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毛姆的《刀锋》,我闭上眼睛,试着让思绪回到现实,回归自我。窗外细雨飘飘,鲜花盛开的芙蓉树仰首向天,快乐地享受着雨露的滋润。 我的脑海中回映着主人公莱雷飞翔在太空中的体验: “你一个人坐在飞机腾空而起,升啊,升啊,你周围只有无垠的太空。这无边无际的太空使你陶醉。你身心兴奋,这种兴奋之感你不愿拿来和世界上所有的权力和荣华交换。”“我觉得我成了某种非常伟大美丽东西的一部分。”“这种生活是辽阔无际的。它是多么的幸福生活!” 天空的无限与博大让人看清了自己,跳出三界,看清自己的渺小,看清了生活的琐碎与无意义,从而让人努力寻找有意义的生活。 莱雷向往的正是这样的生活,他在一战当上了一名飞行员,亲眼看到一个年轻的同事为了救自己而死去。他开始迷茫,他不知道上帝是否存在,他不知道生命是否有轮回,于是他开始寻找__以自己的方式。 他沉浸在书里,想要在书中找到答案。他写了一本书,里面全是名人的评论集。这些人都以自己的方式,一生已取得了极大的成就,他想知道,他们的成就最终能达到什么程度。 他开始“闲荡”,从美国到巴黎、意大利、德国,到印度,到伦敦,到美国。他要到“没有一个熟人,没有一个人干扰我”地方,过自己认为值得过的生活。他想在自己的心里彻底得出结论:“究竟有没有上帝”,“我想明白究竟我有一个不死的灵魂,还是我一死,我的一切就完蛋。”他要进行“自我教育”。“有趣的人一般都没有很多钱”,他把自己的钱全都处理掉,只够自己基本的生活。踏上轮船,在船上他做苦工,用挣来的钱完全可以养活自己。 在印度游历,印度佛教让他受到了心灵的开示:要想得救无须从尘世隐退,只要摈弃自我即可。做事情不为自己的利益能使自己心灵净化,尽义务能使人的孤立的自我沉没,而与普通的自我成为一体。没有纯洁无比世界,恶与善是一种天然的联系。如果没有地没有可怕的震动 ,我们决不可能有喜马拉山的惊人的美丽。当你觉得一件事情不可避免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迁就着接受它。 在寻找中,莱雷练就了专注的本领。你看,为了参加一个宴会,他竟然会专门到伦敦定制衣服。他用这样的专注在努力寻找平静地生活,有耐心地生活,有同情心地生活,无私地生活。“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比学会怎么更好地生活更实在呢?”他放弃了富有美丽的恋人依莎贝尔。他认为在自己认识的女人当中,唯一可以结婚的女人竟然是索菲_一个妓女,一个最后死于谋杀的妓女。 “他不信上帝,但做的事情却完全是为了爱上帝。”他变得圣洁、平静。他的身上散射出宁静、善良、安详和无私的光芒。 莱雷是毛姆的化身,莱雷的生活理想也许正是毛姆心中的生活理想。在小说的结尾,毛姆充满感情地写道: “他不想升官发财,他无意于功名。任何出人头露面的事情他都深恶痛绝,因此他很可能过自己所选择的生产,无声无息,一尘不染。他非常腼腆,不会让别人把自己当成榜样来学习,但是也可能他想让几个像飞飞蛾飞向烛光那样聚拢在他周围的彷徨的灵魂,及时地来共享自己的闪耀着光芒的思想_极乐只能从精神生活中得到。也许他认为,只要排除私心杂念,过着清淡洁白的生活,自我修炼下去,他起的作用会和著书立说、向人们讲道有同样的效果。” 人类能为自己树立的最伟大的理想是自我完善。毛姆笔下的莱雷在用自己的一生完成着自我完善的过程,你也许不认同莱雷的选择,但是它提供了方向:终其一生,自我完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