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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减轻家庭负担，无奈寒假打工。在国际化大都市，无牵无挂，只有去网上寻觅工作。假期还没开始，就在58同城上面收藏了许多条求职信息。假期开始陆陆续续投递的很多简历，某个下午打电话让我去╳ ╳地方面试。在简单听取对方助理介绍后，答应去面试。转战几次公交来到了面试地点。保安职业，又不是正式工，所谓面试，也只是简单询问下，而后介绍工资待遇。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忽悠。后来到的厂子老员工一天130，而承诺我们的是4800——5500。感觉还行，就推辞说先考虑下，而后就套路去医院体检。 坐上车驶向一个小医院。在交200元的体检费的那一刻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毕竟上海大都市，去工作体检也是必须的嘛，想想也没什么了。三下五除二，本来患者就不多的医院，很快就体检完毕。在回去的路上，司机向我索要100元钱的乘车费。不给钱，则下车走人，然后就没有任何然后了。八字还没一瞥呢，就要100块钱，在软磨硬泡下，最终交了70块。 随后下车带我来到了一栋楼房的二楼。一个打电话的女士（满嘴的都是一个套路）站起来问我要复印件和照片，说今天就要。无奈交了30元，她用手机拍了照片，打印出来10张一寸的照片，复印了10张身份证件。接着又是100元的乱七八糟的信息费，要装到一个信封里，说明天10点半前拿着行李来报道。第二天来后，一个所谓的杨经理让缴纳480元的服装费。我实在没那么多钱了，也感觉确实多呀，最后缴了300元，写了一个押金条。总共下来近700元的费用，也许会问，为何缴纳？因为，他们说这些钱在你干满一个月后都会退还的。马走夹道进退两难，唯有听他们的走下去，干。 拿着杨经理写的字条，这就是“报到证”吧，坐着公交车到达指定的站点下车后给字条上的王队长打电话。又是左拐又是右拐的，最后来到了一个电机生产厂。来应聘时说的工作八个小时，都是扯蛋呢。一上班就是夜班，从晚七点到早七点。一上班先是约法三章：不准玩手机、不准睡觉、不准擅离岗位。上半夜还容易，到了下半夜两个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实在困了，站起来活动下，去外面吹吹风，就这样强忍着到天亮。晚上七点前吃晚饭，夜里十点多还有一顿宵夜。至于白天，早上一顿饭，在路边买些饼子、鸡蛋或者粥之类的，吃完睡觉。一觉醒来，天都黑了。而后起床，去上夜班。 起初，夜班很难熬，过了几天，就相对轻松了，可以打盹，看手机。毕竟和夜班的带头大哥混熟了，要求就不那么严格了。在相对轻松的环境下，只要不被领导抓着就万事大吉。而我可以用这些时间看电子书。一个月下来看了有15本书，也算是挣钱学习两不误了。 晚上不止呆在值班室，还去厂区内巡逻。车间内是不能进入的，因为车间是无尘车间，对于我们也没进去的必要。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边的工作场景，每位员工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穿戴的好似航空服一般。她们工作大都是站立着，有个别坐在凳子上，但那是极少数。他们工作时间也是从晚七点到早七点，夜里十一点左右吃宵夜。在这个时间，他们可以坐下来吃饭，也算是另外形式上的休息。不能想象，她们一晚上最少站立11个小时，是多么的疲惫。在疲困交加的后半夜，她们是怎么煎熬度过的。一位在寒假打工连续工作15个小时后吐血而亡的河北大学学生的事件也是偶然中的必然啦。但青春年少，溘然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令人叹息。 和我一同来的还有一位云南的小伙伴。他也是和我一样的路径，交钱、交钱再交钱，而后被“坑蒙拐骗”的来了这个地方。过几天，又来了一位四川的小伙子，在上班的路上聊起来，得知他来的代价比我俩高多了，他缴纳了680元的服装费，而后还有1600元的五险一金，总计下来小3000元了。可他只呆了一晚上，就因睡觉被拍，而后开除了。至于缴纳的那些钱，至今仍然没有要回来。 他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春节了，单位都陆续放假了，他在一个小旅馆住下了，一天住宿费只有30元。不能想象，还有30元一晚的旅馆。在搬离宿舍时，得知旅馆就在附近，我就帮忙拿了行李。在一个小旅馆二楼的角落里，打开门，屋内漆黑，打开灯，只见一个仅能容下一个人的床夹在两栋墙壁之间，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床就是为这个一人的墙壁打造的，惊得我目瞪口呆，在国际大都市的上海居然有30元一晚的旅馆!接下来的几天，他是怎么度过的，不得而知。不知道在过春节的时候，有没有向在家过年的父母撒谎说，在上海挺好的！不知道在找到工作之前的几天是如何的省吃俭用的。不知道一个人在他乡如何独自凄惨的度过万家欢度的春节的。 夜班的带头大哥是老乡，所以对我还算照顾。他和妻子离婚，带着两个孩子过活，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的也有12岁了，女孩好像8、9岁的样子。他过年没有回家，因为过年就过钱。来往路费，走亲访友，发压岁钱，步步都离不开钱，索性不回家过年了，在这边还能挣钱。这是他第一次在外过年，春节往家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都哭了，因为听到孩子呼唤他的声音，而他却回不了、回不去。一个马上40岁了的大男人居然哭了，而我在床上静静的躺着。 还有三个东北的哥们，一个比较和我上夜班，另外的两个白班，所以不是太了解。和我一起上夜班的东北哥们，姓林，精瘦，整天笑呵呵的。看他年轻时候照片，颇有郑伊健的风采，帅气逼人。可惜，现在也是马上30的人了，岁月的洗礼下，变得磕碜了。后来得知，他也是离过婚的，孩子归他抚养。也不敢往家打电话，听不了孩子的声音。 一起上夜班的还有一个老弟，安徽人，人也算帅气，但不讲卫生，挺惹宿舍人反感。他是一个微信红包群群主，实际就是微信赌博管理员。群里有他的一套规定，他只抢包不发包，但有抢完中弹不发跑路者，他就得垫付资金了。他一天，多则能挣三四百，少则能挣一二百。但也有运气不佳的时候，跑路的多了，他就亏大了。 中午一般是睡觉的时刻，但春节，好歹也是一年中最值得欢度的一天，所以中午还没到老乡和东北的林哥就外出买了些菜打包回来，当然是AA制。我们四人也算是过春节了。吃饭前，掏出手机拍照好像是约定俗成了一般，更何况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们拍他们的，我吃我的。晚上没有什么年夜饭，泡了一碗面就上班去了。因为春节期间，员工放假，不提供晚餐与夜宵。但比较庆幸的是，夜班不怕领导检查，下半夜可以躺着椅子上睡觉，虽然很不舒服，后半夜能醒两三次，但能睡觉已经很阿弥陀佛了。 春节一过，潮水般回家过年的打工者又潮水般的回来接着工作，而我们的工作一如往常。2月11号，陪导师去开会，所以10号上完夜班就递交了辞职报告。 一个月的打工生涯也告一段落。打工期间，一天能挣130元，每天自己能看五六个小时的书，开学了，自己每天不能学习七到八个小时，那不如去当保安。 图一：一晚上30元的旅馆 图二：无尘车间晚班工作时的场景 图三：晚班吃宵夜的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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