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安淳：读王铎“秋暮雨烟”草书帖
来源：法眼人生 作者：法眼人生 人气： 发布时间：2017-03-17
摘要：［旧文新晒］读王铎“秋暮雨烟”草书帖卜安淳上海书画出版社的“历代名家墨迹传真”丛书中有一册《明王铎草书册》（2004），彩色精印王铎于明天启年间所书的“秋暮雨烟”帖，不仅大饱我辈眼福，也为我辈进一步了解认识王铎，更好地欣赏学习王铎的书法艺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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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文新晒］读王铎“秋暮雨烟”草书帖卜安淳上海书画出版社的“历代名家墨迹传真”丛书中有一册《明王铎草书册》（2004），彩色精印王铎于明天启年间所书的“秋暮雨烟”帖，不仅大饱我辈眼福，也为我辈进一步了解认识王铎，更好地欣赏学习王铎的书法艺术，提供了很好的艺术资料。在王铎一生之中，甲子岁应该是明天启四年，公元1624年，这一年王铎三十三岁。从作品来看，“秋暮雨烟”帖的艺术水平已经相当高了，但与王铎晚期的作品比较，可以看出其艺术功力的明显不足。这应该是王铎草书成型但尚不成熟的作品。书者用力之处主要在于字的草法和章法，因功力的不足尚不能顾及草书艺术最为关键的笔法。行间笔法比较精到、结体比较优美的一些字，基本上是行书字。因草法的不纯熟，书者就特别注意于草法，特别注意于草字的连绵，许多书行都是一气相连，连而不断，连成直线，既乏行间的错落，也乏结体的参差，尤其是点画之间，除墨色有润枯浓淡外，笔道粗细少变化，用笔起收也不讲究。这与王铎晚期的作品恰成鲜明的对照。如，书于明崇祯十五年（壬午，1642）的“五律四首草书诗卷”，是王铎草书成熟转型的代表性作品。从其字里行间看，书者对于草法已烂熟于心，对于章法更不在意。章法、字法都不是书者所注意的，书者的用心是在一点一画，是在笔道的遒劲和妩媚，是在情绪的抒发和精神的挥洒。字间的连与不连，行间的或正或斜，都只是笔道的自然轨迹、点画的自然呈现。孙过庭说：“真以点画为形质，使转为情性；草以点画为情性，使转为形质。”作楷书执着于点画，只能是缺乏艺术情趣的书匠；作草书执着于草法的使转，同样只能是缺乏艺术情趣的书匠。楷书的艺术性在使转，草书的艺术性却在点画。应该说，写“秋暮雨烟”的王铎还未真正悟到这一点，而到了写“五律四首草书诗卷”的时期，他不仅充分认为到了这一点，而且纯熟地掌握了这一草书艺术的关键。我们看王铎五十岁后的许多草书作品，都可以欣赏到他遒劲而妩媚的书法点画和挥洒自如的艺术情性。上面所说的意思并不是认为“秋暮雨烟”帖没有艺术性，不值得学习欣赏，相反，作为王铎书法艺术学习过程中的阶段性成果，这不仅是一件精美的艺术作品，不仅有助于我们深入认识王铎的艺术历程，也应该是我们欣赏学习的对象，是应该临习的艺术书作。问题是我们应该有个客观的态度，不能一见王铎的作品就盲目崇拜，一见古人的书作就俯下身去临写，更不能胡吹海侃，盲目评价，一味拔高，误导后学。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上海书画出版社对“秋暮雨烟”一帖编辑出版的质量。初读此册，见是胡传海写的帖前简介，我就有些担心。因为这位胡先生为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墨迹大观”丛书编过一册《王铎》（1994），可能是因不认识草书字和不懂得古诗文，他把许多精美的诗文标点译释成了满纸的荒唐文字，连“子美诗”也认做是“五美诗”，子美诗中的“圣朝无弃物，老病已成翁”被译释为“圣朝无长乐，物老病已成。（翁点去）”。所以，读这一册“秋暮雨烟”帖，我留心了一下帖后的释文和帖前的简介。果然，释文还是存在问题，尽管没有那册《王铎》错得那么多，错得那么惊人，但难以原谅的错误还是有的。如“昭明游华林园”释文成了“眼明游华林园”，“但咏左太冲诗曰”释文成了“但咏古太冲诗曰”，“何必居篱落下然后为己物”释文成了“何必居篱落下然后为亡物”。昭明太子和诗人左太冲，应是稍具古诗文知识者都知晓的人物，岂能出这样的错！且“昭”与“眼”、“左”与“古”、“己”与“亡”，字形各别，王铎草法准确，仅从书法素养出发，编这一类书籍的人也是不该弄错的。再读一读帖前简介中的文字：“我们很难想象三十三岁时的王铎能写出如此老辣苍茫的作品，与其晚年作品几无二致。”我不明白这“老辣苍茫”是指什么，这样的词语只能令读者满头雾水，但如果王铎三十三岁时的作品与他五十岁后的作品“几无二致”，那王铎这后来的二十多年的书法用功不都是白废劲了嘛！看不到王铎晚期书法与其早期书法的区别，仅仅只能看到晚期的王铎“注重左右的穿插变化，呈S形轨迹，而此册基本上以直线而下的”，只能说明自己书法修养的不足和欣赏水平的有限。另外，梁章钜在“秋暮雨烟”帖后所写的识语中说：“孟津书法雄伟，足以推倒流辈，而间有习气未除。此卷则神动天随，几于化矣。”他大概看多了王铎晚期的书法作品，乍见这一帖，顿感新鲜，并不细品书法艺术的神髓和真趣。实际上，从梁氏在这草书帖后恭恭敬敬地写几行楷书来看，他应该并不真正懂得书法艺术，更不懂得草书艺术。 2005年暮春于南京秋暮雨烟帖（局部）五律四首帖（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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