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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沪二中民二(民)终字第1553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孔丙。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金甲。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孔丁。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金乙。 上列三被上诉人共同委托代理人金文玮，上海市金茂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列三被上诉人共同委托代理人韩春燕，上海市金茂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孔丙因房屋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不服上海市宝山区人民法院(2013)宝民三(民)初字第704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孔丙，被上诉人金甲、孔丁、金乙共同委托的代理人金文玮、韩春燕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05年5月，吴A(孔丙、孔丁的母亲)户承租的本市高桥路XXX弄XXX号XXX室公房(以下简称高桥路房屋)动迁，户籍人口为吴A、孔丁及孔丙一家三口。2005年6月17日，孔丙购买安置的本市宝山区一二八纪念路XXX弄XXX号XXX室房屋(以下简称系争房屋)，面积79.08平方米，价款为人民币(以下币种均为人民币)427,032元。2005年7月，孔丁对系争房屋进行装修，完毕后便入住至今。同年10月19日，孔丙登记为系争房屋的权利人。 2008年1月7日，孔丁与孔丙订立承诺书，主要内容为：本人经与孔丁协商，达成以下承诺：1，盛达花园XXX号XXX室房屋产权由孔丁拿出人民币三十万元后(已拿出十二万元)，产权人由孔丙变更为孔丁及女儿名下；2，母亲吴A回到宝山盛达花园XXX号XXX室与孔丁同住，孔丁同意负责母亲生活起居，使母亲有个安逸舒适生活环境，并一直照顾下去，期间不得以任何借口提出推脱照顾母亲之责；3，若孔丁未尽到应有的责任，承诺书第一款将无效。 原审法院另查明，高桥路房屋拆迁后到2008年1月期间，吴A在其子女间轮流居住。签订承诺协议后，吴A搬到系争房屋与孔丁居住。2009年12月，吴A、孔丁因生活琐事争执，孔丙将吴A接与自己同住至2011年6月。此后，吴A又搬至孔乙处居住，直至2012年10月7日死亡。2010年7月至2011年3月期间，孔丁每月支付300元至孔丙银行账户。 2013年5月，孔丁、金甲、金乙向原审法院提起诉讼，称家庭成员口头协议由孔丁等取得系争房屋，孔丁除将自己应得动迁款抵作购房款外，还需向孔丙支付30万元。2006年4月，孔丁支付12万元。2008年1月7日，孔丁和孔丙签订承诺书，再次明确孔丁的付款义务和孔丙过户义务，但此后孔丙拒绝接受房款并拒绝办理过户。故请求判令孔丙继续履行房屋买卖协议，将系争房屋产权过户至孔丁、金乙名下。 原审审理过程中，孔丁申请赖在湖出庭作证。证人证言主要内容为，证人和吴A动迁前是邻居，动迁后分到一个小区。孔丁平时对吴A还是不错的，因为系争房屋是两室的，女婿金甲一直睡在沙发上，吴A不好意思，所以要去浦东儿子处居住，过了一阵子吴A又来了，说媳妇对她不好，没有人照顾她洗澡，所以就又来了。住了半年，因为居住问题又去浦东居住了，再也没回来。孔丁对证人证言无异议，认为吴A来去自由，不应当成为承诺书中附条件的对象。孔丙对证人证言有异议，认为吴A在系争房屋居住期间是连贯的，没有往复浦东居住过。 原审审理中，孔丙表示，2005年6月拿到系争房屋后，因孔丁居住困难，也为了照顾母亲，就把房屋给她住了。当时想只要四个妹妹把母亲照顾好，就按约定的比例把系争房屋分给她们四人，具体分割以出售形式还是孔丁买断，原则上以孔丁为主。2006年6月份，孔丁拿了12万元，孔丙按比例分给其他3个妹妹，每人4万。当时没说房屋总价多少，最后达成承诺书时按照30万元计算。大约在06、07年时候，孔丙从物业处取得商品房预售合同、房地产权证、购房发票、维修基金收款凭证、新建住宅质量保证书、住宅使用说明书等材料，除产证外，其他均给予孔丁。