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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清晨，一对来自安徽的农民夫妇风尘仆仆地赶到法院，为了儿子犯强奸罪一案，他们揣着东拼西凑来的两万块钱，真诚希望能够取得受害人家长的谅解。 连续坐了两日的火车，又在候车厅待了一晚上，此时他们已面带倦容，显得尤为疲惫。作为渝北法院未成年人案件综合审判庭的一名审判法官，我接待了他们。 在与被告人父母的交谈中得知，被告人与不满十四岁的受害人在网上相识后确定恋爱关系。数月后，两人回到被告人的安徽老家。女孩与被告人向老两口共同隐瞒了女孩为幼女的身份，谎称自己十九岁。被告人的父母很是喜爱这个可爱伶俐的女孩，他们考虑到女孩不能就此无名无份地跟着自己的儿子，便出钱让他俩拍了婚纱照，并大摆酒席宴请了乡亲。 多么简单淳朴的父母。但他们所讲述的这一切，受害人的家长并不知情。从皖回渝后，受害人继母发现她的身体出现异样，而后查出其怀孕的事实。受害人的父亲气愤之极，将被告人约到了派出所，接着公安机关对此进行了立案侦查。 周一下午的庭审，法警队本安排为远程庭审，但考虑到被告人父母见子殷切，我便特意要求将被告人带至法院提审。因涉及个人隐私，庭审必须不公开进行，被告人的父母无奈与儿子一墙之隔。少年法庭门口，他们默默地等待着。 庭审结束后，我安排了被告人与其父母见面，当被告人母亲步入法庭的那一刻，这位老大娘已泪眼婆娑，抱着被告人嚎啕大哭，此刻宁静，整个法庭只回荡着被告人母亲“儿啊！儿啊！”的呼唤。几分钟后，法警不得不将被告人带离。受害人的父亲站在一旁对被告人说：“给你的父母行个礼，他们不容易！”话音刚落，被告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父母忏悔道：“爸妈，儿对不住你们”！随后，被告人向其父母磕了三个响头。此时，我抑制不住早已盈眶的热泪。而在场的书记员、辩护人、受害人父亲、人民陪审员、公诉人也都早已红了双眼。 也许被告人并无歹念，也许被告人与受害人之间确是真爱。可这样的畸恋必将给他们和双方家庭带去难以言状的痛苦。对法律的无知，被告人身陷囹圄；对事实的不查，被告人父母身心俱伤；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受害人承受了与其年龄不相应的痛苦；对子女的管教疏忽，受害人父母为此蒙羞。 类似的强奸案，在未综庭并不鲜见。每每审理此类案件，我总会为这些被告人及受害人感到惋惜。相比那些痛心疾首、人神共愤的犯罪，这些被告人的主观恶性较小，却是因其法制意识的淡薄，铸成大错。 未成年人通过网络广交朋友，QQ、微信等社交平台也拉近了陌生人之间的距离。因为网络的覆盖，将许多不同年龄、不同地方的陌生人链接在一起，不成熟的恋爱也就从此萌芽，危机也随之潜藏。 或许少男少女们会认为，偷吃禁果也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就扯上犯罪了？对于不满十四周岁的未成年女性，法律界认定她们为幼女。幼女的身心、智力等方面发育还并不成熟，自我防护的意识和能力都较低，容易受到不法侵害，一旦在她们尚不成熟的年纪遭受性侵害，将会为她们的一生幸福蒙上阴影，后果及其严重。因此，法律规定，奸淫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的，以强奸论，从重处罚。 而我们在惩治这类被告人的同时，也知道，十多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对爱的好奇是这个年龄段的未成年人大都抱有的思绪，心智尚未成熟，与异性的交往就应当有其底线。父母、学校的教育，应让女孩们懂得如何自我保护。而男孩们也应知法懂法，慎重择友。 作者单位：重庆市渝北区人民法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