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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众议院17日通过了弹劾总统罗塞夫的决议，议案接下来将被递交参议院最终表决。假若参议院三分之二的议席也支持弹劾案，这位传奇女总统将被迫下台。这意味着，罗塞夫以及执政的左翼劳工党的政治生命正经历12年来最严重挑战，巴西这个曾欣欣向荣的新兴大国正面临本世纪以来最严重的考验。从被寄予厚望跨出“中等收入陷阱”的金砖“明星”，到如今政治动荡经济衰退，巴西到底怎么了？ 被繁荣掩盖的巴西经济隐患 依赖出口 巴西经济增长模式脆弱 左翼自2002年卢拉上台后，至今已连续14年执政，巴西经济曾达到10.5%的年增长率，成为金砖国家、G20的“新星”。但巴西经济长期依靠国内消费和铁矿砂、大豆、石油出口，生产成本高、通胀高、福利高、税收高，畸形的产业结构、脆弱的经济增长模式加上高昂的“巴西成本”，被20世纪头十年大宗产品繁荣所掩盖，左翼政府一直不愿或者无力进行改革。 大宗商品价格下跌令“金砖”失色 毫无疑问，大宗商品价格下跌是巴西经济陷入衰退的重要原因。过去10年来初级产品市场繁荣加剧了巴西的“去工业化”，工业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不足，而当初级产品价格下降时，巴西经济增长立即失去足够支撑。同时，外贸下滑、通胀压迫利率上行等因素使得本显不足的投资能力更受制约。国有企业在巴西国内投资中举足轻重，但巴西石油公司腐败案涉及一批大型国企，更是导致公共投资基本陷于停顿。 错过经济转型良机 巴西深陷“中等收入陷阱” 尽管巴西存在制约经济转型的诸多客观因素，但罗塞夫政府未能利用之前较好的经济环境引导产业结构和经济制度有效转型，不能不说是一种治理失败。罗塞夫之所以能在2010年当选并在2014年连任，根本原因在于前任总统卢拉执政时期在社会治理方面的高效。通过一系列社会政策，巴西创造了世界上的“减贫神话”，培育了一大批新兴中产阶级，国内需求增量对经济增长形成有效支撑。但遗憾的是，巴西政府接下来没能因势实施社会政策转型，仍然坚持以“现金扶贫”为主线的社会政策。结果在缺乏经济高增长的情况下，罗塞夫政府的“治理秘方”开始失灵。随着失业率上升，新兴中产阶级不仅存在“返贫”风险，还得为政府的扶贫政策买单，这直接导致中产阶级“反水”罗塞夫政府的局面。2013年以来，中产阶级成为反政府抗议活动的主力便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经济恶化引发政局危机 无力解决经济困境 执政联盟走向瓦解边缘 罗塞夫被弹劾的公开理由是违反法律程序挪用国有银行资金，同时她还被广泛指责包庇腐败，编制虚假数字掩饰国家糟糕的经济形势等。但是更深层的原因被认为是国家无力解决当前的经济困境，这导致了执政联盟的瓦解，罗塞夫面临“众叛亲离”。前些年受益于中国等新兴大国的高速发展，巴西出口强劲，外汇收入达到高潮，社会福利跟着突飞猛进。然而2015年巴西经济出现3.8%的负增长，原有的福利政策受到打击。左翼政府推动社会福利能力的减弱，令右翼思潮在拉美大规模抬头，罗塞夫的劳工党不是议会的多数党，无法离开十几个联盟党的支撑。而负增长的经济形势使得其中不少同盟党认为是时候与罗塞夫和劳工党分道扬镳了。 执政联盟分裂暴露罗塞夫协调盟党利益能力不足 随着众议长库尼亚与劳工党“公开反目”以及罗塞夫政治声望下降，多个政党纷纷考虑另觅他路。作为国会最大政党的民主运动党3月底公开宣布与执政联盟决裂，并要求党籍部长脱离罗塞夫政府。4月11日，社交媒体上爆出现任副总统、民主运动党主席特梅尔“预演”就职演说，被外界解读成该党认定罗塞夫被弹劾下台“已成定局”，开始做接班准备。其他中小政党在评估形势之后，也纷纷宣布支持弹劾，执政联盟在众议院中目前仅剩下100多张“铁票”。 观察家认为，经济下滑和腐败问题是造成罗塞夫执政危机的主要原因，而重量级友党相继退出执政联盟则导致罗塞夫领导的劳工党及其政治盟友在国会中处于下风，难以阻止弹劾进程。 民主运动党退出执政联盟和副总统特梅尔的“倒戈”暴露出罗塞夫在协调盟党利益方面能力不足，执政联盟的“碎片化”甚至成为政局恶化的关键所在。 缺乏全盘反腐计划 “腐败”指控充斥巴西政坛 罗塞夫这一次是沾了“腐败”恶名声的，但是现任副总统和参院众院议长也都受到不同的“腐败”指控。巴西并没有一个全盘的反腐败计划，各种腐败指控在政坛和舆论场上横飞，有很强的“政治斗争”色彩。弹劾罗塞夫被认为开了巴西政治斗争的“新战场”。巴西议会中30多个政党，过半数的强势政党不易出现，多党联合执政恐是常态。今后弹劾总统或者威胁弹劾总统，有可能就像慢性肠炎一样，跑肚的事情说发生就发生。 弹劾案后 巴西何去何从？ 分析人士认为，巴西眼下政局波动主要是由于经济恶化令民众不满而致，而右翼势力趁机发难，推波助澜，希望借此将执政的劳工党拉下台。无论此次罗塞夫是否最终被罢黜，未来巴西政局都不容乐观。 如果罗塞夫躲过弹劾，她执掌的政府必将在国会遇到强大阻力，许多法案难以得到支持，国家机器可能持续处于空转状态。另外，巴西石油公司腐败案持续发酵，罗塞夫和前总统卢拉作为劳工党的两位核心人物均已卷入，反对政府的势力不会轻易罢休，他们将找出更多理由再次对罗塞夫提出弹劾。 假如罗塞夫遭到罢黜，副总统特梅尔继任上台，劳工党也会竭尽全力在政坛内外抗争，政局将继续动荡。另外，特梅尔本人也卷入巴西石油公司腐败案，同样面临被弹劾危险。 如果特梅尔再出问题，“第二顺位”继任者为众议院议长库尼亚。而库尼亚更是深陷贪腐丑闻，早已面临被剥夺议员资格和罢职危险。 目前，已有人呼吁提前举行大选，以解决当前政治危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