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在葫芦岛救下的第一个受害者。“感觉人生重新有意义了,迫不及待地想救下一个人。”李旭推了推眼镜,笑着把自己的那段时期称作“激情反传”。几年后,李旭到北京,创办了反传组织,“要救更多的人”。 反传协会的志愿者几乎有着同样的心路历程,对他们来说,一次成功的劝说不仅救赎别人,也是在救赎自己。 32岁的志愿者赵学兵也曾做到和李旭一样的级别。离开传销组织后,他整夜失眠,“经常梦到自己骗家人朋友的场面,然后再看到他们骗更多的人”。 “吃饭,等死。”赵学兵吐了一口烟,如此描述当时的生活。直到他得知北京有地方可以反传销,才义无反顾来到这里“赎罪”。 “现在除了救人救己,我还很期待醒悟的受害者对我表达感激。”赵学兵咧开嘴,不好意思地笑笑说。 24岁的小张是个“见习期”的反传志愿者。他在上大学时被骗搞传销,后来赵学兵连续劝说他5天,才把他从骗局中叫醒。他当场决定留下来做志愿者。 “一个传销人的背后就是一个家庭,我看不下去。”小张声音颤抖,表情严肃地说。 “传销受害者很封闭,他们只愿接受同类人的信息。”李旭说。为此,李旭团队的志愿者曾扮演过孩子的老师、父母的朋友,先与受害者建立信任,再进行沟通。 这是他们最常用的一种技巧,李旭将这个过程称之为“角色扮演”。 无论他们如何追赶,都无法追上传销蔓延的速度 赎罪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 谈话室里,辱骂、攻击志愿者的事情时有发生。有些受害者刚坐下就朝志愿者吐口水,有些干脆拿起杯子把水泼到志愿者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