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发现梁漱溟
来源:谢志浩的自留地 作者:谢志浩的自留地 人气: 发布时间:2017-04-09
摘要:重新发现梁漱溟 咱就聊聊吧,聊九十来分钟,然后看看大家从梁漱溟这个方面有什么需要交流的,咱们再交流一段时间。我今天也算是实现了一七年的一个愿景,正好机缘巧合,韩松给我创造了这个机会。我一七年有这么几项小理想,小目标,其中一个是把我关于大学教
重新发现梁漱溟 咱就聊聊吧,聊九十来分钟,然后看看大家从梁漱溟这个方面有什么需要交流的,咱们再交流一段时间。我今天也算是实现了一七年的一个愿景,正好机缘巧合,韩松给我创造了这个机会。我一七年有这么几项小理想,小目标,其中一个是把我关于大学教育这一方面的(文稿)出一个小集子,假期就在做这个工作,基本上进入尾声。整个寒假从1月份(开始),12月结课,从1月份就开始整(这个集子),有的地方也涉及到梁漱溟。梁先生在建国以后没怎么在大学里面,但是建国以前,他是一个大学人。他首先是从北大出的山,形成一个梁漱溟神话。韩松呢,很懂得我的心思,为什么说叫“重新发现梁漱溟”呢?其实有这种情况,因为我们这个社会,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多元化,其实我们这个社会好多时候,在推倒好多神的同时,也在新造一些神。感觉好像我们这个社会需要神。然后梁漱溟先生呢,正好也是……为什么说重新发现呢?他有一个被神话的过程,所以说我想把梁漱溟先生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是一个重新的发现,所以我觉得韩松给我起的这个题目非常好。无论是从对现在大学的弊病进行诊治、救治这个方面,其实也需要梁先生这样的理念,为什么?因为他在北大当着当着老师他不当了,其中有一个(原因)他觉得,老师和学友之间的交流不够,(像)上下班的这种关系,所以后来24年他离开北大。所以有人就说梁漱溟这一辈子高开低走。怎么叫高开低走呢?一出来吧就没上过大学,但是在北大教课,这不就是梁漱溟——我们社会中的这个神——其中之一就是北大神话,甚至还给他编——为了更神,神乎其神——说梁漱溟考北大没考上,最后人家北大校长把他请过去了,这不就更神了吗?所以后来搞梁漱溟研究的一些外国友人,包括八十年代梁漱溟先生重新被发现以后,有些人就问他,你当时考没考北大?梁先生说,我真没考北大,我有一些朋友到清华到北大,我真没考北大。但是,非得说我考北大没考上,显得我菜呗。其实梁漱溟先生在中学的时候,他的文理……他不是那么特别偏科,他做数学题还是挺待见的,为什么?大家觉得吧,梁漱溟这个人吧,还有一个神话是什么呢?最后一个儒家,一代大儒。那怎么可能他小的时候,他爹他爷爷就不给他进行现在我们所说的国学的奠基呢,家传的这个教育呢?其实梁漱溟就没有受这个教育。小的时候,中国国学的底儿,甚至比起来,综合程度比胡适先生还弱。胡适大家都觉得他没有中国的底蕴,其实梁漱溟先生比胡适要弱。为什么?因为梁先生他爸爸梁巨川——梁济老先生,就是那种开明主义、野兽主义教育,按照陈独秀叫“野兽主义”,就是放虎归山,别圈养着。陈独秀把他的儿子陈延年、陈乔年——他就开《青年杂志》,后来是《新青年》——他晚上就把两个儿子弄到《新青年》编辑部,“你们俩在这睡吧,给我看摊儿,谁要是买的话你给他卖点杂志。”就这个,就这种情况。然后梁漱溟先生也是,按说呢,他是世家出身,是吧?不是宦官人家,是官宦人家,世家出身。但是他没有国学的底儿,大家老觉得他的国学的底儿应该老瓷实了,老厚了,他应该没有新学。恰恰相反,小的时候他做数学题,这都是新学的底儿。他就说我是问题中人,那个时候就有阅报处,那个时候为了让北京的老百姓关心时事,有国家民族意识,很多出报纸的人免费让大家阅,但是大家也看不懂,不识字儿,不识字儿。我昨天晚上看了一个材料,1949年,就是梁漱溟的好朋友毛润之到了北京,创建新中国。那个时候我们的共产党员,就是说等于都是那个精英,230万,百分之六十九是文盲。就是1949年我们230万里面,69%共产党员是文盲。所以说你看这个情况,为什么有人说建国以后知识分子挨整?不是毛主席想整他们,是李云龙、贺龙、许世友,这些拿了菜刀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些人在地方上,在学校里面当党委书记,是吧,等于军转民了,脱下军装到学校里面去。我们共产党东西南北中,工农商学兵,党是领导一切的。我以前连蒋介石都领导得了,把蒋介石都推翻了,知识分子我领导不了?我大老粗怎么了?我根正苗红,我学的毛泽东思想,我是无产阶级圣斗士,那没问题。所以你看党支部书记他是个大老粗,有的记毛主席一个指示,只能是口传心授。他不会记,就得让秘书记。弄稿子就得让秘书给他起名,有的还能念稿,但是那些难字,秘书还给他拼音呢,有的拼音能读下来就不错了,为什么?那也属于至少是高小毕业——高级小学。在这种情况下,你得考虑,为什么后来你看,今年也是大日子年,从我们军队来说是建军九十周年,从知识分子来说是反右六十周年。总有些日子,逢五逢十。有人就说,为什么这个事儿毛主席非得看不起知识分子?你就想想,毛主席领导的工农干部,69%是文盲,他没法看得起你,他不懂你。话说回来,如果他真是知识分子,内行整内行,两眼泪汪汪。我整的你一愣一愣的。你看现在大学里面,我让你写论文,我让你弄课题,是这样子吧,我整得你一愣一愣的。你在什么级别,我给你算多少分,什么级别我给你算多少分,SCI怎么着,你就想想,我整得你一愣一愣的。所以说,要考虑那个社会生态。为什么我们有造神的(运动)?共产党那么多精英,都69%是文盲,他就容易造个神。我们跟着毛主席,我们都是圣斗士,我们就成了呗,我们就神呗。后来改革开放,毛主席这个神被请下来了,但是我们社会当中其实还有若干尊神。比方说周总理是一尊神,至少是半神,是这样子吧,被说神了。还有跟毛主席干过仗的,吵过架的。毛主席那么神,现在都不是神了,那谁更神呢?跟毛主席干过仗、吵过架的,毛主席那么神的时候,他敢把毛主席弄得一愣一愣的,那他当然就是神了。你看梁漱溟先生就符合这个特点,是吧,就符合这个特点。曾经是毛主席的好哥们,要不然怎么到延安去了两回呢?再一个怎么样,还跟毛主席干仗,把毛主席说的,毛主席都恼了呀。你想想你要水平不高,毛主席怎么能恼了呢?最后写一篇文章《批判梁漱溟的反动思想》。我们小的时候学,《毛选》第五卷。写在建国以后的《毛选》第五卷,英明领袖华主席——华国锋——给毛主席出的。我们就学着了,我们那个时候就学《毛选》。其中有一篇很重要的,就是53年毛主席写的《批判梁漱溟的反动思想》。五十年代,包括现在很多人能够知道梁漱溟,那不就是因为毛主席是他的托吗?你看毛主席都把他写到《毛选》五卷上了,谁不知道?只要毛主席批判的人,全党共讨之,全民共诛之。都得那个劲头才行呢。所以你看,这就属于历史的归去来。现在是拨乱反正,走入一个新的时期。从78年(到现在),这都快四十年了,到明年四十年。但是我们社会当中有神,梁漱溟先生就是一个神。我们大家把他说得非常神。为什么?这个老爷子给人的感觉,好像总能穿一个马甲,总能够与时俱进。你说不行学历的时候,他(没有学历)能当北大的教授,就是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时候,你看人家神不神?神!你看救国救民的时候,1924年人家不干了,干嘛呀?我要办一个孔子大学,我要办一个村治学院,我要办一个乡村建设研究院。是吧,我要救老百姓,让农村走出一条道来。实际上他那个路,我们党不能说听了,但是也没有说不听。因为他的“从农村走出一条路”来,就是给农民传授生产技术。你看现在不是有河北农民频道啥的——《农博士在行动》,其中里面就有梁先生的贡献。咱们河北还有个平民教育,那是梁漱溟先生的好哥们——晏阳初,他们民国时期知识分子下乡。你就想想吧,梁漱溟自己说,他这一辈子,浑身上下都矛盾。为什么?你看,他信佛了,他应该不结婚,不娶媳妇。后来突然觉得娶媳妇也挺得。跟陈独秀,跟胡适,跟李大钊他们,看他们整天带着媳妇,觉得娶媳妇也挺得,“啊,娶媳妇也挺得啊!”后来这一娶媳妇,你不是信佛吗?这一娶媳妇。后来信了儒,老吃素。谁说信了儒就非得吃素呀?人家孔子说“三月不知肉味”,可能是吃了一顿红烧肉,或者烤肉,吃得哏喽哏喽的。三月不知肉味。你说你没吃过肉,你不盼着吃肉呀?还三月不知肉味。证明你吃顶了。可能有个弟子,正好过年宰羊,开始吃,可能是吃顶了,就说这个事。但是他信了儒以后,他不吃肉。话说回来了,那些信佛的人,包括赵朴初、班禅大师就说,你看人家梁漱溟,信了儒,还儒素,不吃肉。然后梁漱溟跟一些好哥们说,谁说我不吃肉呀?有的时候徒弟去了以后看见他吃肉,就说,师傅你不是说一辈子不吃肉吗?“谁说我不吃肉呀,医生说了,我不吃肉不行,我得加强一下身体。”这个老爷子很有意思,大家外传不吃肉,后来就没吃过肉。他就说医生建议我吃,我就吃,要不然我能长寿呀?别看我是重阳节出生的,谁说重阳节出生的就非得长寿呀?就非得成为老人呀?不是那么回事,所有说他很矛盾。再一个,他就说,我世代是世家,官宦子弟,都不知道稼穑之艰难。意思就是不知道那个麦苗呀还是韭菜,分不清。但是怎么样,突然有一天觉得,我应该到农村去,风尘仆仆地就去了,而且把自己的媳妇也带过去了,最后自己媳妇……为什么梁漱溟先生死了以后,山东邹平呀,就是亚圣孟子的老家。