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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夫和张维迎公开辩论很吸引眼球，造势造得跟竞选总统一样，分明就是特朗普和希拉里在中国辩论了一次产业政策。不过，这两组对手倒颇有一些相似之处，希拉里和林毅夫都可归入“政治正确”的一派，而他们的对方辩手看起来都有些叛逆。 结果也差不多，都是政治正确派居于下风，“政治正确”在当今时代到哪里都不如以前受欢迎了。 在历史上，王朝到了后期，需要管制的方面会变多，统治者管控社会的难度也会加大，需要“政治正确”的东西越来越多，多得只要纯粹的政客才能搞清怎样的言行是政治正确的。 当今时代也一样，凡是高管制的国家，政治正确的要求也会更严格，就象朝鲜，胸前不戴指定的徽章就是严重的政治不正确。 “政治正确”的本质是政治包装，是维护一种体制必需的外在形式，至少政治精英阶层认为是必需的。从这层意义上讲，有些话不能说，有些文章不能写，有些罪犯必须得枪毙，都是一种政治正确。 前段时期，流行一句话，叫“主要看气质”，政治正确就是指政治的“气质”，特朗普不被政界和主流媒体看好，就是因为他看起来没啥政治气质。 不同的政治，“气质”不同，相匹配的“政治正确”当然也不同。所以，“政治正确”的渊源可追溯至政权的建立，与“体制”同步出现和发展。随着政权的稳固，体制日趋成熟，政治的“气质”也就形成了，政治精英阶层的言行举止日趋类同和一致，这些类同和一致的东西以及它们背后的利益，就是所谓的“政治正确”。 任何通过建构而成的东西，只要稳固了，也就开始固化了，固化的时间长了，就僵化了。不变是暂时的，变是永恒的。一个伟人说过：不改革，死路一条！一语中的。 在体制稳固的过程中，政治正确逐渐被概括总结；体制固化阶段则表现为对政治正确的刻意追求；僵化阶段的典型特征是“政治正确”优先于体制效用，或者说不顾人民死活，只讲政治正确。 美国的体制当然也会固化和僵化，无处不在的“政治正确”就能说明这种趋势在强化。 代表“政治正确”的希拉里被抛弃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有二：一是随着体制的固化和僵化，精英阶层所追求的“政治正确”已经逐渐背离民众的诉求，而为了弥合社会撕裂、应对民众的反叛，社会的管制需求增加，需要严守“政治正确”的场合越来越多，“政治正确”陷入自我无限强化的死循环。 二是自媒体时代剥夺了以颂扬“政治正确”为宗旨的主流媒体的垄断能力，依靠思想控制和意识引导来维持政治正确的模式已经无法持续，民众获得政治信息的渠道广泛了，政治识别能力提高了，主流媒体上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各种政治正确已经没用了。美国的主流媒体于是全部都被打脸了。 这种现象随着自媒体时代的到来，在世界各个地区都已蔚然成风，那些互联网发达的地区尤其如此。 互联网首先解放思想，然后才发展经济，是“政治正确”的真正敌人。 林张二人辩论产业政策，持续十数年，二人的观点并无本质不同，都限于政府干预和市场自治的框架之内。林强调产业政策的积极作用，是从政府干预的角度来论证的，张强调产业政策的消极作用，是从市场自治的角度来论证的。但二人都承认经济的良好运行需要政府干预和市场自治的共同作用，这大概也是当今经济学界唯一可以定论的一条原理。张因为喜欢从市场的角度说问题，因此成了“市场派”，林常常从政府的角度思考问题，因此成了“建制派”。 大概林教授的考量除了说清问题之外，还比较讲求“政治正确”；张教授则正好相反。所以，很明显，林教授的话政府更能接纳；张教授在民间更受欢迎。就象特朗普和希拉里一样，选择什么立场，关键看你想要取悦谁，然后去实现什么目的。 希拉里败就败在判断错了应该取悦的对象上，但林教授和张教授像特朗普一样，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如果国家真的让林、张分别去制定产业政策，二人的方案恐怕最终会差不太多：一方面要尊重市场自治，激发市场活力；另一方面要加强宏观调控，防范经济风险。 所以，特朗普真的当上了总统之后，很快就会变得“政治正确”。他是美国的总统，而且是依靠美国“政治正确”的体制当上的总统。他要是真不喜欢“政治正确”，就不会去选总统了，人家只是用“政治不正确”的方法来实现一次“政治正确”，你们还当真了！（文：人半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