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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民警指认被盗挖稀土的现场 法制网记者 邢东伟 “中东有石油，中国有稀土。”稀土被誉为“新材料之母”，广泛应用于新能源、自动化、装备制造、光学、电子信息、核工业、航空航天等国际最前沿高技术领域，是珍贵的战略资源。 随着我国加紧控制和管理稀土开采和开发，稀土价格不断攀升，吸引一大批“勇夫”铤而走险私采盗挖稀土矿，造成国家战略储备资源流失和生态环境破坏。 继2016年8月2日海南首例特大非法开采国家战略资源稀土矿案12人团伙当庭宣判后。另外一起同样发生于琼中县中平镇的特大盗采稀土矿案被移送审查起诉。同时，还有一江西籍盗采稀土团伙在五指山市尚未动工便被警方抓捕。 稀土作为国家稀缺的战略资源，为何频遭盗采。海南对稀土矿资源的管理存在哪些漏洞和盲点？从省里到县里的矿产、国土等职能部门有无采取相关的保护和监管措施？就此《法制日报》记者进行了调查走访。 一年破获三起盗采稀土大案 2015年底，海南当地媒体以《疯狂盗采稀土 大山遍体鳞伤》为题报道了琼中县大山里稀土被疯狂盗采，该案才为公众所关注。 对此，海南省委书记罗保铭当即做出重要批示：“请省公安厅协助琼中破案，包括保护伞，依法进行处置。结果媒体曝光，对破坏生态环境行为起到教育警示作用。” 随后，海南省副省长、公安厅厅长李富林立即部署组织指挥案件侦办工作。2015年11月11日，琼中县公安局将此案立为非法采矿案侦办，并联合省公安厅刑警总队成立专案组。 不久，专案组对掌握的证据、搜集到的线索进行全面梳理和研判，最终锁定了冯尔干等10多名犯罪嫌疑人。同年11月、12月，冯尔干等10名犯罪嫌疑人被依法逮捕，2016年5月，李文、廖钰两位犯罪嫌疑人落网。 “这12名涉嫌非法采矿的犯罪嫌疑人中，有来自江西、海口和屯昌的外地人，同时也有琼中县本地的参与者。”据琼中县公安局副局长周书宁介绍。从本案有组织、有计划、有分工的情况来看，这种犯罪不是偶发的。 周书宁说，事实上，除了廖钰等12人非法盗采稀土矿案之外，海南还同时查处了另外两起非法盗采稀土矿案，涉及开采量、涉案金额更大，危害更严重。 黄东、廖钰等人瞄准海南不是偶然的。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个江西赣州籍四人团伙来到琼中县中平镇，探测到了稀土矿。正是在他们的引领下，廖钰、黄家阳等人才来到海南“寻宝”。 据琼中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陈瑞敏介绍，该四人团伙是从2014年11月开采，到2015年2月底完成开采，很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据统计，其四个月开采量达70多吨，案值近190万元。去年年底，该四人团伙先后落网，目前已移送检方审查起诉。 “就在去年，我们到江西赣州调查黄东、廖钰、黄家阳等人时发现，赣州有很多私自盗采稀土矿团伙。”琼中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郑志恒告诉《法制日报》记者，这些人之间互有联系，并进行流窜作案。 郑志恒称，在审讯廖钰等人时，他们透露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他们是和另外一伙非法盗采稀土矿团伙一起来到海南的，跑遍乐东、白沙、五指山等十几个市县，经过几个月的私下勘探，廖钰等人终于定位到位于琼中县中平镇有稀土存在，另外的那个团伙则在五指山探测到了稀土矿。 由于探测到的稀土矿面积过大（较琼中县中平镇稀土矿大4倍以上），该团伙因人手不够，他们刚在山上将开采工具安装好，正要挖山盗土便被五指山市警方抓捕。 记者了解到，赣州素有“稀土王国”之称，系全国稀有金属产业基地和先进制造业基地。40多年来，赣州累稀土计开采稀土25万吨，占全国离子型稀土开采总量的70%。由于监管缺位，赣州开采出现一哄而上，全民开矿，乱采乱挖，遍地开花的状况，涌现出了一批专业的稀土开采人员。 据海南省公安厅办案人员介绍， 2011年10月，赣州境内稀土矿山全面停产。“稀土贵于黄金。”近年来，为了牟取暴利，很多江西籍原稀土开采人员便走出家门到全国各地勘探盗采稀土。由于开采技术先进、经验丰富，他们几个人利用三四个月时间就可以掏空一个稀土矿点，随即进行转移，这一盗采稀土行为在全国呈现蔓延趋势。截止目前，海南警方已破获三起特大非法盗采稀土案。 “再这样下去，子孙后代的生存环境就要毁了。”在采访过程中，琼中县中平镇很多村民这样担忧。 2015年，便有三个盗挖稀土团伙瞄准海南，现在海南一些地方存在稀土矿产消息传到外界，如何应对可能招致的觊觎引人深思。 监管者成了“保护伞” “从2015年6月至10月，冯尔干等人盗采稀土矿达四个多月之久，才被制止。在这100多天里，盗采稀土总量超50吨，为什么没有人过问？”当地群众有这样质疑道。 《法制日报》记者在当地采访看到，冯尔干等人在南方农场橡胶林里挖了多个沉淀池，而采矿区所在的山头属于琼中县中平镇大坡村委会丁架坡村，这是一个苗族村庄。这个地方是海南琼中、琼海、屯昌3个市县的交界处，很偏僻，人烟稀少。 然而，这能成为推脱责任的借口吗？琼中县国土、林业和当地镇政府、乌石农场等职能部门的监管缺位，让不法分子有恃无恐。 在黄东、廖钰联合海南本地人员盗采稀土矿过程中，有一个人很关键，他就是南方农场3队队长岳兵。岳兵明知他所负责的农场片区每天都在被盗挖，因收受高连生等人的“好处费”，摇身一变成为他们的“保护伞”。 据介绍，当村民多次向国土部门反映有人挖山开矿时，国土部门却始终“按兵不动”。时任琼中县国土环境资源局监察大队副大队长的王某东在发现存在非法采矿事实的情况下，不及时进行核查，不加强对采矿地点的巡查，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及时予以制止，导致廖钰等7人持续盗采稀土近20天未受查处的犯罪事实。 今年5月8日，海南省检察院发布消息称，琼中县检察院以涉嫌玩忽职守罪对犯罪嫌疑人王某东立案侦查。 稀土矿产资源是国家规定实行保护性开采的特定矿种，也是战略性保护物资，海南省国土资源厅、矿产部门有没有及时探明稀土矿藏位置并重点保护起来？为何有人大肆盗采稀土矿没有得到及时的制止？这值得有关部门深思。 违法成本低陷重复作案循环 “起初，我以为被抓到也只是罚点钱或者关几天便了事。”在庭审中，冯尔干等人一再辩称。 这虽然是“山鼠”们的强词夺理，但仔细考虑，这也反映了当前稀土监管存在的客观现实：当前执法打击力度有限。尤其是，与非法采挖稀土的高额利润相比，违法成本过低。 根据我国矿产资源法规定，国家对国家规划矿区、对国民经济具有重要价值的矿区和国家规定实行保护性开采的特定矿种，实行有计划的开采；未经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批准，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开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