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管办主任张军萍告诉记者,上海康城小区不仅是闵行最大的居民住宅小区,在上海也可算是数一数二的特大型住宅小区,其总面积约208万平方米。一期、二期居民分别已于2001年和2004年入住,三期自2006年入住,四期则在2008年入住。 “一期二期的居民自住率挺高,三、四期开盘时来了不少浙江炒房团,不少大老板一下子就买下多套房,全部委托给中介出租,导致大量房子被二房东控制。”据张军萍估计,被小区内二房东租出去的房子在群租房中要占到将近一半左右。 翁培芬告诉记者,光四期就有十几个二房东,一般每人都掌控着十多套房子,小区附近中介遍地开花,很多中介自己都在做二房东。罗先生透露,还有的二房东一人就掌握了上百套房子。 另外,康城中不少大房东已经“杳无音讯”,翁培芬表示,由于康城已经连着换了3家物业公司,很多购房时的房东登记信息早已缺失,很多群租房里完全没有业主信息。 而实际上,自2009年以来,对于康城的群租整治从未间断,一直在进行,但效果却始终不尽如人意。 “群租整治的反复性很大,这些年,群租户基本都维持在上千户以上,最高时要到2000多户。莘庄镇党委、政府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但回潮率依旧很高,有时上午整治了,下午就恢复了。”张军萍说,“我们组织相关力量、队伍进行专门整治需要很大成本。但群租户的成本就是几个隔板,整治完了,他们继续装上隔板,又跟没整治前一样了。” 罗先生表示,虽然小区有保安、保洁和地面巡逻共270名工作人员,但仍难以应付因群租带来的大量投诉。 业主声音:四五年后才发现房子被群租 上海康城小区,居改非、群租问题屡见不鲜,违章搭建问题也屡禁不止。 记者 朱伟辉 图 住在瀑布湾道一栋住宅楼底楼的郭先生虽然是楼组长,却也饱受群租之苦。 “我家底楼有个小花园,最多的时候一天能从园子里捡到二十多个香烟屁股。我观察过了,香烟屁股有好多种牌子,显然不是固定一个人抽,有很多人抽,肯定是楼上的群租户。”郭先生说。 郭先生说,他以前在小花园里晒被子,经常看到被子上有多个香烟洞,后来怕了,就不敢再晒到小花园去,只能晒在阳台上。 另外,郭先生和也在康城自住的朋友都遭遇到了停车难、噪音等问题。“小区里到处都是租客、居改非的车,到了晚上地面上根本找不到停车位,所以我宁愿花一倍钱停在地下车库。”郭先生说。 更让郭先生朋友难以忍受的是由于楼上群租房没有铺设地板,每天清晨五六点,楼上的孩子便开始拖着凳子走来走去,发出各种刺耳噪音,完全无法再让他入睡。 郭先生说,目前康城的房价是周边地区的“洼地”,连2万元一平方米都不到,“这全是群租惹的祸,如果这次整治能把群租户、居改非赶出去百分之五六十,就会有很大改观。” 康城四期业主卢先生2006年购买了一套三室两厅、130多平方米的房子,之后便长期交托一家中介出租,而中介在委托出租合同中写明:为了避免房东和租客直接联系,跳开中介,房东不能获得租客联系方式,也不得上门查看。 随后四五年,卢先生便一直放心地在香港工作,从未去自家房子看一下,也未委托他人查看,至今也没有回沪。 直到今年8月前委托租房合同快到期时,中介的一个询问是否续约的电话引起了卢先生的注意。中介在电话中提及:“如果房子用于群租,是否也可以?”为此,卢先生委托住在上海的弟弟查看房子情况。 “进去一看吓一跳,客厅用木板隔了三间,一共有6间房,估计住了至少10个人,房子脏得一塌糊涂。”卢先生弟弟卢林(化名)告诉记者。 卢林表示,他随即跟哥哥商量后,要求中介立即收回房子,但在跟随中介收房时,却遭遇二房东各种阻挠。由于二房东不肯还房,卢林只能投诉至居委会,居委会随后将其上报给康办、房办,经过多次联合整治,将近半个月后,二房东才总算“偃旗息鼓”,从房子中撤走。 【分析】 康城群租为何屡禁不绝:整治成本太高,违法成本太低 自2009年开始,相关部门便一直对康城群租进行整治,也曾多次采取规模较大的集中整治,为何康城群租户始终维持在千余户以上,群租现象不断回潮? 难点1:技防系统难落实 上海康城综合管理工作办公室主任张军萍告诉记者,首先从物业来说管理难度特别大,因为康城有1.25万户,而物业人手有限,很难通过简单的人防来遏制“群租潮”。 去年物业和业委会希望通过技防来进行遏制,首先就是要安装楼道门禁系统。“我们希望按照限定一户人家发放三到四张卡,其余人员出入需到物业公司办理登记的方式,来控制群租,然后安装门禁系统。虽然业主大会通过了、公开招投标的流程也已经走了,但现在还在相关部门审核中,何时实施还没有时间表。”张军萍说,由于部分业主对门禁系统、监控维修更新、消防系统这三块改造过程中的资金、招投标存有疑义,造成了内耗。 难点2: 二房东现象猖獗 “业主一般都是跟中介公司签订合同,只知道是住人,但其实不少中介租给了二房东,但业主自己并不知情,合同到期后,很多业主想收回房子都很难,甚至不得不给二房东贴钱才能收回。”而二房东为了牟利,想出各种应对招数应对整治,甚至上午整治后,下午就能立即将隔板复原。 “现在四期有十几个二房东,每人手里一般都有10多套房源。我们之前曾经把二房东全部请来,希望他们正常出租,这样政府不会将你们列为整治对象。刚开始还有一点效果,但是因为我们没有制约的手段,口头协议虽然达成,没过几天又死灰复燃了,长效管理非常难。”康城四期居委会主任翁培芬说。 难点3:大房东“失踪”普遍 翁培芬说,购买康城用于投资的浙商特别多,因此居委在联系大房东时,发现有些大房东甚至忘了自己在康城有房产,“他们购买后就直接交给下属打理,自己就完全不关心了。”她表示,由于康城已更换了三任物业,最初的业主登记信息资料很多都已经缺失了,很多群租房完全没有业主信息,因此没办法联系到大房东。 难点4:上门核实入门难 另外,在整治群租时,需要事先核实是否确实存在群租情况,然而无论是物业还是居委却始终碰到入门难的问题。 “物业、居委上门核实时租客不开门便毫无办法,只能请保安采取蹲点守候措施,有时还会24小时蹲点,一旦开门了立即冲到门口拍照片,但经常会因此发生冲突,曾经发生过把工作人员反锁的情况。”张军萍说。 难点5:违法成本太低 张军萍说,“我们组织相关力量、队伍进行专门整治需要很大成本。但群租户的成本就是几个隔板,整治完了,他们继续装上隔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