因为他在那搞乡村建设,他媳妇死在那儿了,有这种渊源。最初他媳妇就埋到那儿了,后来也是迁了坟了。但是呢,因为有这种渊源,梁先生去世以后呢,当地就跟他的家属说,最后把梁先生葬在那儿。你看人家是世家子,结果到农村。他就说一辈子有几个想不到,你看这都是想不到的事。没上过大学,在北大当教授,想不到!尽管是副教授,知足了,当讲师也行啊,知足了,你看就是这个情况。不懂得种庄稼,结果没想到搞了乡村建设。最后还因为这个事,还跟毛润之——等于率领农民搞革命的毛润之——闹崩了。为什么?因为毛润之号称我懂得农民的心思。结果他说,毛润之,进城以后,你不懂农民,还是我懂。农民现在已经是九地以下,工人是九天以上。为这个事,梁漱溟先生被称为“反动分子”,让毛润之动了怒了,就说你对农民是小恩小惠,我们是大恩大惠。实际上是那种路线斗争。为什么?就是怎么搞中国的工业化。实际上梁漱溟先生在农村,他也给农民搞生产技术这方面的。再一个,他也想在农村弄一些类似于乡镇企业,他也想搞这个。如果弄乡镇企业的话,岂不是78年以后,他和邓小平又弄到一块去了。他就说农村,无农不稳,无粮不稳,但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但是无工呢?至少做个小买卖,以前是手工业。中国并不是说农民就非得种粮食,那么漫长的农闲,他吹点糖人,弄点什么呀,剪点纸呀,能鼓捣点什么东西,这就是“工”——手工业呀。后来我们是现代机械化大生产,那当然更好了。能在农村,城乡就结合起来了,我们这些人下了乡以后,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也结合起来了,这不就都结合起来了吗?工农也结合起来了,等于说农村有厂子,农民种田的时候拿着锄头就是农民,我到场子里面我就是工人,这不就是乡镇企业吗?其实是都结合起来了,这就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按说这样一个人,搞着搞着乡村建设,又接着跟蒋介石进行斗争,又成为一个民主运动的积极分子,又跟蒋介石争民主。为这个事儿跟毛润之两人又成为革命战友,俩人都跟蒋介石争人权,争民主。所以说你看这个老爷子给人感觉是千手观音,什么事儿、什么地儿好像他都能插手。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其实也不矛盾,没有什么矛盾,但是大家伙儿看着就非常矛盾。他要反对毛润之被神化的情况,他要给毛润之做一个诤臣,他要廷诤。我要面对你毛泽东,我要表达我自己的态度。结果没想到大家把他说神了,有的人把他塑造成民主分子,在毛泽东时代争取人权,争取民主,说的就非常神,他说其实没有那么神。现在的话呢,如果梁漱溟先生穿越到现在,看到到处都弄国学,梁先生到底是高兴不高兴?我在朋友圈里面看到山东曲阜师范大学有一个朋友宋逸民,他说有的人想通过儒学,就说能让你发财,能让你成功。他说这不是胡说八道,就是骗人。其实这位朋友的态度和判断,和梁漱溟先生是吻合的。他看到处都搞国学,其实梁漱溟先生未必高兴,为什么呀?梁漱溟先生之所以那个时候弄国学,是要为中国文化说一句公道话,包括给印度文化说一句公道话。并不是说我要复古,很多人现在认为梁漱溟先生是一个文化保守主义者。等于说,你看我们读经都是踏着梁漱溟先生的足迹前进的。我就发现很多人谬托之极,老觉得梁先生您跟我们是一拨的,你看反对毛泽东,这家伙多厉害呀,我们那个时候不敢反对,但是现在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就觉得好像……。再一个你主张国学,我们现在也是,国学幼儿园,叮了当啷的,你看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这哪跟哪呀?要是老先生看了这么多国学,老先生就特别怒,哪跟哪呀,不搭呀。他就说了,我小的时候就没有上过国学幼儿园。我最有条件上,我爸让我上,我不上。我整天出去到街头看报纸去,看那些讲时事讲什么,小孩应该怎么爱国,看这样的报纸去,就那个。所以说,老先生是很有意思的。这位老先生的一生,具有解蔽的作用,什么叫解蔽呢?就是破除那种障碍。我就觉得有一段时间,我们用左眼看事儿,有一段时间开始用右眼看,老是看不准。为什么?因为老蒙着一只眼,老看不准就在这,老是要不从这边,要不从那边,你肯定就看不准。其实应该更加圆融,所以后来我就写过一小篇儿,叫《圆融的梁漱溟》,你非得说最后一个大儒,其实怎么样,其实来之前我就特别感慨,别看最后一个大儒,你都不知道他写了多少篇关于宪政的文章?你都不知道他为宪政奔走过多少年?花费过多少心思?而且我认为现在到底宪政是怎么回事儿,我认为梁漱溟老先生他的探索依然是宝贵的经验,值得注意。再一个,老先生的判断,他写的东西依然是宪政这方面启蒙的东西。这样一说的话呢,而且1976年毛润之去世之前,老爷子就写《英国宪政之妙》。你说这是儒家干的事儿吗?为什么?他老盼着有人,谁能限制毛泽东呢?毛泽东晚年怎么能混黑到——这是老先生的原话——怎么能混黑到,就等于说是精神错乱,昏黑到这样的程度。但是就是说,为什么有人把梁漱溟先生当作一个争民主争什么的一个特立独行之士啊?就在于他有对毛泽东的这个反对意见,他认为毛泽东不重视农民。再一个,老先生居然还有对毛泽东的这个评论,实际上,应该看全面。他就说了,别看毛泽东晚年精神错乱,混黑到那种程度。他说这是大个头人物,英雄人物,晚年普遍的这种境界。这让我想起来秦始皇,汉武帝,就是那个。老先生就说了,我们普通人不会有,因为你我皆凡人,为什么?你平常精神就挺错乱的,还等到晚年精神才错乱?平常就看不清自己,就迷了马瞪的,非得等到晚年——我晚年看不清我自己了。言简之意,好像青少年时候能看清自己,青少年也看不清自己。很多现在号称五六十岁的学者,其实并没有真正看清自己。知了天命了,不知道天命之所在。到了天命之年了,并不知道天命之所在,并没有真正看着自己。所以说这个老先生非常有意思,一方面他把毛泽东说得不堪的程度,没有人比梁漱溟先生对毛泽东说的更加给人感觉一语中的,给人感觉看了以后触目惊心。他能说到毛泽东精神错乱,荒谬绝伦,简直无以复加。为什么?他就说了,毛泽东不听我的,他错乱太正常了,他不错乱就不正常了。为什么?我在延安就跟他吵架,吵什么架呀?我说毛润之,你别老觉得中国和苏联和哪儿和哪儿一样,别老说中国和国际社会普遍性。“哎呀,我们中国呀,也可以搞无产阶级革命呀。”他说哪有无产阶级呀,你想做个小买卖,你就不是无产阶级了,你要是能做个小买卖。哪有正儿八经的无产阶级呀?二愣子、三胖子,他整天歇着不干活,老爹老娘死了以后,也没法啃了,是吧?最后的话,又赌博又玩钱,输房子输地输媳妇输孩子,那你想想,正儿八经的……所以现在有一个湖北的官就说了,有的贫下中农别觉得政府非得照顾你。为什么?“哎呀,习总呀,我等着您呢,来,我迎着您呢,您扶我吧。”为什么?“我贫呀。”哦,人家有的人,挺踏踏实实,挺兢兢业业,但是因为孩子上学,因为家人有人有大病,因学致贫,因病致贫。有的人也不说孩子上学,也不说家里有什么,“来,习总呀,你得扶着我呀,你看我都倒下了,我都倒个儿了。”哦,你啥都不干,如果扶贫要扶到这种程度,那中国还真扶不起。我说这个任务我就看出来了,这个任务就是个乌托邦。为什么?因为瑞士实现不了,瑞典实现不了。瑞士、瑞典的领袖,他们的国家领导人怎么就那么没有胸怀呢?怎么不弄扶贫呢?是吗?其实咱弄社会保障就可以了,不一定非得弄扶贫,建立普遍的全覆盖的社会保障就可以了。你非得说是把那些该干什么的扶起来,这个非常难,是吧。最后把富人也扶倒了。你说扶贫的钱从哪来,是吧,就得是有余补不足。就说马云来掏点钱,马化腾来掏点钱。马化腾说我现在钱不行了,你看有的人上去了,人家弄快递,是吧,人家弄快递的上去了,你看我这都不行了。你看就是这个情况。所以说你看这个事儿的话,让人觉得特别有意思。他因为和毛泽东有过这样闹别扭,大家就把他塑造成一个时代所需要的人物。什么意思呢?1978年以后,大家伙就想,在1949年到1976年毛润之健在的时候,谁眼看着毛润之干那么多比较不靠谱的事儿,谁拦着呢?以后后代修史就会问,有一个天问:那一段时间谁拦着了?谁出来说了应该说的话了?大家就找,哦,梁漱溟先生拦着了,马寅初先生拦着了。毛主席非得让大家生孩子,马寅初就不让大家生。错批1个人,多生3亿人。话说回来,要非得执行马寅初的(政策),那我就生不出来了。马寅初倒不是说生一个,他说生俩,那我是家里面老四。所以说得执行毛主席的计划生育政策,其实有的时候,这些人生出来了怎么办?是吧,包括最近我看两个河南人都挺干啥,一个是朱婷,一个是小岳岳。小岳岳买五套房子,每一套房子都不写自己的名字,因为五个姐姐,他是六妮,他是老六,等于他下面还有一个,小岳岳,岳云鹏。然后朱婷的话,家里面至少有四个(孩子),朱婷是老三。等于计划生育政策在河南就没有彻底执行好。话说回来了,要是执行好了,那朱婷世界级的排球(选手),这不就完了吗?就说这个事儿,所以你看咱们那些年搞计划生育,姚明啊,潘长江啊,少生了多少这样的人,还有朱婷,小岳岳,就说这个事儿。主事者要用这个东西来说事儿,用谁来说事?用一个人。主事者就说毛主席那个时候不对。怎么不对呀,就没听人家马寅初的嘛,就非得说毛主席派人去批判了马寅初,最后造成了“错批一个人,多生三亿人”。其实现在有一个搞计划生育的人,原来在山西,现在在上海,叫梁中堂先生——中堂大人——梁中堂,这个人,(和梁漱溟是)一家子,这个先生有一个《马寅初考》,这个先生比较实事求是。