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弃的母狗和它的孩子们（小说）

文学漫步遗弃母狗孩子短篇小说（本文授权网易（云阅读）首发、起点中文网随后发表，版权所有，请尊重。）被遗弃的母狗和它的孩子们 ·作者· ·唐行· 非野生狗，如果没有主人，就只能靠有爱心的人施舍而自生自灭。之所以主人喂养狗，除了爱心、乐趣及安全等原因外，还有一份责任。而没主人的狗，若有人偶尔的施舍，那只有爱心，这样的狗能活多久？ ——作者题记小白被碾死了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为留足堵车的时间，我必须开车去单位。走到车库门口，只看见大黄和花仔蜷缩在一根柱头下，小白呢？大黄和花仔听到我的脚步声，抬起了头，却一动不动。往常，它们只要见到我，便会热情地站起来，使劲地摇尾巴，有时发出一种亲热的声音，花仔还会紧紧尾随，用嘴舔我的腿或脚。或许，这是我经常给它们喂食的缘故。奇怪了，这两个吃了我很多食物的母子两，今天怎么了？时间紧迫，我也没多想，直接发动汽车离开了车库。傍晚，我驾车回家。刚开到车库门口，未见到大黄和它的两个儿子来迎接。往常，只要听到我的车子轰鸣声，它们都会跑出车库，摇着尾巴尾随，看我又会给它们什么吃的。驶入车库，仍然只见大黄和花仔睡在地上，还是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继续睡去。可是，小白依然没见踪影。停好了车，我走出车库，就问保安熊师傅：“小白到哪儿去了？” “不知是被哪个的车碾死了。” 我愕然，愣了一下，怎么会被车碾死？小白毕竟不是小狗了，它懂得避让车子的。被遗弃投靠车库大黄（满身黄色，故取名大黄）是一条被叫做沸腾火锅馆老板遗弃的母狗，沸腾火锅馆就在车库外的一间较大的门面里。经营了一阵的沸腾火锅馆，可能是生意疲软了，就关门走人了。火锅馆的老板离开时，未带走大黄。当时，大黄正怀孕了。没多久，大约是深秋吧，无家可归的大黄生产了。在车库后的小山坡，成为流浪狗的大黄生下了小白（满身白色，故取名小白）和花仔（满身花白，故叫花仔）两弟兄。天冷了，大黄有时要出去觅食，看到两个孩子冷得瑟瑟发抖，就先后将小白和花仔咬着带到车库门口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些废弃的建材，可以避风御寒。见大黄带着两个儿子投靠车库，保安熊师傅和周师傅也未驱赶。也许，他们想，夜深人静时，值夜班的都有疲惫的时候，若看到陌生人，大黄还可吼叫，以防不测。于是，小白和花仔就在车库度过了哺乳期。从此，大黄和它的两个孩子就以车库为家，每天都呆在这里，除了外出觅食、玩耍。当然，看到大黄这个称职的母亲及它的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少数车主便会偶尔给他们肉骨头等残羹剩饭，还有一两个车主会给它们专门的狗粮。我是素食者，第一次给大黄们带去的是没肉的米饭，没想到，它们连看都不看。次日，米饭一点未动。我明白了，由于大家给它们的都是骨头、狗粮、肉食，大黄们便挑食了。于是，每当我吃鱼或排骨时，就不把肉吃得干净，而且，每次弄的鱼或排骨，我们一般都多弄一些，剩下的就给它们带去，让其饱餐一顿。不过，正因喜欢素食，我也不是每天都会给大黄们带去食物。只是，我每月买鱼和排骨的次数开始增多。虽然有少数几个车主喂食，但是，大黄母子并非每顿都有吃的，也不是每天都能吃饱。因为这几个车主中，有的外出后不是当天就要回来的，有的也不是每天都有肉骨头的，或即使有，也会因各种因素而不能带到车库的。因此，尽管有少数几个车主的喂食，大黄一家还得外出觅食。