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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当地时间11月30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执行董事会在五年一度的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组成审议会议上,决定将人民币纳入SDR篮子货币,自2016年10月1日起,人民币将被作为除美元、欧元、日元和英镑之外的第五种货币加入SDR货币篮子。 人民币国际化程度受认可 SDR是IMF1969年创建的用于各成员国的国际储备资产,同时它也是IMF和其他一些国际组织的记账单位。从性质上说,SDR不是货币,也不是对IMF的债权,而是对IMF成员国的可自由使用的货币的潜在求偿权。SDR的持有者可以通过两种方式以其持有的SDR换取这些货币:一是通过成员国之间的自愿交换安排；二是IMF指定对外状况强健的成员国以可自由使用的货币从对外状况薄弱的成员国购买SDR。 按照IMF制定的标准,SDR篮子由五年期间出口价值最大的成员国或货币联盟发行的、被基金组织认定为“可自由使用”的货币构成。换言之,入篮货币不仅要满足IMF对其发行国“出口”价值的门槛要求,还要达到“可自由使用”的程度。值得注意的是,人民币在此之前就是因为被IMF认定为不可自由使用而未能加入SDR货币篮。 所谓“可自由使用”,根据《IMF协定》的规定,是指那些事实上广泛用于国际交易支付,并且在主要外汇市场上广泛交易的货币,其不同于某种货币是否自由浮动或完全可兑换。在决定哪些货币是可自由使用货币时,IMF需要在法律框架范围之内,根据可自由使用概念在基金组织资金操作中的目标和目的作出判断。 在过去的一个审查期(五年)内,IMF除了考虑人民币在储备持有量中所占比例,以人民币计值的国际债务证券和国际银行负债以及外汇市场交易量(交投总额)外,还衡量了中国政府持有的外币资产、国际债务证券发行、跨境支付、贸易融资等指标。IMF对这些指标的考量体现了对人民币国际化水平的认可。 人民币国际化程度需加强 尽管纳入SDR货币篮是人民币在国际化道路上值得肯定的一步,但是考虑到中国在全球经贸往来中的体量,这一步实际应该来得更早。同时也要看到,入篮后的人民币所占比重为10.92%,虽然超过了日元(8.33%)和英镑(8.09%),但是与美元(41.73%)和欧元(30.93%)相比,差距不可谓不大。由于成员国在IMF中的投票权也主要由SDR份额决定,如果将IMF视为一家公司,中国在公司决策中的话语权仍然有限。 因此,人民币的国际化水平需进一步加强。一方面,应当看到,加入SDR并非一劳永逸。如果无法通过IMF的定期(通常是五年一次)评审,人民币在SDR篮子中的比重或存留都是问题。对于IMF所强调的“可自由使用”标准,人民币需要在既有成绩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 另一方面,中国需要通过人民币国际化建立并强化其在国际金融体制中的作用。IMF作为国际货币合作的核心组织,承担着监督国际货币体系以确保其有效运行,促进汇率稳定和推动国际贸易发展与均衡增长的重任。然而,IMF的决策受美欧影响巨大。与发起设立金砖国家开发银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区域性金融机构的努力一道,中国需要通过人民币国际化加强其在国际金融规则中的话语权,以便更好地服务投资和贸易,促进自身发展。 推动我国未来金融体制改革 实际上,人民币纳入SDR货币篮是中国金融体制改革的重要内容。十八届五中全会通过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就提出了“有序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推动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成为可兑换、可自由使用货币”的任务。人民币入篮并非最终的目标,也并非只具有象征意义,而是进一步提升其可兑换性及可自由使用性的催化剂。 “可自由使用性”既是IMF认可人民币入篮的标准,更是《IMF协定》对中国科以的国际义务。为了履行这一义务,中国需要按照十三五规划提出的要求,转变外汇管理和使用方式,放宽境外投资汇兑限制,放宽企业和个人外汇管理要求,放宽跨国公司资金境外运作限制。 尽管如此,这些金融改革措施的顶层设计与最终落地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一方面,金融风险的防控需求使得金融改革只能渐进、审慎地进行。人民币可自由使用涉及包括货币政策在内的一系列金融规则的改变甚或重构,系统性风险必须考虑在内。另一方面,金融改革作为国家事权在上海自贸区等改革试验田的推进不会一蹴而就,甚至阻力重重。立法权限的分配、中央和地方关系的理顺等都是需要解决的前提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人民币纳入SDR货币篮只是开始。国际金融体制话语权的争取与国内金融体制改革的推进仍然任重而道远。 (作者单位:华东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