他在胡耀邦的时候,在山西翼城,搞一家一户生两个孩子的实验,所以现在翼城那个地方,等于说没有那种老人以后没有人,他的人口结构就比较正常。相反周围的县,严格执行计划生育的地方,就不是那么特别的好,晒太阳的老人老太太就特别多,没有后生,有的地方后生到城里面打工去了,他那个地方就没有多少后生,后继乏人。现在开两会,有的政协委员就出招了,应该十八岁结婚呀,十八岁就应该结婚。再一个,生两个孩子政府应该奖励。你看,那个时候生两个孩子政府要罚,现在生两个孩子政府要奖励,那以后一个孩子都不生呢,政府要罚,你没为国家做贡献。因为计划生育的事儿,忽然发现马寅初。为什么?马寅初在挡着毛主席呀,是吧?因为农民的事儿,为什么?中国有个三农呀。你发现很多问题给人感觉突然才有,其实不是。人口(问题)怎么突然才有呢?中国早就人口多,不是突然才有。但是突然给人感觉就有一个计划生育问题。这就是邓小平,非得找一个马寅初,找到马寅初,用马寅初来说毛主席的不是。要不然梁中堂人家考证的,马寅初是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办,那岂不是把马寅初的这个问题给化解了?什么意思呢?这位先生比较实实在在的说,其实马寅初神话可以休矣,就不要再搞这样的神话了,叮啷当啷,怎么批人家。这个假期正好我写到两个大学校长,其中有一个就是马寅初,还有一个是以前当过北大校长的蒋梦麟,在台湾搞计划生育,就说这个事儿。现在神圣化的人,马寅初是一个,梁漱溟是一个。梁漱溟怎么呢?就是因为三农问题,三农问题就得树梁漱溟,咱们农村农业和农民。那谁在历史的节点上曾经喊了那么一嗓子?梁漱溟喊了一嗓子呀,五三年喊了一嗓子,9月18号,918呀,这是梁漱溟人生的三个918,这是1953年第三个918。他喊了一嗓子,但是怎么样,他没把惊马,没把毛润之给拦住,等于毛润之晚年给惊了,叮啷当啷的,给人感觉谁也拦不住了,就造出一个梁漱溟。我们要弄一个真实的梁漱溟,那梁漱溟先生的人格魅力,给我感觉就更好。因为现在你把梁漱溟先生给神化了,你把一个人神化了,这个人其实就没有人格魅力了。他是神格,谈得上人格吗?你把他给神化了,其实没有必要。就是实实在在的,是什么情况就说什么情况,这样梁漱溟才更让人觉得可信真实,这才更好,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所以说,我们老有这个造神的(冲动)。所以我现在就说,韩松给我说的这个,重新发现梁漱溟,其中有一个就是怎么样,就是把神话梁漱溟的过程把他弄了,休止了,谈一个真实的梁漱溟,这就更有意义了。你说不神化毛主席了,非得神化当时给毛主席吵架的梁漱溟。反正怎么着我也得神化一个人,不神化一个人给人感觉好像就说不过去似的,其实没必要,完全能说得过去,是吧,完全能说得过去。事实上你看,梁漱溟在跟毛泽东吵完架以后,他在生活各个方面,总体来说没有受更大的影响,不能说没受影响。文化大革命,有很多老先生都被斗死了,是吧,北京四中的校长都被女红卫兵斗死了。如果这个时候红卫兵一发疯,梁漱溟先生也被红卫兵给非礼过,无礼过,甚至他媳妇儿跪着干啥?老舍也是这个,打拳堂啊,跪着和萧军他们打拳堂,北京作协那些人,这都是时代的什么呀……你把时代的这个境遇,在时代的境遇当中,梁漱溟先生相对来说是比较软着陆的一个人,为什么软着陆呢?其实毛润之时时刻刻在关注着梁漱溟。毛润之关注的人,建国以后,第一,他特别关心蒋介石,他不愿意让蒋介石死那么早。蒋介石死那么早,毛主席觉得没有意思了。为什么?你看我把你打到台湾去了,你还活着,我心里面就觉得还有劲儿,为什么?中国人民解放军,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然后我就说一句话,一定要解放台湾。“同志们啊,一定要注意”。怎么注意呀,一定要解放台湾!我们还是解放军,这样子蒋介石就会心惊肉跳。别看整天说要反攻大陆,怎么样怎么样,他实际上是非常心惊肉跳的,他安不下心来。他儿子蒋经国曾经说过“风雨中的宁静”,其实他安不下心来,惶惶然如丧家之犬,随时有可能要跑,为什么?万一解放军什么时候要解放台湾呢?但是毛润之怎么样,楞让蒋介石能坚持到最后,就不解放他。最后蒋介石说,啊,老毛原来还挺手下留情,不解放我。而且怎么样,而且还弄一个一国两制。当时我手下留情,我让他在延安搞一个特区,等于他搞了一个一国两制,现在怎么样,也搞一个一国两制,这是非常有意思的。再一个怎么样?我在假期想这个问题,通过马寅初和梁漱溟两个老先生的境遇,通过把他们的造神,我在想一个问题,就是说毛润之会不会也会养士?他读了那么多遍《资治通鉴》,毛泽东会不会养士?就是养他那个有品质、有品味、有品操的知识分子,会不会养士?就是让这些人说真话,会不会?事实证明,马寅初想说的话,是不是说出来了?新人口论。梁漱溟想说的话是不是也说出来了?工人九天以上,农民九地以下。是不是他们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都说出来了,都说出来了。想说的话,你看都说了,而且说了以后,马寅初和梁漱溟生活各个方面都非常好。大家就只看一面,就说马寅初在北大的燕南园的住宅不让住了,马寅初怎么怎么。但是马寅初在北京城也没有说到处打游击呀,而且政府还考虑,因为马寅初有俩媳妇儿,为什么现在有很多人……马寅初孩子特别多,他有俩媳妇,享有齐人之福。有人现在就说马寅初,啊,这老家伙,他有俩媳妇,那么多孩子,让我们一个媳妇,还要那么少孩子,他想干嘛呀?让我们断子绝孙吗?这又是另外的一种事了,咱就不说了。所以说你看,把一个神人拿到一个常人的位置,有的时候就有一种血崩。你比方说,真要说毛泽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真要说周恩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甚至有人起了个名叫“意识形态的雪崩”。为什么?因为赫鲁晓夫做一个秘密报告,到底斯大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仅整个俄罗斯,整个苏联、东欧,都开始引发一个大地震,是这样子吧?也就是说斯大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秘密报告,要公开报告呢?要如果赫鲁晓夫说我们到联合国国际法院起诉斯大林。所以很多人就说了,赫鲁晓夫你小子真坏,斯大林活着的时候你没在他身边整天给他献媚呀。然后赫鲁晓夫就说了,当时我们大家都在,我们大家敢不敢说话?斯大林同志要是召集我们开会,我们得带着一份遗书,为什么带着遗书呢?就是说有可能就回不去了,开会的时候拿人,就回不去了。就这种情况,所以说大家伙儿都知道,斯大林那个时候真的没有一个人去拦着斯大林。但是毛润之呢,真有人拦着毛润之。你看斯大林,谁敢拦着斯大林?不敢拦着,不敢拦着!然后最后伟大的无产阶级作家高尔基先生,家里面有四五十号人,四五十号仆人,有一个班子,有一个班子去伺候高尔基。我就想,习总家里边也不至于有四五十号啊,是吧?有人煮咖啡,有买菜的,有做饭的,有剥葱剥蒜的,也不至于说那么多。高尔基家四五十号,号称无产阶级作家,要高尔基是资产阶级作家呢?这怎么办呢?这无产阶级作家,最后四五十号人伺候他。你想想,高尔基家里面是不是整天流水席?是吧,那些哥们儿都来了,****过来吃点儿,真是,黑面包都吃不着,高尔基说,来吃。高尔基具有统战的作用,因为他是锦衣玉食,但是他的很多好朋友就没有这么好的境遇了,咱就说这个事儿。实际上呢你看,就说马寅初受担待了,受批判了。但是北京城里面他依然住的是小院儿呀,生活待遇没有降低,也没有说你必须跟一个媳妇离婚。谁说我们新中国不搞法律呢?我们第一部法律就是《婚姻法》。因为涉及到很多老爷子,包括李云龙在老家还有原配,原配媳妇儿的事儿。现在原配媳妇儿她不干什么了,但是他有儿子,有孩子,往往孩子到北京城找他爹来了,爹,你认我娘吗?我娘这么多年,你想想,风里来,雨里去。你当了共产党了,你干了革命了,人家认为你是匪,俺娘多受担待呀!结果最后的话,没想到你娶了个小媳妇,娶了个小田,在野战医院,看到一个小田,挺不赖待,就是李云龙。你太不干什么了,所以先搞《婚姻法》,就是怎么样,赶紧把老家那个了断。包括毛主席恐怕也涉及到这个问题,是吧?如果毛主席原配要活着,也得有一个先得离婚,为什么?中华人民共和国不主张重婚。有这么一个问题。实际上怎么样,实际上对马寅初是非常非常有礼数的,非常有礼遇的。你要非得说马寅初就是动不得,其实那也不对。是这样子吧。为什么?那个时代只有毛主席动不得,谁也不能写毛主席的大字报,谁也不能批判毛主席。但是就是因为你是马寅初,怎么你就动不得呢?学问观点是可以切磋的,但是我们只要一切磋一批判,你就发现这叫大批判,大批判就是怎么样,把人骂得狗血喷头。实际上有人批的时候,有没有人从学术的角度来批呢?其实不是没有。包括胡适先生,八卷本的《胡适思想批判集》,人家胡适先生看得最认真。他从学术方面来看,我当时真的在这方面做得不好,为什么?就是我培养了很多国民党的学者,胆儿特别小。为什么?我说要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结果后来那帮孩子,徒子徒孙呢,九斤老太——一代不如一代,结果就没有大胆假设了,只有小心求证了。