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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语

来源:逸斋文存 作者:逸斋文存 人气: 发布时间:2017-03-17
摘要:虚舟吹沙录 董橋﹕“我很高興看到像陶傑那麼聰明,寫得那麼好,讀書那麼多,在社會上表現得那麼好,我真的很高興。可是我常常跟陶傑講,留一點東西給自己吧,留一點時間給自己吧,留一點小小的東西給自己吧,因為當你甚麼都有的時候,you miss something,你m
虚舟吹沙录 董橋﹕“我很高興看到像陶傑那麼聰明,寫得那麼好,讀書那麼多,在社會上表現得那麼好,我真的很高興。可是我常常跟陶傑講,留一點東西給自己吧,留一點時間給自己吧,留一點小小的東西給自己吧,因為當你甚麼都有的時候,you miss something,你miss的東西,就是現在你花掉的東西。……一千萬個人裏面可能只有一個人做得了乩童,一上身就來,你要我黑變白,白變黑都行,而陶傑做到了。你說是不是很驚人﹖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很高興,也很可惜。” “你说大陆有什么好作家?都是些老作家,其他人真的看不下去。一个作家不能有居心,一个作家跟一个人一样,你必须坦荡荡,没有任何居心。......是做人的居心,做事的居心,生活的居心,完全在你的计算之内,在你的calculation(深思熟虑)里面,如果做人做得那么calculative(精于计算)的话,人会有价值吗?” (梁文道《访问:十五个有想法的书人》) 按:心思如何存养,即便于作文一道亦有关联。 “《语要-复性讲词》中,曾言此意,可玩也。论为学精神及读书方法,亦莫如此篇。望字字反身而勿忽也。..量智一段,须字字反身切实体会。” (《熊十力论学书札》之《复黄本初》) 按:汉儒通经致用,宋儒涵咏体认,皆关反身一语。世事革新,风俗变迁,今日当于此有扩充再阐发处(现代性中即有反身性-反思之要求),却未可以求知为由轻言舍弃。由经验入手,激发内在良知,促成德性法则下之实践意志,所谓良能,进而导向一般实践理性之探求。儒家气体功夫,似亦可与康德相参照。 字字不放过,亦正是古今中国贤哲历来之精神,今日学人却有惑于域外高论者,反以为新奇。实则如细读经典、以古人心思解读古人、明哲保身、邦国、宗社与真人、经术等关系张力云云,中夏学人多已道及。今日反需借助西洋此等说法以为治学导引,甚或为谈助,却难免画虎不成反类犬,亦可叹。 “不畏人谓我孤冷,唯恐不孤冷到极度,不堪与世谐和。” “恕谷忍不住寂寞…….实伏有驰鹜声气之邪欲而不自觉。……恕谷只是太小,所以不能如船山之孤往。……凡有志于根本学术者,当有孤往精神”。 “中国学人有一至不良的习惯,对于学术,根本没有抉择一己所愿学的东西。因之,於其所学,无有甘受世间冷落寂寞而沛然自足不顾天不顾地而埋头苦干的精神於中的生趣。如此,而欲其学术有所创辟,此比孟子所谓缘木求鱼及挟泰山以超北海之类,殆尤难之又难。吾国学人,总好追逐风气,一时之所尚,则群起而趋其途,如海上逐臭之夫,莫名所以。曾无一刹那,风气或变,而逐臭者复如故。此等逐臭之习,有两大病。一、各人无牢固与永久不改之业,遇事无从深入,徒养成浮动性。二、大家共趋于世所矜尚之一途,则其余千途万途,一切废弃,无人过问。此二大病,都是中国学人死症。(下文举例如前清考据之风、新文学、科学主义等,略)逐臭者,趋时尚,苟图媚世,何堪恬淡。随众势流转,侥幸时名,何堪寂寞。逐臭之心,飘如飞逢,何能专一。自无抉择之习,唯与俗推移。无所自持,何能恒久。故一国之学子,逐臭习深者,其国无学,其民族衰亡徵象已著也。而中国人喜逐臭,而不肯竭其才以实事求是,喜逐臭,而不肯竭其才以分途并进,喜逐臭,而不肯竭其才以人弃我取,此甚可忧”。 (熊十力《十力语要》) 按:非摒弃繁杂,沉潜往复,难得透辟真知。 “知而不行,只是未知。……若不会宗旨,便说一个,亦济得甚事?只是说闲话。” (王阳明《传习录》上卷《徐爱录》) 按:正诚格致,前一手功夫越未做够,后一手辨识越不能到。