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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书 （2014）民申字第2257号 法定代表人：陈祖新，该公司董事长。 再审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龙信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武汉分公司。 法定代表人：谢丽校，该公司经理。 委托代理人：沈磊，该分公司员工。 委托代理人：刘真光，湖北天明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献县玛钢厂。 法定代表人：苏长旺，该厂厂长。 委托代理人：杨某，该厂员工。 委托代理人：刘洪旗，河北浮阳律师事务所律师。 再审申请人龙信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龙信集团）、龙信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武汉分公司（以下简称武汉分公司）因与被申请人献县玛钢厂（以下简称玛钢厂）租赁合同纠纷一案，不服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2014）冀民二终字第105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查，现已审查终结。 龙信集团、武汉分公司申请再审称：一、二审判决认定玛钢厂系本案适格原告，缺乏证据证明。（一）《周转材料租赁合同》（以下简称《租赁合同》）名为“合同”，本质上实属“要约邀请”，因为其缺少“数量”这一合同必备要件，对双方均无约束力。故武汉分公司与玛钢厂之间不构成合同关系，也不存在需要他人代为履行的情形。（二）上海市宝山区振爽五金建材商店（以下简称振爽五金商店）没有接受玛钢厂的委托，不是受托人。振爽五金商店系独立民事主体，意思表示只能由其业主龚某作出或受委托人作出。龚某关于杨某是振爽五金商店“实际经营人”的证言，不能作为证据采信，即杨某不能代表振爽五金商店。当时振爽五金商店的业务员是张某，而张某的系列行为均以振爽五金商店的名义，提供租赁物、出具发票、收取租金，这些事实都证明涉案租赁纠纷与玛钢厂、杨某无关。（三）《租赁合同》未将由振爽五金商店履行《租赁合同》作为要约邀请内容之一，振爽五金商店也未作为受托人以玛钢厂名义与武汉分公司签订合同，三方之间更未专门签订相关代理合同，武汉分公司也未作出单方承诺。（四）本案玛钢厂起诉的主要证据系非法持有的案外人合同交易凭证。根据意思自治原则，武汉分公司有权与振爽五金商店之间直接形成租赁合同关系，双方之间送交租赁物、出具发票、收取租金均以振爽五金商店的名义，且振爽五金商店是租赁物的所有权人，合同的履行应受法律保护。二、二审判决适用法律错误。（一）二审判决把本系“要约邀请”的《租赁合同》认定为合法有效，属适用法律错误。（二）玛钢厂起诉时及诉讼中均未主张其与杨某存在代理关系，二审判决径直认定杨某受委托玛钢厂的履行《租赁合同》，不仅违反证据规则，也违背了当事人意思自治原则。（三）龚某、杨某系本案直接利害关系人，他们的证言不能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四）2008年8月5日，杨某己经是上海市宝山区保成五金建材商店（以下简称保成五金商店）的个体户业主，且通过2012年的年检，那么他就不再是玛钢厂的工作人员，其和玛钢厂之间的《内部承包合同》当然无效；即便有效，杨某就该内部合同也只能以玛钢厂的名义对外从事经营活动，否则系独立民事主体自己的行为。三、本案属于恶意虚假诉讼。与本案有关的新证据：2014年2月10日，杨某起诉张某的《民事诉状》和河北省沧州市献县人民法院（2014）献民初字第00389号民事裁定书，足以证明涉案当事人之间存在关联关系，相互之间存在恶意串通、虚假诉讼的情形。为此，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二项、第六项的规定申请再审。 玛钢厂提交意见称：一、玛钢厂与武汉分公司之间签订的《租赁合同》真实、合法、有效；二、玛钢厂全面、正确履行了《租赁合同》中约定的提供租赁物的义务；三、杨某之所以让武汉分公司将租金汇入振爽五金商店和保成五金商店，是根据玛钢厂的授权和玛钢厂与杨某之间订立的《企业内部承包合同》实施的，同时也是出于结算和资金使用方便；四、玛钢厂是涉案纠纷的适格原告。总之，龙信集团、武汉分公司的再审申请缺乏事实与法律依据，请求予以驳回。 本院认为，本案再审审查主要涉及以下问题：一、龙信集团、武汉分公司提交的《付款凭证》等证据的效力；二、《租赁合同》的性质及效力；三、玛钢厂是否为涉案诉讼的适格原告；四、本案是否存在虚假诉讼的情形。 一、关于龙信集团、武汉分公司提交的《付款凭证》等证据的效力问题。在本院询问过程中，龙信集团、武汉分公司提交了《付款凭证》、《结算清单》等证据的复印件，证明武汉分公司与保成五金商店之间存在真实的结算关系，而与玛钢厂之间签订的《租赁合同》未得到实际履行。玛钢厂认为《付款凭证》、《结算清单》等证据系复印件，对其证据效力不予认可，并认为即使上述证据客观存在，也应当在一、二审诉讼过程中向法庭提交。本院认为，《付款凭证》、《结算清单》等证据在一审庭审前已客观存在，并由武汉分公司保管持有，客观上不存在无法提交的情形，而且证据内容不足以推翻二审判决已认定的事实。因此，《付款凭证》、《结算清单》等证据不符合《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审判监督程序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条关于再审“新的证据”的相关规定。 二、关于涉案《租赁合同》性质及效力的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十五条第一款规定：“要约邀请是希望他人向自己发出要约的意思表示。寄送的价目表、拍卖公告、招标公告、招股说明书、商业广告等为要约邀请。”本案中，武汉分公司与玛钢厂在《租赁合同》中对租赁物的名称、租赁费、租赁时间核定、供货方式、周材质量标准及验收、结算方式、违约责任、管辖等事项均作出了约定，明确了出租方及承租方的权利及义务，双方的负责人也在该合同上签字并加盖单位公章。可见，《租赁合同》完全符合合同成立的形式及实质要件，内容也不存在违反法律及行政法规效力性禁止性规定的情形，一、二审判决认定该合同合法有效并无不当。龙信集团、武汉分公司申请再审称《租赁合同》性质上属于要约邀请，即使构成合同成立要件也应为无效合同，缺乏事实与法律依据。 三、关于玛钢厂是否为适格原告，即《租赁合同》是否得到实际履行的问题。首先，2006年11月14日，玛钢厂与武汉分公司之间订立了书面的《租赁合同》，张某作为玛钢厂的负责人在该合同上签字并加盖了玛钢厂的公章，双方对《租赁合同》的订立及内容的真实性均无异议。其次，根据一、二审判决查明的事实情况看，振爽五金商店系受玛钢厂的委托，并依据玛钢厂与武汉分公司之间订立的《租赁合同》向武汉分公司提供租赁物。虽然武汉分公司与振爽五金商店、保成五金商店之间发生业务往来，但双方关于租赁建筑器材的价格和计算方式与《租赁合同》约定的价格和计算方式一致。此外，武汉分公司认可玛钢厂持有的送货单、结算单的真实性，也认可所涉单据上确定的欠款数额和应返还的租赁物数量。上述事实足以证明玛钢厂与武汉分公司之间签订的《租赁合同》已经实际履行，故玛钢厂依据《租赁合同》的约定要求武汉分公司给付所欠租赁费，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九条规定的起诉条件，即玛钢厂是涉案纠纷的适格原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