所以你看这种情况,台湾的学人他们最有体会。为什么?题目特别小。就是博士论文,越是博士论文,题目特别特别小,范围特别特别窄。这是一种什么呀?我称之为是一种“新汉学”,走的是一种考据的路子。也就是说清代的朴学,朴朴素素的那种东西。但是郭沫若他们为什么有……,人家从甲骨文里面能看出阶级斗争来。你怎么王国维就看不出来呢?他没有这个眼光嘛。郭沫若看的对不对呀?那是另当别论,但是郭沫若说天底下甲骨文他都认识,这是吹牛,是吧。现在也没有都认识,他是吹牛,他有点气魄太大,毕竟是诗人。但是就是说,郭沫若看的,连人家国民党,胡适他们那种走那种小心求证路子的人,都把他弄成中央研究院院士,证明人家对他的学问还是比较钦佩的。是这样子吧?你看那个时候郭沫若已经很明显要跟共产党是一拨了,中央研究院院士大会他也不去,很明显。包括马寅初他也不去,他那个时候很明确了,我和国民党已经闹掰了,我要跟着共产党干,很明确了。但是他的学术地位是被承认的,马寅初那个时候是四八年中央研究院院士里面唯一的一个经济学家,证明马寅初在那个时候,在建国以前,经济地位是很高的,学界地位是很高的。咱就说这个事儿,大批判不好,但是要批判好不好?比方说现在的话,到处都写书评,都是给自己老师给自己朋友给自己好哥们儿,到处都是美言,都是说好话,这到底有没有意义?其实批判有意义,你像李泽厚先生,他批判宗白华、朱光潜先生的理论,最后批成著名美学家。适度,不超过理性的限度,适度。别说过头话,是吧,别说过头话。最后你好我好他好哥们儿好,那个没有意义,那是一种学术庸俗学。现在我们不搞大批判了,就是谁是一伙的,我就给他写文章,那个其实也不对,其实也不对。还有说你看,毛泽东把梁漱溟1953年说他的反动思想一批,弄完以后呢,梁漱溟先生实际上也没有说是失去什么,为什么?一直让他当政协委员,你看人家毛润之,你说有没有雅量?到底毛润之有没有雅量?非得让人家一把手、伟大领袖听你的,你这是不是有点儿孟子的劲儿?“王,你过来过来。哪能我过去,我过去显得你可没有胸怀呀,你可不是养士啊,你是用我的呀,你太看不起俺了,俺就走了。”就那个劲儿,实际上最后你说了,他非得听?你说一个,他就听一个?就是你说了,尽到你知识分子的责任了,这就是养士的作用。所以你看,我前天就发了一条,我就说现在有没有梁漱溟这样的敢言直谏之士?比方说,以前砸了丰田车,现在要砸现代车。是吧,有没有人拦着?有没有人说句话?要说有吧,没看着。要说没有呢,那岂不是还不如毛润之?所以一个时代吧,应该客观辩证的来看待。就是说你看,毛主席养的这两个士,到了关键时刻该说话人家说了,说了以后毛主席没听,或者说从另外一个角度听。你非得给我从东边说,我就从西点听,就那么着,我就反着听。毛主席写文章也爱这样啊,正话反说,反话正说,是吧,他就爱这样啊。最后你说了以后,给我提个醒,本来我没有注意这个事儿,我注意了。本来我想反左,但是有人一说,我恼了,我就开始反右,行不?完全可以啊!本来我想到勒泰来,结果最后我一生气,我到三环去了,行不?那不是不可以啊!面临民心河,春暖花开。春也不暖,花也不开。但就说这个事儿,我恼了,我恼了,为什么?领导人一恼啊,这个后果更严重。为什么梁漱溟先生对毛润之晚年就批判的那么严重呀,甚至觉得(到了)精神错乱的程度了,是吧?实际上就是毛主席就觉得江山以后传给的人放心吗?(传给)刘少奇放心吗?是吧,不放心呀,是吧,就说这个事。你想想这么大一个责任,这么大一个责任,这家伙,不找一个放心的人,你当然有的时候,甚至他纠结啊,到精神错乱的程度。这就是一个大个头的人物,一种权责,有人称为全控,也就是说全能社会。把所有的权利,所有的权利。你说这么一个权利,你比方说现在,这么一个权利,这么多小组长,习总要通过19大20大找一个人,传给他,那习总得好好看看啊。弄几件事啊,让他干一干,而且怎么样,还得给他创造点挫折的机会,不能让他太顺境,让他走那个青年行走训练营,让他吃点苦,是吧,吃点苦,吃点苦头,磕打磕打他,这样的话怎么样?唉,大风大浪之中他就容易怎么样,有平常心。否则的话他特别顺,小皇帝,这一接班那肯定崩盘,肯定不行。你说有哪几个小皇帝接班接的那么好的?只有康熙这样的,是吧?你说谁能接班接的那么好,往往这盘一接,基本上把这皇帝砸趴下了,是吧?有的还没接好,那皇帝就下岗了,像溥仪,是吧,就这个情况。所以说怎么样,你看,知识分子老觉得,我提一招之后,你得听,听了以后怎么样?我觉得唉,你有开阔的胸怀,你了不起。而且怎么样,我说一件事你就得听,说一件事都得听。那凭什么你说这件事,主事的就得听?到底谁是主事的呀?是这样子吧。我有的时候,我有的时候(不听)。比方说跟我说一件事,咱们一块打倒蒋介石。好,来,哥儿俩好,一块干。是这样子的吧,撸起袖子就开始大干了。扑下身子,撸起袖子。但是怎么样,你现在你居然说农民的事儿,你想想你说到人家毛润之那个什么上了,为什么?这不是人家短板,这是人家长板,人家搞的就是农民革命啊,你非得说人家毛润之不懂农民。“毛润之,你说你懂,还是我懂?”毛润之,你懂啊,你懂。癞蛤蟆跳井——不懂!你懂?你懂嘛呀!你就在山东在哪儿……你说你梁漱溟……,现在很多人把梁漱溟先生的乡村建设说得很高,其实怎么样,梁漱溟先生他脱离出来一个改良主义,为什么?他得依托一个人。你就看梁漱溟1924年以后他干的这几件事,第一,他想弄一个孔子大学,就曲阜大学,有点类似于现在曲阜师范大学,为什么?你看你这个胡适、陈独秀、李大钊,是他的几个好朋友,你怎么老说人家那个孔子的坏话,我就非得在孔子的老家弄一个大学,气死你们,是吧?其实我本来并不是小的时候就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的,但是怎么样,但是我要给老先生说一个公道话,你们这么打倒孔家店,把人家孔子弄得狗血喷头,我觉得我要说一个、说一个公道话,是这个样子的。再一个后来怎么样,你看他要搞乡村建设,搞乡村建设,他依托的几个人。他最想在广东,他为什么在广东啊?因为广东有个人,那个人后来怎么样,后来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里边的副主席的一位——李济深。李济深的儿子呢,本来是北航的一个学那个学飞机的,飞机设计干啥,在南昌航空公司。但是国民党这些人吧,好像挺有意思的。本来人家是航空工程师,结果非得让他儿子接班,成为国民党主席。后来成为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在自己家里面,据说警卫到他家偷东西去了,拿着菜刀,他拿着菜刀,警卫把菜刀一夺,把他给剁了,啊,就是李济深他儿子,叫李佩瑶。要不然你当时在南昌,当那个飞机设计师,造大飞机,干什么,多好啊。但是我们党非得让人家这些人的后代接班,所以说那个民主党派那些人啊,我发现怎么样,更不民主。为什么?民主党派那些人,你看人家习近平他爸爸,最多也就是国务院副总理,是吧?你看金正恩,这都是白头山的传统。还有说民主党派那些人,民主党派的那些人,都是那个。你比方说有一个医生叫何鲁丽,当过北京市副市长,和吴仪岁数差不多。何鲁丽本来人家当医生挺好的,在北京一个医院,但是非得说他爹是国民党的一个人,是谁啊?国民党一个山东教育厅的厅长,何思源,当过北平最后一位国民党的市长。但是他奔走和平,最后他那个耳朵背,有一个耳朵被炸聋了。有一个闺女——何鲁丽她妹妹——也被炸死了,被那国民党特务,就是何思源。就是因为她爸爸以前是国民党的市长,这时候怎么样?就要求人家闺女就放弃那个医生的那个啥,来,你当那个什么吧,何鲁丽有一段还当过国民党的主席,当过人大副委员长,何鲁丽,就这个。还有一个李沛瑶,这是李济深的儿子。这种事就特别特别多,你像有一个在咱们石家庄当个副市长的,叫楚庄,他老爹呢,叫楚图南,是民盟的老头,楚图南。所以楚庄怎么样,就得加入民盟。楚庄说我写了好多年的入党申请书。你入哪个党?我入共产党。对不起,因为你爹是民盟的,加入民盟去吧。这不对呀,人家没有想加入民盟啊,人家知道他爹的民盟那都是当花瓶,说我想当共产党,我想真的当官,当石家庄市委书记,不让当。最后让人到北京去了,楚庄后来到北京去了,也到了民盟了。你看你爹是民盟主席,你不一定能当民盟主席啊,你看,但是你当个副主席还是没问题的啊。你看他们都是后代,都是这个,都是这个。这个其实挺不对的,是吧,挺不对的。你看梁漱溟老先生的书,有的时候民盟也出。为什么?仗着这老爷子属于民盟的老党员,老干部,也给他出。实际上后来民盟把他给开除了。但是民盟一看呢,他跟毛主席毕竟是好哥们。你看他后来开除了,他哪个盟也不是了,咱毕竟得有点人情味不,咱也给他出。所以你看他学生给他写的那个梁漱溟的年谱啊,然后民盟也出,说是民盟的人。其实这老头特别倔,“当初你们都把我开除了,现在出我的东西,我不让出。”那谁给你出啊?也不能人民出版社给你出啊,你也不是共产党的人啊。是吧,就这个情况。嗯,这挺有挺有意思的事。所以我们看,实际上这个梁漱溟啊,是毛润之养的一个士,养了一个士。然后没有听。大家都把毛润之没听就想的特别严重,就说毛润之这个怎么怎么着?话说回来了,刘少奇、周恩来说话,毛润之也没听啊。党外的一个老头说话,毛润之就非得听,党内的刘少奇他们说话,他都不听,说把刘少奇要掐下去。你这时候要求让他这个老头毛润之要听一个党外的话,你想想,这就有点太不对了,是这样子吧。所以我们看,就是说这个党外,但是党外的这个人呢,在这个时候他能说真话,是吧,能说真话,这就挺不错。