幸好，车库外有几家饭馆，食客多时，饭馆便会在室外摆几桌。大黄和孩子们有时就站在饭馆外守着，看食客会不会丢下肉或骨头。于是，大黄一家就这样饱一顿饿一顿、早一顿晚一顿地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尽管如此，车库被大黄认定为家，小白和花仔也一直跟随着自己的母亲。慢慢地，小白和花仔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了，在狗的世界里，它们两弟兄还未成年。大黄又怀孕了平时，在我喂食大黄一家时，大黄总会让着两个孩子，而作为哥哥的小白，尽管个子没花仔高大，也没花仔壮实，却总是欺负花仔，吃的比花仔多。花仔害怕被小白撕咬，就趁小白吃东西时，叼起一块骨头便跑。自己独自跑到车库里面的地方，慢慢品味着来之不易的食物。论吃东西，小白总是抢着肉最多的骨头，却吃得并不干净。而花仔啃骨头可谓认真，它会一只脚压住骨头，趴在地上将骨头慢慢咬碎，并全部吃掉。也许，正因为如此，虽然花仔可能吃得少一些，却吃得慢而干净，吸收的营养多些，就比小白长得好。每当看到小白抢食时朝花仔吼叫或撕咬，我就特别不喜欢它，所以，有时喂食，会单独多给花仔一点。而且，我也会对欺负花仔的小白吼几句。现在，小白死了。我突然觉得小白很可怜，对它的讨厌也没有了，希望它能继续活着。小白死了没多久，大黄的肚子慢慢地变大，黑色的两排奶头也变得显眼起来，它行走时，奶头甩来甩去。熊师傅说，大黄又怀孕了，春节过了可能就要生产。想到小白死了，而自己又怀起了狗崽，或许能给大黄一丝慰藉。记得小白死了的那几天，大黄闷闷不乐，总是睡在那里，谁也不理，连吃东西也没兴趣。我担心大黄生下孩子后，能否养大？车库中车辆频繁进出，安全也令人担忧。不过，想到车库的两个保安，也稍微放心些。这个车库共有三个保安轮流值班。其中，年老的熊师傅和中年的周师傅对大黄它们不错，常会给它们食物，所以，大黄和花仔特别亲近他们。而另一位梁师傅，是一个很少言语的人，我从未见过他给大黄它们喂食。喜得五个狗崽春节过了约一个多月，大黄生了，且一共生了五个狗崽。生产那天中午，我回到车库，没见到大黄，想到早晨也没看到，就问周师傅，大黄到哪里去了。周师傅告诉我，大黄一整天都没出来，他后来在漆黑的楼梯间下找到了，大黄正在生产。我去楼梯间，将手机电筒打开，朝楼梯间下照射，果然见大黄蜷缩着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以为它死了，就叫了一声，一会，它动了一下，我才放心了。我没看到狗崽，楼梯间外，花仔睡在那里。我不知道花仔是不是在守护自己的母亲，防止人去打扰。周师傅说，他看到已经生下来一条狗崽了。我没看到，肯定是被大黄抱在怀中。想到大黄生了需要营养，当晚，我去买了一条较大的鱼，剩下一大盆鱼肉及骨头，吃过后就给大黄送去。我用一个较旧的不锈钢盆装着鱼肉，放在楼梯间外。然后，我走到楼梯间下，用手机电筒照射，只见几个不停蠕动的狗崽正在吃奶，眼睛紧闭，偶尔还发出稚嫩的叫声。大黄仍旧一动不动，我害怕它死了。大黄并未死去，它肯定是被生产疼痛得筋疲力尽了，它要蓄积体力。周师傅说，这次，大黄一共生了五个狗崽，这五个狗崽，需要大黄的精心喂养，才能活下来。五个狗崽，在大黄的精心呵护下，是活下来了，但是，约一个多月后，五个狗崽有的不见了，有的重蹈其哥哥小白的覆辙——被车碾死了。狗崽们相继走了最先，周师傅将狗崽们从楼梯间搬到车库门口的角落，给狗崽们弄了一个简便的窝，主要方便大黄喂奶，也防止被人弄走。但不久，这个窝不知被谁拆掉，角落外腾出一个车位，并开始停车。于是，狗崽们便会四处活动，还喜欢在车下睡觉。