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伦理观念和司法环境下,任何的辩白和抗争都是无用的。落后的社会伦理注定了索拉雅的结局,那怕她多么地清白和无辜。 2、当强权不受控制,司法必定成为工具,继而一切人性伦理都会荡然无存。剧中的哈希姆对毛拉和阿里的设计陷害开始也是很气愤,但经受不住强权的威吓,居然作了污蔑对他和他的儿子有恩的索拉雅的假证,他是索拉雅清白与否的关键证人,居然他不顾恩人的清白妥协了、投降了。在砸死索拉雅的刑场,虽然他良心的谴责迫使他无力掷出手中的石块,但他是索拉雅之死的法庭第一罪人。 在强权面前,父亲不再承认索拉雅是自己的女儿:“她已不再是我的女儿了,我不再是她的父亲”,不仅在审判大会上不为索拉雅作一点点的努力和帮助,而且在刑场第一个向自己的亲生女儿扔了三次石块。而索拉雅的弟弟们,甘愿做强权的帮凶,毫无兄妹之情,持枪前后阻住赞哈拉的大门,阻止姑妈带索拉雅的逃跑,亲自执行索拉雅的石刑。在记者要带走赞哈拉的录音时,还举枪阻止。索拉雅的两个已近成年的儿子,在索拉雅已经被砸得血流满面、不成人形时,双双掷石击中自己的母亲胸膛……影片把想象的可能,残忍地虚构成图像的现实:一切不是不可能,只有我们不敢信。 3、盲从绝对是一种暴力,细小的盲从也会聚积出野兽的疯狂,人无思想真的与牲畜无异,甚至比畜牲更可怕。毛拉是村民精神的导师,村长是村里的最高领导,行政权和宗教权的结合,便不会有人怀疑结论的是否正确,更不会怀疑程序的正当与否,那怕事关一个人命,一个活生生、平日毫无瑕疵、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命。杀人的刺激一如曾经争抢刑场人血馒头的阿Q们,在“砸中一次赎罪一回”这些错误教规的诱引下,在这种看不见的利益驱动中,平日罪孽越重的教徒更是借机发泄自身的私欲。疯狂吞噬了暴民的人性,缺乏理性的地方势必导致对邪恶的信仰:当索拉雅的尸体被抛弃在河边被野狗撕咬时,他们却在村里尽情的狂欢。他们可以没有文化,可以没有法治意识,但人性的自私使他们忘记了天天挂在嘴上的一句无心之经:“仁慈的主啊﹗”他们只知道要主,却忘记了“仁慈”。 影片的故事里,虽然阿里是真凶,是罪恶之手。但个体的罪恶能推动全村的团体犯罪,这个群体注定有问题。 4、天天伪善地诵经,也难以长时间地掩盖谎言。诗人哈菲兹的警告从十四世纪就已经响起,人的自私和侥幸一直在不断地创制和生产着大量的谎言和欺骗,而结果泡沫终究要一个个的破灭。正如影片中的阿里:“婚礼被取消了,她的父亲被执行死刑了,枉我一片苦心。”作假证的哈希姆绝望的后悔:“这就是结果?竹篮打水。你逼我撒谎,石刑处死她还不是枉费心机?”口头上的诵经如果不记入心里,不履行在行为上,那么这种虚伪地诵经就是对经文的严重亵渎。古往今来,多少撑着人民的旗号,打下江山坐上皇权宝座的人,哪一个不是天天念着“为民作主”的经文,而结果几乎都是无一例外地谎言和欺骗。正如影片中无知的村民,当他们手持坚石、残忍地砸死索拉雅的时候,当他们不知道是非真相的时候,他们在狂欢:因为他们以为他们是幸福的。 而只有不撒谎、只有坚持真相的赞哈拉相信:“我敬爱的真主是圣明的,也许我们的村子会成为他国的反面教材。现在,全世界都将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是的,全世界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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