但是就不要(把这种情况)太过度了,就是太夸张了。最后就是怎么样,就把他定格了,定格了。就这种场景容易被定格,就觉得,唉呀,这是时穷节乃现。你看人家这老爷子高风亮节,看人家,多干啥呀?你看毛泽东,人家说这么好你都不听,嗯,说得这么好你都不听。他有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情况,有的时候就是这个情况。为什么说当时没有听啊?有人说没有听梁漱溟的,造成了什么……这实际上是后来邓小平他们塑造的。历史是一种塑造的,这不是这个胡适先生所说的,历史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是吧?今天妈妈心情好,上幼儿园,来,宝,我给你梳10个小编。明天心情不好,宝,你自己梳吧。妈妈,你不给我梳我就不去。叮啷当啷的,蓬头垢面。去吧,一个辫子都不梳了。有的时候给你抓一把,去吧。就那个样子的。心情好了,可以梳10个辫子,来宝来,妈妈给你梳,是吧。心情不好,就直接往幼儿园一扔,也就齐了。其实就是那么一种情况,其实就是那么一种情况。另外就说怎么样,批了梁漱溟,造成了三农问题。如果不批梁漱溟,给人感觉中国就没有这个三农问题,就是农村农业和农民,其实不是,其实不是。为什么?因为他在一个历史的那个节点上,历史的节点上。也就是说为什么毛润之说,你对农民好是小恩小惠,为什么?因为中国要发展工业化。有人说了,甚至从乾隆,甚至从乾隆的爷爷,就等于康熙帝就开始,就怎么样,实际上历史坐在一条船上。就等于说什么样,历史有一种趋势,有一种大趋向。其中一个大趋向就是政府管的事越来越多,政府管的事越来越多。有的人呢觉得怎么样,西方政府管的事越来越多,人家叫福利社会主义,叫福利社会。中国政府管事管得越多,那叫越来越专制,政府怎么管事管得怎么越来越多呀?那你看这就不是一把尺子。政府管事管得越来越多,就有他的趋势,什么趋势?就是说社会化大生产,最后有些人在竞争当中失败了,管不管?再一个,就是资本家……政府要一点都不参与社会经济,有的时候怎么样,有的时候有可能面临崩盘。所以政府要和经济结合起来,这就是一个凯恩斯主义。是吧?所以说政府管事管的多有他的这个内在这个结构,有它内在的结构。但是你看,这是一个,还有的话呢,就是说呢,就是说工业化,工业化这是一个。就是说呢,要工业化,等于说是你看这个工业化的这个结构,这个时候,你要工业化,你怎么样搞你的启动资金?这个咱们以前也聊过,就是中国工业化没有那么多的启动资金。为什么?因为中国起来的时候,包括聊……聊什么,中国起来的时候,中国没有海外殖民地,没有海外殖民地。其他国家,资本主义发达国家起来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就是海外殖民地。产品倾销,原料供给,这是客观的来说,是吧,这也是事实。噢,这也是事实。所以说,你看中国的那个资金从哪儿来?从哪儿来?这就很明显,所以中国不能把海外的一些人当作自己的子民,殖民地的人,那只能把中国一部分人当作,那把工人当还是农民当?但是中国要发展工业化,自然是农民每个人都少吃一口了。所以为什么你看那时候城市里边这个粮票就特别吃香,就是商品粮,有定量的,有定量的。这两天我给老爷子——妞妞他姥爷——聊这个事,你包括说在工厂里边,他们是这个老水泵厂,现在叫强大泵业,但是强大泵业现在基本上也崩盘了,也不强大。强大泵业,那《强大赋》还是妞妞她妈妈——我媳妇——写的呢,她也算他们厂里面的才女,写了《强大赋》,在那挂着,叮啷当啷,在那门口一进来就是,整天念《强大赋》好像也强大不起来,是吧,怎么着怎么着,弄得还挺干啥。然后你看,抡大锤的一个月就40多斤,要一个月吃不了40斤,抡大锤就没劲,就要换小锤,明白了吧?但是他就得抡大锤,你要让他吃20多斤,吃28斤半,让他抡大锤,抡几天就把他抡死了,就这个情况。你要是你要怎么样,成为技术人员,你就吃得少了,你粮票就少了。你看都能达到这种程度,为什么?就是说农民生产粮食不容易,而且有一部分还支援世界革命,阿尔巴尼亚,阿尔及利亚,“两阿”,是吧,都是这个,越南、朝鲜就不说了。所以说你看,这个时候毛润之就说,你对农民好,但是你也得发展工业化,不要以为你梁漱溟你搞过乡村建设。你那个时候在广东不就依托的李济深嘛,你和李济深是哥们,谁不知道啊?李济深听你讲国学,听你讲啥的,听的怎么样?一愣一愣的。然后相当于传销似的,听得一愣一愣的。有几个国民党……这个国民党时代特别有意思,有些老军人啊,有的信佛,你像怎么样?你像陈敏舒老先生,陈真如,他信佛,他信佛,然后梁漱溟就怎么样,就根据他需要。唉,你信佛,我们就给你讲讲佛,你信儒就给你讲讲儒,你信道就给你讲讲道。反正总体来说,神神叨叨的让你信。到时候我们到那儿去就相当于主场,就怎么样,你是我的一个弟子啊,你要成了事,在那个地方干。因为国民党我们都知道,他是很崩盘的,就是怎么样,一旦地方实力派,然后他地位是很高的,等于这一块就是我的了,是吧,你到我这来就没问题,就这个。所以李济深到那去,然后叮啷当啷怎么样,他就跟着李济深去了,但是后来为什么又不行了?李济深后来又被蒋介石控制住了,又不行了。后来怎么样,换,换。一看冯玉祥的一个学生行,一个弟子,谁呀?这个韩复榘。韩复渠最早是在河南,所以说有一段在河南。在河南他们怎么样,他们叫村治,河南叫村治。为什么?河南那些人,人家就叫村治,就叫村治,就是乡村治理。搞了一段呢,中原大战,赶上三零年——洒向人间都是怨,一枕黄粱再现——搞不下去了,然后就停了一段,停了一段呢,然后韩复渠呢,中原大战以后把自己师傅,把那个冯玉祥给出卖了,把自己长官给出卖了,出卖的结果是什么?就等于说,蒋介石把这个山东给了韩复渠了。这就是怎么样,为什么1931年到37年,他跟着韩复榘在山东搞乡村建设。到了山东以后,他就怎么样,乡村。然后在广东的时候叫乡,然后在河南的时候叫村,后来想,乡村嘛,是吧,基本上在县级以下,是吧。要县政府咱就不好干了,是吧?这个保甲的地啊,乡里边啊,什么村里边啊,这咱们应该没问题。叫一个这个,叫一个这个。实际上呢他依托的是什么,依托的是韩复渠,为什么他搞不下去了?因为一九三七年日本人来了,韩复渠撒丫子就跑,长跑将军,跑的挺快。蒋介石说,“韩复渠,日本人还没来呢,怎么你就跑了?”韩复渠还挺有词,“日本人还没来呢,你怎么就从那个南京跑了?”“我有情况。”“我也有情况啊。”而且韩复渠还给蒋介石将军,就是说你要什么时候你回到南京,我肯定在你回南京的头一天晚上回到济南,不信咱拉钩。蒋介石不敢,嗨,你这人!结果后来蒋介石开军事会议,让戴笠他们把韩复渠给逮起来了,啊,逮起来了。因为日本人也来了,当时怎么样,当时特别有意思,特别有意思。1935年8月20号,正好那天就是梁漱溟他媳妇去世那一天,正好那天他媳妇——叫黄静娴——去世。他就当时就想,我最初想出家的时候,不想找媳妇,后来跟着陈独秀,跟着胡适,就是觉得人生也挺美好,需要找媳妇了,就想,唉呀,当时有一个好朋友,实际上大他好多岁的一个老爷子,但是和他是好哥们,“那个梁漱溟,你找媳妇你有条件吗?你有条件吗?你说道说道,我们现在相亲什么的,非诚勿扰,你说道说道。”“我没条件。”结果后来怎么样,他说没条件,这条件非常高,什么得贤惠得这个得那个,太高了,能给你生俩娃就不错了,还这个那个的,还没条件。就像陈寅恪似的,是吧,没条件。啥条件?看这个对象他爷爷是谁,不看对象,看有没有颜值,看人家他爷爷。是不是,这不是有病啊?陈寅恪就这样,为什么?看他爷爷,看他是不是世家,他爷爷跟我爷爷差不多,都是巡抚级别的,那没事,管她有没有颜值呢,是吧。最后真的有一个就是,你看陈寅恪他爷爷,这不是湖南巡抚陈宝珍嘛,结果找了一个人家他爷爷是台湾巡抚唐宇,就是唐景崧的孙女。结果一看一幅画,唉,知道人家这个对象他爷爷是谁,他就挺同意。唉,挺好。你还没问我呢。不用问你,从你爷爷就知道,你爷爷和我爷爷都是一波的,都是一伙儿的,好哥们,知道吗,然后知根知底,这咱俩这还需要看吗?咱俩这就不需要看了,是吧。这很有道理,陈寅恪先生后来就说了,等于说是他就有点魏晋南北朝这个劲儿,就有点魏晋南北朝这个劲儿,等于是世族,书香门第,得怎么样,得两家差不多,两家得差不多。他有还有。结果(梁漱溟)就说找一个特别温柔一点的。结果怎么样?他媳妇脾气硬,顶他。梁漱溟就脾气很硬,他很倔。结果怎么样?他希望他媳妇啊,温柔一点,但是他媳妇比他还倔。最早实际上梁漱溟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没想到想找一个温柔的,没想到这么倔,没啥好。结果后来35年8月20号他媳妇死了,他就觉得,唉呀,人死了,死了死了,盖棺定论,媳妇也有好的地儿。我就这么倔,不听人劝。听人劝吃饱饭,结果我媳妇比我更倔,等于能倔得过我呗,是吧,能倔得过我。有的时候,我要觉得这个事不怎么合理,不怎么合适,我媳妇有可能就拦住了。再一个,他就说——他媳妇死了以后,他就说——我媳妇跟我说了三件事,是因为至亲的人跟我说的,就是涉及到梁漱溟的这个立身行事。就说梁漱溟,第一,爱反复,最初答应一件事,但是后来不按那么办。爱反复,而且他媳妇忒较真,特认真,你说了这么办,就得这么办。但梁漱溟说了这么办呢,往往往反方向办,爱反复。他媳妇说,你看你说了半天,说了不算,说完以后怎么样,还老爱反复,你这就不好。你号称搞儒学,君子应该一诺千金,弄了半天结果没想到老变,老变,这不好。再一个怎么样,你这人看起来挺大方,其实不大方。