两处功夫措手不够,自难到定处,而不免于流变,亦难称确有的见。观熊子及阳明语,可悟得一二。 有学人谈潘诺夫斯基《图像学研究》三境说,指斥庸妄从第一境现象入手后,立登第三境发幽阐微,而未做足第二境之知识考证作业,此自是一弊;然若只摸索于第二境,自足为学人,而不承认有更向上一路,如以儒者欲致明诚处为空悬道德责难之标尺,则又转生一弊。身处犬儒时代,人人不免有所妥协,自不必以大义责人于具体情境,但因此而拒斥道德问题之一般探讨,则离通达而入乡愿矣。 “所喻平生大病最在轻弱,人患不自知耳,既自知得如此,便合痛下功夫,勇猛舍弃,不要思前想后,庶能矫革。……明善诚身,正当表里相助,不可彼此相推。……因循耽搁,无有进步之期矣。” “中庸章句、太极解义方是略说大概,若论里面道理,精微曲折,知它是更有何穷何尽,未须便虑说得太详,且当以玩味未熟,分画未明为忧。” (朱熹《答孙季和》,《朱子全书》第叁拾贰册) 按:朱子治学功夫有如此。 “子约汉唐之论,在渠非有私心,然亦未免程子所谓乃邪心者,却是教坏后生……相引去无人处,私语秘传,以为奇特,直是不成样子,故不得不痛排斥之。” “大事记数条,其间诚有可疑者…..鄙意所疑,却恐其间注脚有太纤巧处。如论张汤、公孙弘之奸,步步掇拾,气象不好,却似与渠辈以私智角胜负,非圣贤垂世立教之法也。” (朱熹《答孙季和》,《朱子全书》第叁拾贰册) 按:今日国朝学界所谓古典政治哲学云云,似与此相似,虽有助于某种反思,恐仍非正途。 今人好谈掌故,拾掇片段史料以借古讽今。掌故可增谈趣,近史情,自是不错,但据此做论断却又不可不慎。桑兵尝谓研治近代史似易实难,欲为取巧,反易陷于狭陋浅谬,此即一端。如回忆录之类,即为有用史料,但因回忆人立场各异,同一问题,常有不同说法,故使用不可不慎。昔日撰稿,偶尔注意到1946年宪法草案英译工作一事,张君劢自称是自己“像没事玩一样将此一宪草译为英文”,然后向美方即马歇尔和司徒雷登等人略做说明;而叶笃义在其回忆录《虽九死其犹未悔》中则表示是其代替张君劢翻译的。已见的马歇尔和司徒雷登回忆录中对此亦无明确说法。 那么,叶说是否可信?对此我们或许可以提出三点质疑:第一,根据叶笃义回忆录的观感,叶对张君劢似缺少好感,少有称许。叶基本上是张东荪的人,并且与张澜等民盟内左倾主流相接近,49年后也留在大陆,对张君劢其人自应有所保留;第二,张君劢在1946年时还曾于美国学术期刊《American Journal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Science》上发表专业论文《Political Structure in the Chinese Draft Constitution》。而49年后张君劢更是在美国用英文出版了《The development of Neo-Confucian Thought》等两部学术著作,因此张君劢的英文写作能力还是有一些的;第三,张君劢在早年便翻译了穆勒的《代议制政府》的一部分,在新民丛报发表,可见他至少具备一定的外文翻译能力。 但是,叶笃义是否有必要完全捏造一个事例来证明自己的英文水平或者借此诋毁张君劢呢?在没有进一步的充分证据足以证明其具备此等动机时,自不必遽下道德人格的评断。 或许是当时张君劢公事繁忙(其为民盟负责外联、国际关系之委员),无暇仔细翻译校订,便请时为民盟秘书的叶笃义先译出初稿,再由张校订,或者由张译出初稿,再由叶作出校订。也就是说,二人合力翻译的可能性较大。但是,张君劢也许觉得叶的帮助不是很大,或者觉得事情不大,便不予提及。 从牟宗三所忆其与张君劢在抗战时期的一些误会或者说过节来看,张君劢为人也许有不甚仔细处。从他在德国时,不埋头治学反而忙于观察欧战之事亦可见其性情外放一面。因此,不排除是张君劢不经意间忽略了叶的帮忙。 但究竟如何,尚待进一步的释证,当时也只能存疑,而在脚注权作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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