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塘湾村,土地可能会被继续开发征收,租赁土地的价格也可能上涨。这些每天凌晨一两点就起来送菜的农民,随时都可以再次搬走,甚至离开上海。那些竹子、塑料、木板搭起来的房屋,很快就能恢复到什么都没有的状态。 以大棚为家 在住房问题上没有一个人是他者,每一个人都是自己 什么都没有是什么状态? 在调研中,卫伟曾经到人民广场和火车站访谈流浪汉,试图回答这个问题。这些露宿街头的人大多邋里邋遢,许多人看见就想躲。卫伟也曾幼稚地问过,“为什么不洗一洗衣服”,流浪汉问她,洗衣服的话“洗衣粉放在哪里,洗好的衣服又晾在哪里”。 博士毕业后从事社会公益工作的她知道,在国外其实有很多专门的庇护所,白天乞讨的人晚上能够住在庇护所里。可在中国, 很少有NGO关注流浪者的救助。 “居住真的是一切生活的起点,”卫伟感慨,“它应该跟着生活走,而不是生活跟着居住走。” 自从2013年毕业,她也在咀嚼租房的痛苦。每一次搬家,已经习惯了的生活就要重新来过。为了适应随时可能到来的搬家,卫伟尽量不买衣服、少买化妆品,“过得像个男孩子一样”。她希望有一个沙发,能够舒服地窝在里面看电视,考虑到每一个房子自己都不可能常住,只好放弃。 今年已经30多岁的卫伟说,她越来越能理解年轻人买房的冲动,“一直搬家一直搬家,就会感觉自己很不稳定”。 在卫伟看来,这么多人买房子是一件有风险的事儿。“日本的很多流浪者就是因为经济危机,失去工作后还不起贷款。我们现在很多人一个月要还几千上万元的贷款,可这是在最年轻力盛的时候,难道所有人的职位都会越换越好吗?” 她记得自己有一个朋友,40岁失去工作,马上把之前买的大房子换成了小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