或者其他远程连线方式以及通过电话设备，开展远程庭审成为完全可接受的事情。法官可能直接将其判决通过互联网在线提供，免去了在法庭上宣读的过程。11.包括法官在内的所有参与诉讼的人都将需要安装特定程序的计算机，使他们能即方便也私密地接入、观看、浏览并标记文件。接入这类软件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为了这一目的，将向司法系统人员提供更新至最新的系统服务，能让系统运行更为灵活让法官能在不同场所只要打开笔记本电脑的盖子轻压按钮即可获得案件文本的接入，而不必使用安全代码或者硬件锁和多重密码，等待个人电脑端每次慢吞吞地重新启动从文件站中移除文件，在需要现有设备进行响应才能继续的复杂流程中穿行。这种状况是毫无希望的，如果我们还指望法官能在法庭和工作室之间无缝对接的话。我们需要司法系统能运行地更快捷更有效率。12.结果就是司法系统在政府安全互联网上做的不错，得到了视窗操作系统的365更换服务，这样他们就能做到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通过任何一部电脑或者智能手机实现收发电子邮件，读取案件中的文件、接入所有现有司法系统的网站，只要这部设备具备基本的加密功能。这就将我们现有的系统和政府安全互联网转变成为所谓的电子司法系统。13.正如我们说的，所有的刑事、民事、家事法庭都安装了WiFi设备，仲裁庭很快也会跟进。法庭中会有高分辨率的大型屏幕，律师笔记本电脑中的文件和其他电子材料能够直接投放到屏幕上，避免使用DVD和CD设备可能会出现的损坏或设备不兼容。软件早已待位可以使这一切发生，看不出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使用。14.在更为棘手、更为敏感的案件中，在法庭中面对面会见的传统模式仍然会发生，陪审团审判并不会即刻移入虚拟现实，但是大量初步的基础工作会在每个人自己的办公室、休息房、起居室或者某个遥远的视频工作室中完成，所有参与者都通过WiFi或3G，4G或5G（不管下一个数字是什么）联通在一起。在肯特，一些初次庭审由控诉方和辩护律师在自己办公室展开，而治安法官则在空荡荡的法庭中，通过观看屏幕中的律师而不是真人主持这场庭审。在泰姆斯河谷，王座法庭的法官通过电话线做了大量类似的事情，律师们以这种方式预定庭审时间，以便自己更好的利用好时机，更好地适应他们的法院的案件管理计划。15.很快司法就会看上去不一样、感觉上去也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它确实是不一样了。我们就是不能继续削减费用，我们采取的“切色拉米香肠”的办法——总是试图用更少的钱做相同的事情，却指望结果会远远的更好。对于我，也许对我的许多同事来说，这可能是个巨大的挑战，但对于更年轻的一代却不是问题。我们的孩子们以及他们的孩子们似乎就是伴随这些设备和工具完成他们生活中的大部分事情。他们知道要从计算机、便签本或智能手机中获取信息，人们之间通过连线互相交流。我希望他们不要完全失去与真实的活生生的人打交道的能力，但对他们来说、通过虚拟方式的交流已经成为了第二天性。16.治安法官的法官席上都备有用于接收所有电子文本和其他电子材料的笔记本或者的其他同等设备，法官的开庭日期表通过电子司法系统在线提供。所谓的数字标注技术让法庭中的记录标注与办公室中的同步。我们已经开始了能让被告人在特定案件中在线提出服罪申明的实践流程。但这只是开端。在一些案件中，比如对不需要监禁的轻度犯罪（诸如较轻的可能最终只会处罚金的驾驶类案件），应该可能做到用宣判导引确定将来的宣判，如果此人选择作出有罪声明的话，键入他们的支出和收入（可能已做过信息核对）如他们要求进行庭审的话他们有权得到庭审的机会，也许因为他们有特定的减轻情节。我们目前在与违法停车和其他非常轻微的交通违法案件处理中是这样做的。在违法停车案件中，被告人输入其信用卡详细信息就能了结案件，只需出庭一次，和缴纳违法停车的罚金一样快，道路基金许可或者其他所有现在需要我们完成的事项都可在线完成。大量的标准化操作的工作以及现在需要花费巨大成本完成的低级工作，都可能做到不需要一次正式的出庭或者审判就得到解决。17.大部分是激动人心的事情，但也有令人害怕的。我的一些同事会不高兴，也许会不情愿看到拿走他们熟悉的以纸张为基础的案卷材料。如果他们不接触信息技术我们又怎么能指望他们在线处理包含巨量文件的诈骗案件的审判呢？这一棘手问题必须作为当务之急解决；必须关注工作的分配同时培训至关重要。进而言之，历史上到处丢弃着推行信息技术工程失败的例子，通常的情况是信息技术公司用光了他们后兜里的海量公共资金，全然不顾他们捧上天的系统并不能发挥实际用途的事实。我们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以这样或其他的方式发生。18.但是还有着更多问题。尽管审判仍然将要求所有人聚拢一起，我们将法庭上面对面的会见移除出去，是否会因此失去一些无比重要的人类因素、是否失去了说服当事人接受妥协或者现实的可能性？人类互动的生物学本质中有大量发自内心深处的感受。答案是我们不得不学习新的互动技术而我毫不怀疑我们应该这样做。那么我先前提到的那些自己出庭的诉讼当事人和那些英语掌握不佳的人该怎么办呢？他们怎么才能做到明了意义地参加复杂的在线司法呢？看到自己出庭的当事人抱着一大摞卷边、装饰着粘贴条和无法破译的手写文字的文件并不是件不寻常的事情。我们真的能做到帮助他们走入数字时代？答案是由法院与行政裁判庭服务所(HMCTS)提供的优异的院内服务；尽管面临着资金的困难我们必须鼓励诸如公民建议局、个人服务单位等其他组织参与此事。19.我承认到处都有能让我们陷入不必要麻烦的陷阱，但是如果确能奏效，我们将做到创造全新的司法制度，能满足、甚至可能超越公众与诉讼当事人期待的制度，它能在不需要使用我之前提到的“切色拉米香肠”方法的前提下为政府节省非常巨额的金钱。这是一次“一代人只有一次、最终将影响我们所有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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