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不见声音、还是说不了话？_中南河法制网-法学学习

【百部法律电影哲学伦理审视（六）】是听不见声音、还是说不了话？——《熔炉》（又名《无声呐喊》）一、关于本片的简要介绍这是一部由韩国知名导演黄东赫于2011年执导，韩国CJ娱乐株式会社出品的电影。故事内容来源于光州真实案件，作家孔枝泳写成小说，电影又根据小说改编而成。该片上映后，反响巨大，促成了韩国《“熔炉”法》的诞生，实现了媒体人面对妄图改变电影的制度、自有应对改变制度的电影的目的。孔刘（Gong Yoo）扮演的哑语美术老师姜仁浩由首尔来到雾津这个城市，应聘慈爱聋哑学校。途中邂逅当地人权组织成员徐友珍（郑有美饰）。姜仁浩妻子英年早逝，8岁女儿松儿患有哮喘由祖母照看。为了生活，姜仁浩在导师的推荐下才离开首尔，来到雾津。然而，在一开始报到时，便遇到作为校长和教务主任的双胞胎兄弟的索贿，要其向学校捐赠5000万韩元。此后他又被这所学校阴森、冷漠的气氛深深压抑，并发现很多奇怪的事情：女生金研斗（金贤秀饰）和陈宥利（郑仁絮饰）总是见他躲闪，没有笑容。另一名男生全民秀（白承焕饰）的弟弟在铁轨上被撞身亡，他自己则经常满脸淤青。一次课后，姜仁浩还听到女厕所中有呼叫与哭泣的声音，因门卫的阻拦而未能进入而查看究竟。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意外目睹了校长行贿警察、教导员毒打民秀、宿导溺罚研斗等种种行径，一个惊天的隐秘被慢慢揭开，并被电视台播放，真相令全国震惊…… 耐人寻味的是，无声世界的罪恶丑行被曝光后，这起恶性案件因司法腐败而遭遇所谓的“前官礼遇”，三名犯罪嫌疑人均被轻判并适用缓刑。引发社会各界的轩然大波，全民秀忿其不公，和恶导朴保贤在铁轨上同归于尽。姜永浩率众公祭全民秀，在警察驱赶人群的水柱中，他不停止地反复呼喊：“这个孩子的名字叫民秀，他既听不见声音，也说不了话……”不是复歌，在影片中胜似复歌，催人泪下且启人心智。[经典地位]：因该片的播放和影响，2011年10月28日，韩国法院国会208名出席会议的议员以207票赞成，1票弃权通过了《性暴力犯罪处罚特别法部分修订法律案》（又名《熔炉法》）。紧跟着，韩国国会又通过了《对残障人实施性暴力等人权侵害预防对策特别委员会组成决议案》。[观后感想]：世人哀泣着自己的挽歌，我们是冷酷上帝的猴子。（马克思诗句）[经典台词]：1、世界上最美丽、最珍贵的，反而是听不见且看不清的，只有用心才能感觉得到。2、他既听不见声音，也说不了话。3、我们之所以战斗，并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不让世界改变我们。天气变冷了，冬天冷是因为，为了让我们懂得周围人的温暖，是多么的珍贵。二、不同伦理的价值内涵为了加深对该部电影的理解，笔者不仅将影片按惯例看了三遍，又在喜马拉雅上听了24集小说原著的朗读。电影改编了一些人物关系，小说中姜永浩的妻子并没有英年早逝，还托关系让永浩在雾津获职，徐友珍在小说中还是永浩的校友兼前女友，剧中男孩全民秀，在小说中亦未死亡。而引发小说创作的案件原型则又悲烈得多：2005年，一名律师在聋哑学校做老师的朋友处了解了案件，在二人准备为孩子们维权的时候，教师朋友意外死亡，怀疑系对方势力的暗杀，而另外和此案牵连的一些法律人士也相似死亡。律师本来青年才俊，事业上一片光明，但因执着于这起案件而被迫离开律师事务所，带着三个遭受性侵犯的聋哑孩子，走上艰难的诉讼之路。诉讼七年，自己已身患癌症。后来律师遇到了一名负有同情心的医生，两个男人不畏艰险、共同抗争，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直接证据，但最终却因种种潜规则并没有使罪者应得其罪。他们收养的三个孩子中的小男孩因为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而拖着犯罪者之一卧轨自杀、同归于尽，另两个孩子也强行被孤儿院从律师和医生身边带走。律师受到极大打击，病入膏肓仍坚持抗诉，最后因抗诉而像电影里那样被高压水枪射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医生走投无路，最后以自杀的方式来换取公众的关注，并在自杀前留下几万字的遗书，在网上传播，这才引起了社会的注意，相继有了这小说、这电影，有了《熔炉法》。