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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洛阳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15）洛民终字第1117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刘祥彩，女，汉族。 上诉人（原审原告）：张宝晶，女，汉族。 上诉人（原审原告）：张宝庆，男，汉族。 三上诉人共同委托代理人：张运超，河南万基律师事务所律师，特别授权。 三上诉人共同委托代理人：郭鹏飞，河南万基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特别授权。 法定代表人：耿静，院长。 委托代理人：尤士虎，河南诚然律师事务所律师，特别授权。 委托代理人：贺燕芳，该院医生，一般代理。 上诉人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与上诉人洛阳市第九人民医院（以下简称洛阳九院）医疗损害责任纠纷一案，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与洛阳九院均不服洛阳市西工区人民法院（以下简称原审法院）（2014）西法民一初字第226号民事判决，分别向我院提起上诉。我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的共同委托代理人张运超、郭鹏飞、洛阳九院的委托代理人尤士虎、贺燕芳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13年7月10日上午，患者张锡春因排大便不适到洛阳九院处就诊，洛阳九院的医生经门诊初步确认为：直肠息肉。医生建议住院手术治疗，张锡春于当日上午9点30分入院。入院诊断为：直肠息肉、混合痔、肛乳头瘤。（病历中记载的张锡春的“既往史”为2008年发现“高血压病”自行口服尼群地平片治疗，血压控制可，2010年发现“冠心病”口服“硝苯地平缓释片”治疗，2009年发现“脑梗塞”，恢复状况可……。）当日15点35分医生为张锡春实施“经肛门直肠息肉切除术、混合痔切除术、肛乳头瘤切除术、肛周皮下美兰神经阻滞术、手法护肛。”16点15分手术结束。16点20分患者张锡春返回病房。根据病历（病程记录）的记载张锡春于“18：00”出现“小便不能排出”情况，洛阳九院于“18：20嘱给予保留导尿，导尿管插入顺利，患者未诉不适，排出尿液约1分钟时，患者家属发现患者上肢僵硬，言语不清。”医院随即进行抢救，20：35分为患者进行CT，显示脑出血，建议患者转院，患者于21：10同意转至洛阳市中心医院。张锡春于2013年7月10日22时在该院住院63天。经治疗无效于2013年9月11日死亡，死亡的直接原因是循环呼吸衰竭，根本原因为脑出血脑疝形成造成的脑功能破坏。洛阳市中心医院的病历入院记录记载：“主诉：突发意识障碍5小时。现病史：患者于今日下午15：30在我市洛阳市第九人民医院行直肠息肉手术，约17：30时测血压190／130mmHg，行导尿术后出现突发意识障碍……”。张锡春住院期间共花费医疗费50673.8元（2682.56元＋129382.13元＋500元／支×30支＋会诊费3000元-1758.75元-97632.14元）、住院伙食补助费1920元（30元／天×64天）、营养费640（10元／天×64天）、护理费18572.84元（2013年度河南省居民服务业和其他服务业职工平均工资25379元／年÷12个月÷21.75天×（1天×2人＋63天×3人）】、死亡赔偿金143098.34元（2013年度河南省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0442.62元／年×7年）、丧葬费17101.5元（2013年度河南省职工月平均工资34203元／年÷12个月×6个月）、死者张锡春的亲属办理丧葬事宜支出的交通费、住宿费等合理费用10000元。 原审法院认为：患者在诊疗活动中受到损害，医疗机构及其医务人员有过错的，由医疗机构承担赔偿责任。医疗机构伪造、篡改或者销毁病历资料，患者有损害的，推定医疗机构有过错。病历书写规范规定：病历书写过程中出现错字时，应当用双线划在错字上，保留原记录清楚、可辨，并注明修改时间，修改人签名。不得采用刮、粘、涂等方式掩盖或去除原来的字迹。庭审中，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对洛阳九院提供的病历提出若干处质疑，均涉及病历记载时间上的修改。故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以此要求推定洛阳九院有过错，承担赔偿责任。结合病历与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的异议，认定：1、长期医嘱单第二页二级护理停止时间、一级护理开始时间改动较为明显（均是6改为8），与医生本人的书写习惯不符。2、临时医嘱单第二页18：20留置导尿，“8”的书写习惯与以下各行“8”的书写习惯明显不同，且下医嘱的时间为“18：30”，执行的时间是16：31，执行时间晚于下医嘱时间，明显有错误。3、该页自“16：30心电监护6小时”行开始以下的医嘱开始时间与执行时间均仅间隔1分钟，与常理、实际不符。本案中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存疑的时间问题恰恰是患者脑出血病发的时间，是案件的关键问题，一旦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不认可病历的记载，将直接导致无法查明患者病发时间、洛阳九院对患者的抢救是否及时等关键问题。洛阳市中心医院病历“入院记录”的相关内容虽为患者家属的自述，但也可显示出患者病发的时间医患双方的认识不统一。那么作为重要证明依据的病历又存在上述的明显改动和错误，故法院有理由怀疑洛阳九院为逃避责任对病历进行了改动。据此，因洛阳九院提供的病历存在涂改、错误现象，推定其对患者张锡春的诊疗有过错，该过错与患者死亡（脑出血脑疝形成造成的脑功能破坏）有因果关系，洛阳九院应承担民事赔偿责任。除此之外，洛阳九院在接诊患者时已明知患者年纪较大，常年患有鉴于高血压病、冠心病、脑梗塞等疾病，但并未引起洛阳九院的高度重视，洛阳九院在事发时应对措施不及时、对手术诱发相关疾病发生所履行的告知义务不充分。综上，鉴于患者最终死亡原因是其自身疾病造成的，医院的过错行为仅为引发该疾病病发，故相应可减轻医院40%的赔偿责任。 因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诉状所列的各项损失均按照2013年度的赔偿标准计算，且未向原审法院提交增加诉讼请求的申请书，故为避免所计数额超过原告的诉讼请求，按照2013年度河南省人身损害赔偿标准予以计算原告的相关损失。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要求的医疗费用包含医疗保险报销的部分，故扣除该部分费用后其实际支出予以支持。洛阳九院的过错行为造成患者死亡，故洛阳九院应当赔偿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精神损害抚慰金。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要求的亲属办理丧葬事宜支出的相关费用过高，且部分费用证据不足，予以酌减。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五十八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一款、第二款、第十七条、第十八条、第十九条、第二十一条、第二十二条、第二十三条、第二十四条、第二十七条、第二十九条之规定，经合议庭评议，判决如下：一、洛阳市第九人民医院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赔偿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医疗费50673.8元、住院伙食补助费1920元、营养费640、护理费18572.84元、死亡赔偿金143098.34元、丧葬费17101.5元、交通费、住宿费等费用10000元，以上共计242006.48元的60%即145203.89元。二、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赔偿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精神损害抚慰金50000元。三、驳回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的其他诉讼请求。如洛阳市第九人民医院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本案受理费2710元，刘祥彩、张宝晶、张宝庆承担1620元，被告洛阳市第九人民医院承担1090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