看起来挺敦厚,其实不敦厚。说不敦厚吧,也敦厚,但是敦厚呢,给人感觉还露痕迹。就是怎么样,就是没有发自天性的那种敦厚。表面看起来,你看我大方不?大方不?人家他媳妇说了,大方的人从来不说让别人看,是吧?有两块钱,你自己宁肯从勒泰走回去,你得给这个同学,这才叫大方。哪能说你看俺钱也不多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那你叫大方啊?,那叫抠。是这样的吧?所以你大方你是做出来的,这就不大方,这就不大方。实际上你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再一个你心硬,为什么?你看你有两个儿子,一个梁培宽,一个梁培恕,一个宽,一个恕。你让这孩子宽恕,你对这孩子不宽恕。为什么?孩子跟没爹似的。对吧?过一段吧,他学生请他到那个地方,有的时候三五个月不回来,把人怎么样?娘几个就在那撂到那了,就撂那儿了,各方面怎么样,人家还得打点。你说人家从北京,你说人家大宅门里面出来的,从北京叮啷当啷的,到山东,到邹平,各方面的事都得自己打点,他就不管了,他就不管了,等于说放羊。然后说,我就是为了历练你们,还有说的。你看你这人硬,为什么?你对自己至亲的人就怎么样,没有感情,这有点可能“倒是无情却有晴”。这一点你就想想,毛润之对杨开慧就没感情,是吧?你看你要是干什么的话呢?你得带领着彭德怀,去怎么样,去劫狱去,把杨开慧给劫回来呀。但是你这时候怎么样,跟贺子珍都已经在一块生活了。贺子珍是双枪老太婆啊,贺子珍双手可以使枪的。应该带着贺子珍一块去,一块去,等于说是把杨开慧给救回来啊,是吧。结果怎么样?不仅不救,还……救回来死多少人,那有的人在所不计,在所不计。为什么?你看李云龙,“你们嫂子被鬼子劫了,怎么办?”“咱们是为了打击日本帝国主义嚣张气焰。”“别说那么多,你们怎么办?”“抢回来!好跟我去!”你看为什么李云龙是爷们,有情有义呀。就这个呀,是吧。所以就说你看,其实梁漱溟也是这样。到处四海为家,四海为家,很不容易。就是说不能两全,往往都是人家他媳妇,跟着孩子一块,跟头咕噜的,很不容易。基本上就是——他就说了——跟他没有享受过一天好生活,没有享受过一天。你看二四年他就出去了,跟着那个李济深,找朋友去了,找哥们去了,失联了,失联了,叮啷当啷的。然后经常飘着。到了三一年,到山东,这算是比较稳定。那中间这么多年他都干嘛去了?梁漱溟那样的人就有点这么一个劲,这可能是那种时代的那种……也不止是梁漱溟一个人,嗯,也不仅是梁漱溟一个人。因为那时候也没有电话,经常容易失联。现在没电了容易失联,带着充电宝,是吧,多做点准备,是吧。那时候真的不好,因为你写信,你说那个时候那个地方被别人占了,他信也寄不过去了,是吧,就这个情况,呃,就这个情况。所以说这个这是非常非常,这个就等于说,这对梁漱溟就有一种很大的那种,就是他媳妇,是这么认识的。所以说他媳妇死了以后,他觉得,唉呦,我不能再找了,不能再找了。这两个孩子小,媳妇一天好日子没过,有一段就没有找。结果后来的话呢,到了广西,到他老家,唉,大家伙就开始跟他说,为什么?有个老姑娘,40来岁了,唉,就等着他呢,等着他呢。给人感觉这个老姑娘,人生有一个大事因缘,就给人感觉等着梁漱溟的,40来岁,这肯定这嫁不出去了。这40来岁了,你想想,这有的当奶奶了啊,这耽误了,耽误大事了,耽误两代。是这样子吧。结果呢,在广西抄一个,这是很有意思的啊。你别看他是广西人,老家广西,他其实在抗日战争以前没有怎么去过广西。因为从他爷爷、老爷爷那一代就已经落籍咱们这个等于说,咱们这个河北,落籍咱们河北,涿州啊什么呀,就大兴,那时候都属于宛平,这都属于咱们河北的,落籍这儿。再一个呢,梁漱溟这个人啊,你看最先他弟子给他编的这个年谱啊,说他是汉族。后来呢,咱们落实少数民族政策,他又变成那个蒙古族了,变成蒙古族了。他怎么样?他是蒙古族皇室,真的是也先帖木儿,真是,真是皇室,那真的金戈铁马。所以你发现他长着特倔,长得不像广西人,长不像广西人。唉,广西人长得吧,你看那个山啊,那个水啊,长得不像广西人。有几个人我一看就是说,就不像汉族。你比方说那个李四光,李四光是个美男子,那个年轻的时候绝对是小鲜肉。李四光一看就具有少数民族血统,蒙古族,就这样。所以有人还写过一本书,说蒙古族学者,把那些蒙古族的,萧乾,萧乾也是蒙古族,孤儿寡母,就是写报告文学的,当过中央文史馆馆长,翻译过尤利西斯。在抗日战争时期呢,他在哪?他在英国留学,最后怎么样?就是1944年那个盟军到德国的时候,然后占领德国的时候,他跟着盟军,然后进行了那个报道。因为他是大公报的特约记者,以前是大公报记者。所以说萧乾这还是比较,比较蒙古族。还有一个马克思主义哲学家,艾思奇,云南人,云南人,也是蒙古族,艾思奇。在三四十年代啊,没有人不知道艾思奇,这宣传马克思主义,宣传得一愣一愣的。但是现在基本上大家都不知道了,证明马克思主义教育现在在衰落,现在在衰落。这些当时写马克思的,包括当时翻译马克思的,那是挺危险的事。你翻译了《资本论》,你翻译了什么,人家不一定给你稿费。那悄悄的有一个什么三联出版社的前身,什么生活呀,读书啊,新知啊,悄悄出了也不错。有的时候出来以后怎么样,也不能说是那个,也不能干啥,也不能说是马克思,也得化个什么名,呃,也得化个什么名,也得那样,那时候就这种情况。这么几个人啊,这么几个人啊。到了那以后,然后怎么样,他就在抗日战争时期,他那个时候就因为他那个依托的这个韩复榘,然后没有把山东这个地儿维护好。话说回来了,阎锡山在山东,阎锡山也没法在山东抗战,为什么?日本从那个地方过来的,从徐州过来的,台儿庄,他从那过来的,是这样子吧?你没有办法。你要如果说有个黄河,你看阎锡山,其中有一个,有个黄河作为一个依托,作为一个依托。是这样子吧,所以说,你看阎锡山就可以。我们共军三个师不就是依托阎锡山吗?是吧,晋察冀、晋绥、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115师、120师、129师,是吧?这不都是依托于这个嘛。然后你看,他没有这个依托了,没有依托了呢,他怎么办?他就难了,他就特别难。然后当时在抗日战争打起来以前,有识之士,像钱学森他岳父——蒋百里,就已经怎么样,已经很明确,日本人怎么样,要怎么过来,《国防论》,要怎么打过来,怎么回事?正好35年8月20号,就是他媳妇黄靖贤死那天,结果没想到怎么样,唉,作为老辈人蒋百里过来访问他来了。他说我媳妇死了,我正念经呢,您走吧。他媳妇死了,他正念经呢,正超经的,觉得唉呀超度一下。唉呀我对我媳妇……一天好日子没享受,唉呀,我就怀念怀念,怎么怎么的,你走吧,以后咱们再说吧。后来他写过关于蒋百里,就是和蒋百里先生这个渊源,印象特别深刻。正好他媳妇死那天,蒋百里过来,就给他谈。因为他在山东呢,为什么?因为蒋百里认为中国抗战的这个什么呀,主要在于基层,主要在于基层。他在山东搞乡建啊,他怎么样,他实际上就是,他搞的什么呀,搞的是……我就说为什么梁漱溟和毛润之有这么深的渊源呀?他搞的其实就是毛主席搞的。但是现在大家伙把梁漱溟先生弄成神了,都不认为他和毛润之搞得一样。就是毛主席建国以后,就是基层社会是怎么建立的?其中有一个是人民公社,人民公社。也就是在人民公社时期,你在那个时候你吃不饱,你也没法走。实际上是政社合一、政教合一的。政社,就是说人民公社,那个人民公社革委会主任。社就是人民公社,政治和这个。这个社呢,本来是合作社,本来是合作社。但是这合作社也不是说你自愿就能合作起来的,是党领导着大家伙弄合作社。合了以后吧,你退不出来。你敢退?你说我到城市里边去。你敢到城市里面去?你不能到城市里边去。城市里面每个月都有多少斤粮食呢,你到城市里面去怎么着?你在火车站,在地道口,就把你收容了。你看咱北站一边,原来不就是石家庄收容站吗?(学生问:如果短期内的到外面行不行?)短期内的到外面,你也长不了。你到哪行啊?你到军营里边行,比方你有亲戚当解放军。所以说怎么样,中国农民其实也有很深厚的生存智慧,低指标,瓜菜代,老头老婆死得快。嗯,然后许三多他爹,“唉,我看俺三多去呀”。然后怎么样,“三多,俺来看你来了”。三多的连长就得接见,就得让老爷子吃。吃完以后呢,三多说,“你吃完就走吧。”“啊,我刚来,你就让我走啊,我怎么也得吃一个礼拜啊。”为什么?吃不饱啊!老家怎么回事啊。所以那时候,就吃大户,吃解放军。就是你们家里你是军属,你就到部队去,到部队去,至少能吃多少日子算多少日子吧。而且能多少人去就多少人去,能仨人去干嘛俩人去啊?是这样子吧。所以怎么样,为什么?部队就相当于北朝鲜——先军,部队绝对是有保障的。甚至有部队的老领导,看到老家就是一点粮食都没了。老领导就说,怎么样,啊,军民鱼水情,一点粮食都没了,不行,咱得给老乡送点粮食。其实怎么样,是他的老乡。明白了吗?明白了吗?是他家。但他不能说是他家,显得他自私,知道吗?军民鱼水情,咱们是老乡,过不下去。过不下去的老乡可多了,你怎么不到处送?你不是活雷锋,你不能把军粮都送出去啊,但是你送一部分军粮是没问题的。包括咱们现在有一个,昨天晚上我看到的,咱们河北省的那个等于希望将军——赵为忠将军——希望将军。因为他就说,他自己的钱,再加上募来的钱,有1000万。其中有一个就是这个将军,自己的老部队,老部队,“你们也给点钱呗”。是吧。还有老战友,还有老部下,老部下。你说他是将军,肯定是省军区里面政治部主任这一级别的,是吧?然后就等于说是动员能力强啊,动员能力强,是吧?