这是一部改变了一个社会的电影。它昭明出以下基本的社会伦理：1、管理不是可以欺负弱者的身份，残障不是可以受歧视的理由。电影中的三人受害孩子：金研斗，孤儿，因意外后遗症失去听力；陈宥利，智力残疾三级，精神年龄只有八岁；全民秀，二级听力残疾，三级智力残疾。他们不能正常听、不能正常说话、甚至不能正常思考。他们与同龄孩子相比，已经失去了很多，基于人类公认的平等爱心和道德伦理，他们享受到了人的权利，进了专门属于他们的学校。本来，这是善举、是人性的正确选择。正如片中恶行校长李江硕所说：“我的父亲，李俊范先生，因为同情那些聋哑人，用自己的积蓄建立了这所慈爱学堂，现在已经过了五十余年，从小开始，我们兄弟俩一刻也没有忘记父亲说过的这一句话：‘要善待这些可怜的羊’”。但是，他们善待了吗？他们没有给这些弱者以平等、没有给残障以尊重，他们妄图把这些孩子变成他们的性奴。2、当陋习成为规则或潜规则，被蛀附的机体注定要腐败。“前官礼遇”就是一面镜子，这是一种典型的司法伦理的沦丧。从警察张到为被告辩护的前法官律师黄，包括主审本案的法官和开始为三名受害人提起公诉的检察官，都成了丧失司法伦理的规则齿轮，去冷酷无情地碾压人间的公平和法律的正义。小小区域的罪恶不能受到惩罚，法律的天平就被倾斜，一个法庭的正义不能得到伸张，整个社会就会变成罪恶的熔炉。而罪恶熔炉所雾化的毒气，将永远笼罩在人类的头顶，浸入肺腑、挥之不去：让人听不见声音、也说不了话。影片的蒙太奇式手法，令人窒息，又惹人抗争。3、关爱他人便是关注自己，因为人类的共同生活不仅仅是形式上的群聚，而是密不可分的唇齿相依。在地球这艘被大气密封的宇宙航行器里，我们不知道还要走多少年，我们微小如细菌、脆弱似柔卵地相互依靠，通过科学发明使我们不断强大、走向文明。同样我们需要剪除陋习、完善共存的规则制度才能健康发展、走向未来。为他人的合法权益而抗争便是为自己的生存状况的改善而努力，应该是一个成熟社会的基本伦理。姜仁浩、徐友珍正是基于这样被常人忽视的社会伦理，去做了为孩子们说话的事。然而，影片中当审判开始前，不明真相的群众在校长老婆、情人的煽动下，依然是对仁浩、友珍施以辱骂和仇视，这是电影的一种艺术暗示：正义的伸张、制度的完善必然要付出代价。好在导演让仁浩的母亲通情达理，由对儿子义举的反对转变为理解和支持，让这部揪心的电影，有一丝宽慰的地方，让爱、没让人感到那么艰难。什么是电影的应该模样，《熔炉》做了一个极好的示范。低成本、限制级，是本片的两个出品特点，为了节省成本，导演黄东赫让自己的母亲去扮演全民秀的奶奶、上访群众和法庭观众系聋哑学校的师生；限制级是指，不够年龄的儿童不能观看此片。尽管这样，该片上映后，包括时任韩国总统李明博在内的十分之一的韩国民众观看了该片，本土票房记录达460多万。在该片的影响下，本片的原型案件重新启动调查，不仅罪犯受到了应得的处罚，还直接导致了两部法律的重新修正。正是如此，网上才有人说，一部电影改变了一个国家。这才是电影的应该模样：艺术触动了人的灵魂。这也是电影作为一门艺术应该负有的伦理价值。三、本片伦理的哲学审视存在主义创始人克尔凯郭尔说：“人最容易忘记的是自己。”当我们沉浸在《熔炉》的故事之中时，也许只有较少部分观众身有体会，多数人总是不断地庆幸自己没有遭遇类似的经历。其实错了，我们没有吗？当司法闭上眼睛，当真相被大雾笼罩，谁听得见声音？谁说得出话？其实，当我们用理性的思维审视我们所处的环境，我们不应该放松对自己的这种反省：1、面向宇宙，我们并未健全，我们也是残障者。我们行进在人类进化的路途上，不断地修正和完善着自己。相对于已知的时间长河和浩瀚星空，我们也是残疾不全之生物：我们能肯定茫茫宇宙中存在外星文明，却至今没有收到星外文明的讯号，我们听不见；我们知道了黑洞虫洞，却不能跑进去探个究竟，只能想像着穿越，我们看不见黑洞的里面和那头；我们发明的最快的超速宇宙探测器，其速度不及光速的万分之一，我们跑不快。我们在有神与无神之间争论，谁也不能给出让人信服的证明，而“什么都需要证明”，又证明了我们的弱智。几千年的历史，我们自诩发明了很多，发现了很多，随着发明和发现这个外圆的扩大，我们的无知外界便越多。我们反复的战争、不停止地屠杀同类，并未走出动物的影子。我们自称高级，却失去了动物反而具备的原始爱心。我们惧怕战争，却从未停止制作杀人武器。我们为了自身的欲望，疯狂地掠夺自然，面对大自然的报复，我们又束手无策，还停留在低级的祈祷祈福上，无可奈何又不知怎样反省。我们犹如影片中的全民秀，有时候心知肚明，却不知道更好的方法、只能和罪恶和丑行同归于尽。