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新天地的一名KTV女服务员,在经历了坎坷的找房过程后,只能和其他33人一起住在一间由三室一厅改造的“公寓”里。 □上海市闵行区塘湾村一家价格低廉的浴室里,从安徽来打工的浴室主人干脆放弃了找房,就在浴室中安了家。 □一些外地来上海郊区承包土地种植蔬菜和鲜花的农民,则选择生活在田间临时搭起的窝棚里。 □最近,这些故事被汇集到一起。一直关注城市化问题的社会学家陈映芳觉得,“唯有他们的状况,才是衡量我们这个社会美好或丑陋最为确切的标准”。 在大城市,找个住处到底有多难? 对于一名中年女清洁工来说,家就是自己安放在上海繁华闹市区旧里弄的一张小床。那个不足10平方米的空间被精打细算地布置,洗菜的水池旁边就是抽水马桶。 对于一名30多岁从安徽到上海谋生的男子和他在餐厅刷盘子的妻子来说,他们在繁华大都市的栖身之所,是用木板在公用厕所搭出来的隔间。纸壳子和棉絮杂乱地堆在不到两平方米的空间里,刺鼻的气味让人无法久留。 对为数不少的人来说,“家”甚至只是广场上的一张张长椅。每当夜幕降临,这座城市的中心广场上“哪一个凳子上都躺着人”。在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和肯德基,“晚上坐着一群销售人员,趴在餐桌上过夜”。 2009年开始,社会学家陈映芳主持了一项叫做“城市居住者居住生活救助研究”的课题,把这些形态各异的居住空间的故事一一记录下来。她希望通过这项研究,让更多人了解城市里的居住贫困者,特别是各种各样的外来人员,“是如何寻找他们赖以歇息的一席之地的”,以及“为此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最近,这些故事被汇集到一起,书的名字就叫《寻找住处——居住贫困和人的命运》。 一直关注城市化问题的陈映芳觉得,“唯有他们的状况,才是衡量我们这个社会美好或丑陋最为确切的标准”。 街头露宿的流浪者 人们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在市场里漂泊,被市场的浪头反复拍打 王南来到上海时,身上只揣着一千多元。这个南方某大学的毕业生经历了磕磕绊绊的两年职业生涯之后,希望能在上海这个大都市谋得体面的生活。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同学,他只能先在求职公寓落脚。 容纳王南的求职公寓名字叫做“梦想驿站”,是他到上海之前就在网上预订好的,地点在浦东新区。 这是王南最熟悉的一块地方,因为经常出现在宣传画里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就在这儿。在王南心里,它约等于繁华的上海。 公寓位于浦东一座高层建筑里,看起来有些破旧,地面瓷砖上还有清楚的磨损痕迹。毛坯的房间里只有一扇小窗可以看见外面的高楼大厦,可是窗户被几张铁架子床牢牢挡着,打不开。 公寓里大约住着30多人,大家共用一个厕所,几乎每次去都要排队。人们在狭窄的空间里小心翼翼地辗转腾挪,互相却并不怎么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