有的时候老部队,你看,本来他就领导老部队,你看你看,老首长来了,所以他那个老部队呢,可能就是怎么样?每年得准备一点钱,让赵为忠将军去怎么样,进行希望工程的这种支持,善款呗。赵为忠说了,咱们作为老部队,不应该支持嘛?应该应该。那就得支持。既然老首长提出来了,你能驳他的面子呀,是吧。等于每年呢准备好,总有一部分,总有一部分这个东西,总有一部分,是吧?啊,总有一部分。部队积下来点东西那不容易啊?是吧,有的时候甚至老部队就退役的车,来给俺这个村里面,这个村里面有卡车了,是样子吧,那就更厉害了。但就这事,那车也不能随意退役,就说这个事,噢,就说这个事。所以这个挺有挺有意思。蒋百里先生早就叮嘱他了,就是山东在中国国民抗战中的重要作用。就是什么,他就认为梁漱溟搞了很多,梁漱溟搞的是什么呀?梁簌溟搞的其实就是毛主席建国以后这种政教、政社合一。梁漱溟可以给韩复榘推荐县长,而且他一推荐,韩复榘怎么样,就盖个戳,就任用。等于那些县长往往好多人都是他的弟子,都是他的弟子。然后怎么样?每个乡里边的负责人也是,每个村里面也是。村里面谁说话算数啊?然后村支书,没有,这是现在。村长也没有,谁呀?等于乡村学校的校长。等于校长兼任村长。所以为什么他在那个底下那些学生,有些担任村长呢,建国以后被当作地主,被当做恶霸,就给除了。有的人缘不好的,甚至就当作反革命。后来老先生写一篇非常悲痛的,就是建国以后,他的那些学生,有的那个境遇就特别不好,为什么?得罪人了。你看上里边吧,你说你是学校里边的校长,但是这个县里边或者县以上说怎么样,你得征兵。校长也得负责征兵。因为他没有基层组织了,基层组织都是梁漱溟这些所谓的学校校长,学校校长担任基层组织,他就征兵。然后人家农民就说了,征了兵以后,俺们楞子他去了以后打仗能死吗?死不了!谁说打仗他死不了?最后过两天,得了,进来一个烈士,打仗死了。你说死不了,俺们才让那个孩子干啥征兵征去的。死不了,是,他打仗的时候,他藏着点死不了。他不藏着,冲啊!能死不了啊?举着炸药包,能死不了啊?堵枪眼,能死不了啊?那你得看情况吧。你也没告诉俺们啊,你当老师的,你良心大大的坏了。所以说,他的很多那个什么呀,就包括在抗日战争时期,为什么?因为他们山东有很多游击区,没有根据地。游击区既有共产党,为什么?我们八路去了,有一支,是罗荣桓。既有共产党,又有国民党,还有怎么样,还有那个等于说是伪军。犬牙交错,犬牙交错。所以他去了以后怎么样,就发现有的地方是怎么样,是共产党,把他这些学生组织的军队给杀掉。有的地方是日本人,把这个给杀了。他就怎么样,感同身受。就发现有的,甚至国民党和共产党,两波怎么样,两波互相……,还有日本,进行这种博弈,就类似于沙家浜,阿庆嫂那个地儿,就那样进行博弈。他就发现怎么样,就是国民党、共产党,他就有一个,就对中国抗战就觉得特别忧心,为什么?就国民党、共产党在打着打着日本,有可能就得打起来,就是抗战能抗到什么时候?老先生就唉呀……这时候到重庆,蒋介石也不搭理他,蒋介石正忙活着呢。因为三八年以后,从武汉来到了重庆,跟头轱辘的。所以怎么样,他就到延安,他自己就琢磨琢磨,到延安去吧,我问毛润之吧,国民党、共产党怎么办?然后跟毛润之两天晚上等于说是通宵的这个谈话,就这个。这个以后,毛润之说,咱们肯定得打日本,最后中国肯定胜,早晚的事!啊,发现这毛泽东这,怎么这么厉害啊?因为毛泽东想好了,你这玩意,绝对的,是吧?要是日本胜了,我们共产党肯定胜不了,是吧?但是如果抗日战争时间短了,那国民党的有生力量没被消灭,我们也胜不了。所以为什么论持久战?这和蒋百里先生弄到一块去了,噢,等于弄到一块去了。啊,这样一弄吧,他就觉得毛润之很神,觉得特别神,就是对抗战有这么大的这个自信,为什么?要没这么大的自信,共产党就会没了,共产党就没有了。比方说很快就胜利了,速胜,等于说是很快就把日本清走了,那接着就解决国共之间的问题,由民族矛盾到阶级矛盾,那是很快的。是吧,所以说他想的就非常非常明白。回去以后他信心怎么样,就特别足。他就发现怎么样,抗战的前途信心很足,但是怎么样,国共之间能不能合作?所以他就开始奔走国内和平。这老先生就带着这个问题,国民党、共产党能不能合作。我是给国民党、共产党都能说上话的人啊,我就要这个。最后到了四六年以后,结果国民党、共产党都已经中原大战,这个时候就不是中原大战,就等于说是解放战争。这个时候他就发现怎么样,发现已经没有自己说话的空间了。国民党、共产党都得把这一仗打下去,所以他就退了。退了以后呢,他就为了把山东那些学生,他有一个活路,有一个出处。再一个有他游憩的地儿,就是说他什么时候累了,他就弄一个学校,等于勉仁中学,是谁呀?是四川的民生船运的卢作孚先生,卢作孚先生。所以为什么他说怀念最好的朋友,他那么多朋友,他朋友多了,最好的是卢作孚,为什么?卢作孚没给他要钱,北碚那个地儿,没要钱,就卢作孚让他弟弟给他弄个地儿,给他很多钱,让他弄中学,勉仁中学。后来怎么样,还弄一个书院——勉仁书院。他没事的时候,参政议政之余,他就在那书院,给那些学友们聊一聊。还有的时候还让自己好哥们熊十力干什么呀,给学生们讲讲书。号称抗战三大书院,抗战三大书院,还有一个是这个马一浮先生所弄的那个乐山的那个复兴书院,还有一个张东旭先生那个云南民族文化书院,这是抗战时期的三大书院。这个老先生呢,在四六年以后,觉得国民党共产党都得憋着劲儿,他到四九年怎么样,他就开始写作。就是他觉得共产党就要成事了,他就怎么样,他就给共产党,他什么时候这个老先生都能找到自己人生的那个支点。他跟共产党怎么说?就说我要建设新中国,但是你们共产党不了解旧中国。所以我就写《中国文化要义》,你们知道中国文化是怎么回事啊?不知道啊。不知道我已经告诉你了呀。所以说怎么样,毛润之以前对他评价非常高的。你说抗战的时候,你说在延安窑洞里边,哪有这么大的腕,你说叮啷当啷的,风尘仆仆的像梁漱溟去看他去,而且还看过两回,四六年还看过一回。“润之你能行吧?”“我能行,不要以为日本……日本鬼子走了,没有事啊,我能行啊。”怎么能行啊,能把蒋介石打败。三八年你看我来,是看能不能把日本鬼子打败,没问题啊,是吧。这时候能把蒋介石打败,唉,这都挺有自信。所以,就是说蒋介石成了事儿,蒋介石也得让他当参政员。他本来就是参政员,本来就是参政员。然后毛润之成了事呢,毛润之怎么也得让他当一个正部长级别。毛主席也特别有意思,在西柏坡的时候,很多民主党派的老头从香港坐船到天津,从天津到了西柏坡。那些人,特别是湖南人,跟毛主席在水库一边,那时候还不是水库呢,在那转圈,“润之啊,你好伟大呀,你好伟大呀!”毛润之啊,你太伟大了。“讨嫌啊,讨嫌啊!”讨厌讨厌。用湖南话,很多湖南老乡。为什么?我来了以后,润之啊,我为什么说你伟大,你得给我当个官。因为蒋介石他们那波就那么兴的,你看孙中山搞辛亥革命。唉,先知先觉,后知后觉,不知不觉。05年你当同盟会员,怎么也得省长、部长干干。到了1911年之前也参加了同盟会,也得给个县长干干嘛。1912年以后连鞭子都没绞呢,你就活该当老百姓,活该在大宅门守门,明白了吧?这些民主党派那些老头啊,奔走相告,赶紧到西柏坡,润之怎么样,正论功行赏呢,给官了。结果怎么样?他不去,润之到处托人,梁漱溟呀,梁漱溟呀。他就不来,这个人很有个性,很有个性。别人怎么样,赶紧到西柏坡去,他不来,他不来。结果怎么样,结果等于毛主席从苏联回来了,从苏联回来了,这时候他才来了。毛主席说,“唉呀,你终于可以出山了,很难找你呀。”还很难找,知道吗?让你来还不来,官都分得差不多了。但是你来了,我得给你找个官干。这就是因人设事,是这样吧?实际上很多民主党派就是找个官干,什么森林工业部部长,这个部长,其实就是找个官干,就为了找个官干,就弄一个这个部长,是吧?但是那个时候共产党很有感恩意识。你看在人家李书成家里开个会,就是共产党一大代表有个叫李汉俊,李汉俊是在他哥哥家,他哥哥回老家武汉了,他拿着钥匙,来,大家来,哥们,来开会来吧,开了。所以怎么样,就在人家开的会,结果老先生怎么样,成为共产党的农业部长。“唉呀,不能白在你家开会呀”为什么?因为以后要征用你们家当共产党一大的纪念会址,知道吗?不能白在你们家开会,那是人家的产业,你想想,这家伙,在上海,一大会址是人家的产业,那得多少钱呀?知道吗?结果这位老先生就当了农业部长了。因为他弟弟已经死了,李汉俊,成为革命烈士了,所以他哥哥李书成,农业部长,就这个。那时候还是非常……你看有一个老太太,搞民主救国会的,史良,司法部长。那时候好多部长都是民主党派,证明民主党派支撑,和共产党一块,等于组织怎么样,联合政府,作为联合政府。所以说这梁漱溟来了,肯定得给他一个。但是第一,来的晚,来得晚我也得给你一个。这时候可以出山,毛泽东等人揪住他了,就得出山,你不出山你对不起我,这么好的感情,你不出山谁出山呢?别人还抢着在西柏坡巴结我,我都不搭理他们呢,知道吧。结果怎么样,他就说我可以留在党外,党外的作用更大。尽管梁漱溟五三年以后,他又为农民说话,毛润之就想歪了,就认为怎么样,蒋介石要反攻大陆,为什么梁漱溟要留在党外呢?就是蒋介石来了以后,他就会给蒋介石说,唉呀,介石兄,你看我没有反正,为什么?毛润之想着那些人,差点架着我从重庆出来,我都不去,我都不当官。为什么?我迎着你呢。后来毛润之就想,想到这一点了,就觉得怎么样?你有骨气,你是知识分子,就言下之意怎么样?等于共匪来的时候,我没出山,我向王夫之学习,就那个劲,就相当于明末清初那些移民,就有点那个劲,我没出山,等于我没附逆,等于迎着。国民党一来你想想,那尽管以前梁漱溟和毛泽东他们没少给国民党捣乱,但是国民党有的时候吧,他记几分钟的仇。