我们总是沉浸在与过去相比的幸福中而沾沾自喜，小福即安，从不思考未来，甚至都不环顾四周，闭关上百年，还自称睡狮。不知道何时醒来，不知道人类的文明已经大河奔流般地汹涌前行。我们总喜欢过去，喜欢回到从前，最好是回到做智人做动物的时候。我们爬行在大象的脚面上嘲笑别人在盲人摸象、我们生存在时空的狭窄区域里嘲笑青蛙的坐井观天，从未想过：我们仅仅才是四维空间里的可怜人类。终有一天，月亮会离我们而去,而太阳也不会为我们永远照耀，当宇宙被暗能量和暗物质撕裂的时候，我们靠谁发出委屈的呐喊，我们向谁说出宇宙的语言？我们又怎样维持太空的公平和正义？我们，都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做起？2、面向世界，我们亦未健全，我们仍是残障者。我们有了互联网，但仍旧看不清真相，我们的视力有残障。我们的传媒日益发达，但发出的并不全是自己的声音，我们不能完完全全地发出自己的声音，我们还容不了别人不同的声音。留传千年的因言获罪，至今未能杜绝。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们还只能有限度地说话。我们何尝不是残障者？我们对官员和执法者是人性化要求，而对平民百姓又以法律和道德为标准，在权势和权贵面前，我们不能像文明社会那样具有平等的地位，我们仍是被歧视的残障者。我们的民主尚未健全，我们的法治仅刚刚开始。占全球五分之一的泱泱大国，获诺贝尔奖的寥寥无几，而代表人类最大科学贡献的诺贝尔物理奖和诺贝尔化学奖，至今国产为零，在科学技术方面我们仍旧没有独立的声音，我们在残疾的霍金面前是真正的残障。几千年的文明和文化，我们对地球的贡献似乎只有陶瓷和茶叶，我们伟大民族东方巨人，早熟的历史像早熟的婴孺不能长大、不见发展。陈腐的社会制度和教育制度一直不能培育出像牛顿、爱因斯坦、玻尔这样的地球精英。奠定科学基础的万有引力、广义相对论、量子力学无一有我们的贡献和成份，我们是科学残障。而指导我们近一个世纪的社会实践的理论源头，也是在国外，我们还是思想上的落后者。面对世界，我们对人类的文明视若无睹、似视力障碍者，对人类前行的声音我们听不见、似耳力障碍者，对人类的整体科学我们说不了话、似语言障碍者。3、面对自己，我们更未健全，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残障在哪。不知道自己的残障，这是最可怕的智力障碍，实在是我们悲剧中的悲剧。历史的遗传，使得我们的大脑不会全面地思考问题，我们产生了一批又一批的智力障碍者，他们说的话、他们写的书，让我们看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们的思想里只看到杀戮、战争、征服、亮剑和统治，而看不到科学、民主、自由与和平。这些老的残障又带出了大批骇人的小的脑残粉，动辄抵制这货抵制那货，时不时叫嚣着与他开战与你开战。我们像剧中的陈宥利，为了一袋饼干、为了一口吃的，就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殊不知，自己的生存人权遭受着暴力侵犯，不知道有人时刻总想在强奸我们的身体。因为我们很不警惕的弱智。我们宁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播放手撕鬼子、宫廷争斗的滥片，也不公映敢说真话的电影，一如网友所说：你有改变国家的电影，我有改变电影的制度。是因为我们傻了，我们智障了。我们在渐渐结成不可能的事不可能不出现的的智障群体。都说，现在的人很现实，还是因为我们的智力有问题，我们已普遍失去了理性，只会现实地思考问题。我们没有任何逻辑变性地重复着前朝的历史，对人类的贡献像可怕的宇宙一样，死一般地静默。我们对外界先进的文明和制度像视障智障一样熟视无睹，被别有用心的谎言说服得心悦诚服。我们的信仰已很稀薄，我们的道德已很脆弱。我们变得“只管生前富贵荣华，哪管死后洪水滔天”，我们不知道在怎样的道德出入口去寄托和张扬我们的精神灵魂。这是《熔炉》，给我的警醒。我们要在荒唐的环境里一本正经的生活，是因为人类还有着《熔炉》这样的希望，这样的信仰。因为我坚信：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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