狗崽们的这一举动，让我不安起来。狗崽们很小，即使挤在一块，睡在车下，车主如果不看车底，发动车子便走，惊慌的狗仔便会不知所措，四散而逃，或呆着不动。可想而知，狗崽们的行为多么的危险。很快，我的这种担心应验了。第一个不见的狗崽，是一个有着像“熊猫脸”的狗崽，它是五个狗崽中体型最大，也是最乖的一条。早晨，我去开车上班，跟平时一样，总要去看一眼可爱的狗崽们。没想到，这天，少了一条，仔细一看，“熊猫脸”不见了。我连忙问梁师傅，他轻声回答，我没听清，再问一次，终于听清了，他说，被车碾死了。我觉得太可惜了，怎么最乖的一条狗崽死了？我不信，怀疑是被人带走了，更怀疑是梁师傅答应的，所以，有些不满。后来，我还希望“熊猫脸”被人收养了。回想起来，那天我进入车库，觉得大黄和花仔很奇怪，两母子紧跟着我，发出奇怪的叫声，我怀疑，大黄母子两是不是央求我去寻找“熊猫脸”。于是，每次到车库，我都会将车底下的狗仔赶出来，拎到角落去。但是，我一走，剩下的四个狗崽又会跑到车底下睡觉。我要给三个师傅说，要盯住狗崽们经常光顾的那辆车，车主来开车时，叫他注意一下。但是，保安师傅不可能随时守在那辆车旁。没几天，又不见了一条狗崽，据说也被车碾死了。约过了两天，我进入车库，听到狗崽惨烈的嘶叫声，只见皮毛最光滑的狗仔后腿拉伸，不能动弹了，前腿拼命地挣扎。我将它拎到角落去，熊师傅说，才被车碾压的，看能挺过去不。第二天早晨，那条狗崽死了。又过了两天，又被碾死了一条，仅剩的一条小花狗，我祈祷上天能保佑。每次进车库，我仍然将其赶出车底，但它还是不听。最终，这条狗崽仍惨死于车轮。又生了三个狗崽五个孩子相继离开，大黄闷闷不乐了几天，毫无表情，我仔细观察，它的眼睛有眼屎，一定是伤心过度造成的。不过，没多久，大黄恢复了常态。约3个月过去了，车库外，经常会看到不同的公狗前来。熊师傅说，大黄发情了。果然，大黄的肚子慢慢地膨胀起来，两排奶头也突出起来。几个月过去，大黄又生了。这次，大黄生下的是三条狗崽，全部是满身黑毛。生下一周后，我才得知。这次，三条小黑狗一生下来，熊师傅就将它们转移到车库最里面的过道中，并用木板挡住狗崽们的出路。这个过道，车辆不能进入，只要狗崽们不出来，车轮就无法碾压到它们。我给熊师傅建议，一定禁止狗崽出来。并且，只要一断奶，最好送人。熊师傅说，已有一个业主愿意收养一个。生产后，大黄不再睡到车库门口，而是守在狗崽们睡觉的过道外，花仔则睡在车库中部的柱头下。生产后，大黄的肚子似乎并未变小，而我并未看到有人喂食。我自己也好几天没喂食了，只是偶尔给它们买点蛋糕。大黄和它的孩子们还能活多久？晚上，我给大黄送去一饭盒排骨（其中有夹着肉的骨头），花仔可能去饭馆“要饭”去了。大黄独自吃得津津有味，我看着它吃得认真的样子，喜忧参半。大黄已经生育了三次，显得有些苍老，这次生育后，还会不会怀孕，还会不会继续生育狗崽？生下的狗崽能否活下去？花仔还正当年轻，一直陪伴母亲在身边。据熊师傅说，花仔是公狗，如果外出交配，可能被人打死吃了。大黄和花仔，仍旧在车库中活着，靠着少量的几个车主偶尔的施舍维持着生命。眼下，那三条狗崽，虽然知道吃奶，但还未睁开眼睛，它们的命运如何？如果能在断奶前活着，并被他人收养，它们的命运将会改变，或许会比大黄和花仔好得多。大黄还能活多久？花仔还能活多久？大黄将来若再生育，那些新生命能活多久？我不知道。大黄可能也不明白，但是，只要有公狗来，它若还能怀孕，就会继续繁衍后代。大黄不会管后代生死，它也管不了，就只能听天由命吧。 2014.10.21，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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