2008年1月，将房产证给予孔丁。孔丁表示，双方在2005年就买卖房屋有口头协议，承诺书是孔丙起草的，第二条、第三条是孔丙执意加上去的，将办理过户和照顾母亲放在一起，因为孔丁也认为自己会照顾母亲的，所以没有提出异议。每月支付的300元是给吴A的生活费。考虑到客观上吴A生前最后一段时光是没有随同孔丁生活，孔丁自愿补偿孔丙9万元。 原审法院经审理后认为，从孔丁于2006年便支付孔丙12万元房款，随后又从孔丙处取得除产证外的购房材料等事实来看，孔丁与孔丙间早在2006年便就系争房屋买卖事宜达成合意。2008年的承诺书约定母亲吴A与孔丁同住，孔丁要一直照顾其起居，不得推脱。事实上，孔丁按约照顾母亲已近2年，因家庭琐事争执后被孔丙接走居住也属正常，期间孔丁也支付过生活费。子女有赡养父母的义务，吴A有权自主决定自己跟随哪位子女生活，现没有证据证明孔丁未尽到赡养吴A的义务，也不存在吴A提出要回到系争房屋居住而孔丁予以拒绝的情形。综上，法院认为不存在孔丁未尽到应有责任情形，孔丙应当按照承诺书继续履行房屋买卖的约定。孔丁自愿补偿孔丙，与法不悖，可与准许。原审法院据此作出判决：一、孔丙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将上海市宝山区一二八纪念路XXX弄XXX号XXX室房屋过户至孔丁、金乙名下；二、孔丁于上述房屋过户当日支付孔丙房款18万元及补偿款9万元；三、孔丁、金甲、金乙的其余诉讼请求不予支持。 原审判决后，上诉人孔丙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称：原审法院未查明相关事实，认定2006年就房屋买卖达成合意有误，当时实际是家庭内部对系争房屋达成由孔丁等四个女儿分配的协议，但价格约定需按分割当时的市场价。此外，承诺书约定孔丁应当对母亲负责赡养照顾，而事实上母亲吴A于2009年12月即离开孔丁处直至因病去世，孔丁未履行约定义务，承诺书约定的以30万元取得系争房屋产权也应一并无效。故请求改判驳回孔丁等原审全部诉讼请求。 被上诉人金甲、孔丁、金乙答辩称：孔丙所称的家庭内部分割协议并未生效。系争房屋产权人为孔丙，故从承诺书可以推定双方已达成买卖系争房屋的合意。此外，照顾母亲不应成为买卖系争房屋合同的义务，孔丁无法强制要求母亲与其同住。故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院经审理查明，原审查明事实属实，本院予以确认。 本案审理期间，孔丙申请证人孔甲、孔乙出庭作证。孔乙、孔甲均称高桥路房屋系孔丙从大嫂处买下，后由母亲居住。孔丁搬入时曾书面保证不参与动迁补偿的分割。2005年动迁后，家庭内部达成系争房屋由孔丁等四个女儿分配的协议，并约定了相应比例，当时孔丁表示要房子，但称表示没钱支付其他三人的补偿款，该协议约定需按分割当时的市场价支付房款。2007年左右孔丁支付了12万元，由孔乙经手分给其余三个女儿。孔丙表示两位证人证言属实，现孔丁未按承诺书履行义务，故应按2005年协议约定支付系争房屋市场价。孔丁等表示证人证言所称其放弃动迁利益缺乏事实证据，而2005年协议从形式上缺乏生效要件，且孔丙对该协议生效与否表述前后矛盾。系争房屋的交易系孔丁与孔丙之间的事情，双方买卖合意事实上已达成。 本院认为，根据本案审理期间相关当事人及证人的陈述，结合孔丙提供的2005年的协议书文本内容，均可得出孔丁在系争房屋取得后即有购买系争房屋的意向。2008年作为系争房屋产权人的孔丙与孔丁签订了承诺书，其内容就系争房屋价款等作出了约定，结合孔丁于2006年支付12万元房款及其从孔丙处取得相关材料等情况，可以确认孔丙与孔丁就系争房屋的买卖已达成一致。现孔丙主张孔丁未按承诺书第二条的约定履行照顾母亲吴A的义务，故不同意继续履行买卖系争房屋的约定。然而目前并无证据证明孔丁有拒绝赡养吴A的情况，诚如原审法院所述，孔丙与孔丁之间的约定不能强制约束吴A随哪位子女共同生活，故孔丙的上述主张依据不足，本院不予采纳。鉴此，孔丁要求孔丙按照承诺书继续履行房屋买卖的约定，应予支持。综上所述，原审认定事实清楚，判决并无不当。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16,500元，由上诉人孔丙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韩 峰 代理审判员 纪 伟 代理审判员 姚 跃 二○一三年十月二十三日 书 记 员 宣 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