国民党记仇不能记的太多,国民党那些人就有点小孩玩家家。你看汪精卫开会,开除蒋介石,开除他6个月党籍。蒋介石开会,开除汪精卫9个月(党籍),这不开着完呢吗?有的已经怎么样,已经5个月了,你开他6个月,等于再歇一个月,接着上岗。为什么?再歇一个月自动恢复党籍。我们一旦开,得把你开到八宝山,开死你!周永康把你开除党籍,你还准备有恢复党籍那一天呢?除非把你搞错了,像刘少奇似的,重新恢复你党籍。否则怎么可能再接着恢复你,接续呢?这个特别特别有意思,这个特别特别特别有意思的一个事。所以他就说建国以后,他就认为我们党怎么样,我们党没有尊重中国传统文化。所以为什么你看他就对中国传统……为什么后来毛润之搞得那么疯狂?他就认为怎么样,没有宪政。所以说你看,老头在1978年到1982年,还成为——等于说全国人大宪法委员会的委员。你说哪个搞国学大家的,成为宪法委员会委员。而且只要宪法委员会开会,每回还都得发言,积极的不得了,积极的不得了。你看我们为什么能出现这个,就是没人能制约毛主席啊,结果他脑子一疯狂,那我们都得跟着发疯啊。他就是这样,结果他说了这个话,大家伙还批判他。啊,你对毛主席太不恭敬了吧!这个老爷子还是蛮有意思的一个人,可以说是元气淋漓,元气淋漓,酣畅淋漓的一个,这么一个老先生,啊,这么一个老先生,非常非常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所以说,我那个第一篇——致梁漱溟先生的一封信,其实就是叙述一下我和梁先生那个渊源。八五年还是八六年啊,在人民大学见过这个老头一回,但是这老头呢,在他的文集里边也没有说到人民大学开会这件事儿。但是我就不会错,就是我见过他一回。对襟小袄,千层底的布鞋,然后瓜皮帽,然后带着眼镜,然后在那坐,一坐一个多小时,非礼勿视那个劲。老先生那家伙,仙风道骨,那真是……八五年,老先生八八年去世的,他跟毛润之是一年的,多活了12年,毛润之是七六年去世的,他是八八年,他是八八年。所以说这样的人物,我觉得,就是在我们这个百年中国当中啊,我觉得少见。为什么少见呢?就是很多老头吧,人生有两段,人生有三段。有两段的,就是上半场、下半场。就是上半场是怎么样,是酣畅淋漓,下半场自我检讨,就这样。有三段的就是他的学生,就是跟他有很深厚渊源,但是又曾经闹得挺掰的冯友兰。第二段呢,然后狗血喷头。但是毛主席一说冯友兰你得加入那个梁效,成为顾问。这让香港一说就是四大无耻之一。但是冯友兰在1978年以后又开始重新寻找自我,等于海阔天空我自飞,等于冯友兰她姑爷就说了——等于他岳父——第一段,建国以前是寻找自我。第二段建国以后,失去自我。第三段改革开放以后,然后我岳父又重新寻找自我,重新寻找自我,就这样一个阶段。但是人家梁漱溟老先生,人生就一段,就一段。为什么?他比共产党还共产党,他第一本小册就是《细述社会主义》,就是不知道从哪儿编一点。他英语水平也还可以,看报纸什么也都没问题。然后弄点社会主义。他为什么和毛润之有这么深厚的渊源啊,其实怎么样,他也有很强烈的理想主义色彩,也有很强烈的乌托邦的这个性格特征。因为他搞的那个乡村建设,实际上所谓的那种政教合一、社教合一,和毛润之的人民公社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毛润之比他搞得更绝,让大家伙农民一块上工,队长敲完钟以后,大家扛着锄头,来,一二三,还想着一块喊号子上工似的,就那个。差不了,差不了多少,差不了多少。也就是说,你看在浪漫、在乌托邦这个方面,所以有人称老先生为浪漫的补天者,称为他浪漫,也是这种情况。但是这个人怎么样?他永远就是说,不忘我自己的这个初心,总能够找到,就是说,哪个问题这个时候在纠结着我,就围绕着这个问题,就不断地进行这个琢磨。然后琢磨的差不多以后,然后我就开始,我就想着应该行动了,我就付出行动。所以说你看老有人说他是哲学家,但是他在那个八八年,就头去世之前,参加的最后一次会议,他就说什么呀,不要说我是哲学家,什么意思?他就觉得冯友兰他们是哲学家。他们这些哲学家呀,实际上是两节的,就是他的这个想法和他的作为是两节的,就是人格没有统一起来,没有他这个生机勃勃、酣畅淋漓的这个人格,活泼泼的,没有这个东西,没有这个东西。所以冯友兰那么容易失去自我,是吧?就这个,然后呢,费孝通说他是思想家,费孝通就说,这是一个思想家,怎么怎么着,甚至还吹捧他、赞扬他、赞赏他,就是梁漱溟先生之所以成为思想家。但是呢,梁漱溟先生就说呢,我是一个本着思想行动的人。等于说你说我是什么,我就说不是什么。你说我是哲学家,我可不能跟冯友兰是一波的,人家让你当梁效,你就非得在梁效,成为几大无耻之一。所以后来你看,冯友兰过生日,冯友兰他闺女宗璞说,请老先生干啥。老先生怎么样?正好他儿子在一边呢,“啪”就把电话挂了。我不去!“啪”就挂了。然后那个宗璞呢,因为是散文家,就怎么样,就把老爹丢人的这一段吧,然后呢,就写的就挺干啥,就说我老了,我出不了门了,怎么怎么着?反正就说这个。其实怎么样,同样一个电话的事,你看历史的这个真相就有两种。如果说人家梁漱溟先生的孩子不写点关于梁漱溟先生的东西,岂不是现在市面上,等于说宗璞的一种说法,冯友兰他闺女的那种说法呀,是这样子吧?其实后来他们到梁漱溟家里去了,后来获得了梁漱溟先生的这个,等于说是原谅。第一,咱们是师生辈。第二点的话呢,毕竟有多年的老交情,等于获得了这种原谅。这位老先生就是人格的这种操守,这种底线伦理,啊,这种底线伦理。所以这样的人,我觉得就是怎么样,就是难以概括。只要你一概括,你就发现怎么样,实际上就有点把他定型归类,然后实际上他就已经不是那个真实的梁漱溟了,就难以概括他。现在基本上这个假期市面上所出的,通过孔网,所有关于梁漱溟研究的东西,差不多我都搞来了,因为有孔网,这很方便,都搞来了。然后他各方面,各种……实际上你发现,不管从哪个角度理论,都差不多。都得说梁漱溟先生这几段,比方说教育家梁漱溟,教育家梁漱溟,他也得说他这几段,说他这几段。说哲学家梁漱溟,也得说这几段。然后乡村建设也得说,因为他是一个全人格。你发现不管怎么说,不管是浪漫的补天者,什么最后的儒家,不管从哪个角度,基本上梁漱溟是全人格,全这一辈子,都得说,你不说就没法……你要说教育,非得说北大这一段,或者勉仁书院这一段,可不是那么回事。为什么?他认为他办《光明日报》,《光明日报》的前身是《光明报》,这是老先生在香港,珍珠港事变之前在香港办的,他办的,他办的,他是创刊人。包括民主同盟,就是那个政纲,就是他在那发表的,他在那儿发表的。然后你看他认为办报也是搞教育,你看你认为办报怎么样,等于说怎么样,自媒体,或者媒体人梁漱溟,他还是办报的一个人,但是怎么样?但是他不认为,他认为也是搞教育,他认为也是搞教育。就是你那个教育,和他理解的教育,不是一回事儿,不是一回事儿。所以说你看,有的东西你非得说他办学校的这段是教育,他的教育行动,教育活动和教育思想。其实不是,他说我办报也是,也是。他等于说他有他自己的这一套东西,而且强烈到什么程度,大家有的人认为他简直就是顾盼自雄。为什么?就是从香港,就是最后有一些人弄个小船,乘着小船。有的人也晕船,最后找了那些香港的黑社会,人家有些人,等于是帮会在船运界,人家能找到船,等于是渔民有人入会,然后能找到这个船,然后能怎么样,能回来。能回来,有的人就抢啊,就不行,受不了这个颠簸怎么着?然后有的时候日本鬼子还过来扫荡,还扫射。但是怎么样,但是梁漱溟给人感觉,淡然自若,淡然自若。就说怎么样,这船肯定没事。为什么?我的事还没干完呢!我的事大了去了,我要死,天地必为之变色,我是能轻易的死的人吗?知道吗?所以我说这太吹,太干什么了。他真是那样,就是那种气象。真有和他一条船的人,一块乘船的人,知道吧。他那种淡定,他那种道行,真的是那样,真的是那样!特别神,就是一身而系天下之重,给人感觉是达到天地境界的一个人。他学生冯友兰不是说人有四种境界吗?是吧,就是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最后一种境界天地境界。实际上冯友兰整天喊着天地境界,整天达不到那种天地境界。但是梁漱溟先生也不喊天地境界,其实他就是达到天地境界,达到天地境界。你要规范他,你说他是大儒,但是怎么样,他居然写了好多关于宪政的(文章),你说哪个儒家非得这么搞这个宪政?但是现在很多叫儒家宪政主义的,让秋风他们倒挺把老先生……啊,老先生在咱们前边了啊,又是儒家又搞宪政。这不现在秋风他们都这么搞,姚中秋,以前翻译《哈耶克》的,就说现在什么华夏文明之道,这个那个,华夏治理,都是这个。你发现怎么样?你发现现在有一种新的东西,你就到梁漱溟先生那翻,你发现梁漱溟先生早玩过了,早玩过了。这真没辙,这真没辙。等于说这个总是那么活泼,总是那么应对时代最重大的——如果说哲学是时代精神的那个高度的浓缩和精华,那个概括,时代精神的一个反应,那么梁漱溟先生真的就是,一辈子就是,通过近百年的这个颠簸,实际上是一个时代精神的一个浓缩,时代精神的一个浓缩。所以他这个人,我觉得对于了解就是我们那一段中国走过的那个时代,我觉得可以说是最好的一个参照,最好的一个参照好,我就聊到这儿吧。 (2017年3月4日,石家庄勒泰查令街书店演讲,主持:韩松,整理:杨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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