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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乐者，我的朋友王乐成是也。 上城者，是指2011年2月他从山东临朐老家的常务副检察长位置退居二线，3月怀揣一纸借调函，背起铺盖卷儿走进了京城的检察日报正义网编辑部，体验了一次北漂进京的酸甜苦辣。
之所以用这个题目，是因为想起了影响我至深的电影《陈奂生上城》。农民陈奂生进城逛了一次西洋景，检察长王乐成晋京写成了一本《驿外断桥梅》。 看完这本《驿外断桥梅》（王乐成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6年7月第1版），我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就是陈奂生。忘记告诉大家了，“断桥梅”也是他的网名和博客名，在博客上这个ID的知名度估计与在家乡王检察长的美誉度旗鼓相当。 老王晋京缘于一桩旧制。在我们老家（我和王检察长是邻县），官方有个规矩，单位52岁（临朐当时是51岁）的副职要退出现职，但工资待遇如旧，是谓“提前离岗”。老乐舍不得他工作了30多年的检察院。“明天，该将房门钥匙上交院里了。让办公室的同志来清点物资。该走了。热土难离。常回梦里。此时，午后5时45分”，这是他的深情告白。 离开了岗位，老乐该何去何从？一般的领导离岗，往往是去个大企业当个顾问。但老乐是文化人，他与那些当官的人不一样。“我是B型血，属于外向性格，越老越坐不了家，出去透透气”。但老来离家，背井离乡，谈何容易？出差路上老娘给他打电话：“路上骗子多，你可要多长个心眼，小心被人拐了去，看电视上经常有被骗的，火车上不会有小偷吧，把钱藏好，没钱可吃不了饭的”。冬天在北京，老娘又来电话“北京冷吗？你屋里有暖气吧？出门要戴帽子，别让风吹着头。”老娘的一番嘱咐，看得我都直淌眼泪，这是慈母的挂念啊。 回家返京时，背起行囊，发动了车子，老乐才发现太太竟然没有下楼送他。很意外。电话里才得知，等她换上衣服出门，才发现车子不见了。她晚饭没吃，一直后悔换衣服慢了。江苏连云港新浦汽车站，他和太太执手相看泪眼。这是一对30年夫妻的离别。 更好笑的是，老乐在京漂泊4年后，组织又召令他回故乡单位报到。安排了办公室，分了工作。特别嘱咐：待遇照旧。这真是去也组织回也组织，因为上峰有新规定：法官、检察官是特殊人才不得提前离岗了。老乐老了，又像年青时一样当了一回人才。 在北京漂泊的老乐闹了不少笑话。去国家图书馆听讲座上错了公交车。“愚人节”那天成为老少的玩笑对象。陪客人去香山赏红叶，经不住小贩的嘴巴甜，买了糖炒栗子，结果一斤短缺3两，栗子也是陈年旧货。北京地铁南站，送妻子回山东后的他竟然找不到回北京居所的地铁入口。“3.15”那天在河南郑州乘坐公交车，他竟然从后门上车，换来人家司机一痛训斥。在三亚南山菩萨广场遇到逼捐。从苏州火车站打的到吴江，从北京南站到五芳园小区，从该小区到世纪坛，老乐一路挨宰，你说一个县里的检察长，怎么丢得下这脸？ 从江苏乘坐火车回京一路无座位，但老梅好事做了一火车。在中国建筑博物馆，正要拍照，一着烟灰色上衣的30多岁男子拦下，老乐说明自己是摄影爱好者，他也说“NO”。农民出身的老乐想“大老远来了，在外边看看总行吧？”“不......不......行”。老乐想双重否定是肯定，没想到人家是结巴。看到老乐还是往里走，干脆胳膊向下一劈“别......别，走了！”老乐夜拍天安门，被几位警察拦住，因为道路戒严了。老乐啊，你这是什么人品？博友国柱在他日志上留言“这么大的年纪却来到了拥挤的北京过着漂的生活，和年轻人一起挤着狭小的办公室，看得我鼻子都酸了”。 老乐的工作初始是负责新媒体，也就是法律博客管理员，后来是负责现在时兴的廉政警示教育基地的策划（设计施工）文案等。端人碗受人管，这项工作不易。老乐借用年轻人的嘴说自己的话“每天都进人家大楼，心里都在怯怯地打鼓，人家每天脸色的阴晴，成了决定我一天心情的命门”。“你们怎么才来？唵。不知道时间紧吧！”“你们的效果图我审了，怎么有个错别字？唵！”老乐陪他们主任去见一位纪委领导（级别绝对低于老乐的常务副检察长）那儿汇报工作，人家半天竟然没理他俩，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自行离开，好笑的是到门口，“桌下滚出一只铁桶来”。于是老乐自嘲“再见，领导。再见，铁桶”。老乐还遇到过“你不能按时完工，我双规了你”的奇葩领导，也在晚上8时被身穿短裤的常委召见，1个小时的等待换来一句话“项目得抓紧啊！”你相信这样低调的老乐是一个任检察长近20年令当地的腐败分子闻名心惊的人吗？老乐，你真了不起！ 老乐是爱书之人，据说在北京买的书，可以开个小书店。可惜，我几次要看他的书房也未得逞。他知道我有夺人之美的毛病，不敢啊。 爱书，是爱书人的病！老乐新供职的单位正义网发电影票，老乐和太太去单位楼下的万达影城潇洒了一回，“万达影城是每天必经之地，好片如过江之鲫，票价却非买个萝卜买棵葱。只能偶尔地奢华，不能随心所欲”。G9海南三亚歇业，本来该修机像机没有找到维修店，正巧旁边有个书城，于是干脆买书去了。中伏天天气热，国家领导人去北戴河，老乐没地方可去，想了半天，只能回家打开风扇，双脚泡进凉水里一册林清玄在手，回也不改其乐也。在北京花鸟鱼虫市场，有只蝈蝈老乐很喜欢，但考虑到20元钱可以在旧书市场淘到好几本心仪的书，于是果断放弃，换得旧书《尝试集》《泰戈尔文集》《与诺贝尔大师面对面》《一步之间》《唐宋词选》。去琉璃厂淘书，在地坛公园老乐想起了史铁生，连问了几位休息的老人，除了一位知道那是残废坐轮椅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位《我与地坛》的作者。问了几位年青人，他们知道中学课本里有篇文章，但不知道作者的情况。老乐，真有你的，这可是首都，你以为是你掌管下的小县城吗？北京双盈市场、潘家园、陶然亭、鑫谷书市、涵芬楼书店、王府井书店、玉泉休闲广场书市以及万达（广场）里面铁将军把门的光合作用书房，都是老乐经常光顾之地。这与王学堂一样，我对佛山最熟悉的也是书店。爱书人也像藏宝人一样喜欢晒，于是就放到了博客上，结果被广东佛山的博友法律学堂（是我是我还是我）晒笑“法律书太少”。 4年前老乐进京写成一本《驿外断桥梅》，今天的老乐已经回到了故乡，期待着他宝刀未老，再谱新篇。让我们等待着老乐的新作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