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一点半,老公说小江来电话,他老爸没心率在抢救,随即去江阴。 虽然心里早有所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全身真的就被掏空一样,本来很暖和的被窝,也是一下之间犹如冰窟,全身冷得不住打颤。 4点多,江阴电话来了,这个我叫“爸爸”的人没有等到他大儿子赶到身边,走了。随后给儿子电话,估计是睡得正死,不过马上辰的电话回拨了过来。话还没开讲,已经泣不成声。
家父走得早,在儿子7个多月的时候就走了。二十多年以来,公公就是唯一的“爸爸”( 家父在世的时候,按我们吴地的习惯,是叫“爹爹”的)。每次回澄,见到公公,总是一声“爸爸”,喊得特别踏实,也特别坚定。不像“姆妈”,尤其是带着母亲一起去江阴的时候,左一个“姆妈” 右一个“姆妈”,心里不免要露一点怯,怕家母“吃醋”。
公公有两子一女,奇怪的是,爸爸每天爱喝点老酒,但是三个孩子一个也不会喝。所以,有时候,公公会要我陪他喝两口。尽管我平时从来不和喝,为凑公公的兴,会陪他喝一点。
从部队团政委岗位上退休回老家的公公,一辈子不忘初心,保持本色,信仰坚定到恨不得要去有异见的儿子“断绝关系”。仗着我这个大媳妇,也是一枚党员,所以公公特别喜欢给我上党课,讲党史,谈理想信仰。我总是愿意顺着他,不会像他的儿子一样,去在这个问题上惹老人家的毛。
没人谈信仰的时候,老人天天读报看新闻,看到重要讲话还要专门做摘录,记笔记。我看过公公的好几本笔记本,一共有两类。一类就是理论学习、国家大事的笔记,另外一类,全是为婆婆记着的药名、用药要点、时间、剂量以及类似健康、养生之类的东西。
最近几次回澄,看到老人一次比一次消瘦体弱,也想过留给老人的时间或不会太长了。前几天,听老公说,爸爸感冒,咳嗽、吐。我就推测,恐怕不是感冒,应该是心脏的毛病。公公三十年前就心梗过,大约十年前装过心脏起搏器,后来还换过一次。好像换过起搏器之后,就一直不是很太平。周日住进的医院,不想周一的半夜,也就是周二的凌晨,公公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