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伦那大学:大学法学教育的摇篮

谈起他们的家乡,意大利北部城市波伦那的居民会感到十分的自豪,因为波伦那是世界最古老的大学城,1088年,世界上第一所近代意义的大学——波伦那大学即诞生于此。中世纪的波伦那大学以法学教育而闻名于世,被人们誉为“大学法学教育的摇篮”。

原标题：波伦那大学:大学法学教育的摇篮

谈起他们的家乡,意大利北部城市波伦那的居民会感到十分的自豪,因为波伦那是世界最古老的大学城,1088年,世界上第一所近代意义的大学——波伦那大学即诞生于此。中世纪的波伦那大学以法学教育而闻名于世,被人们誉为“大学法学教育的摇篮”。

在波伦那大学创立之初,法学教育只是其教育体系中很小的部分,被归在“自由学艺”(意为让自由人学习的技艺,包括文法学、辩证法、修辞学、算术、几何学、音乐以及天文学等)中的修辞学科目之中,没有独立的地位。法学教育成为独立、系统、正规的大学教育,与罗马法的复兴以及一位叫伊纳留斯(约公元1055年至公元1130年)的法学教师的功劳密切相关。

众所周知,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被日耳曼人灭亡以后,虽然东罗马帝国继续适用罗马法,并且查士丁尼皇帝还进行了大规模的法典编纂,但是在西欧,除了少数罗马人聚居区外,罗马法已基本湮灭。然而,10世纪以后,西欧的社会生产力有了显著提高,城市大量涌现,工商业迅速发展,这种情况使相对简单、粗陋、分散的日耳曼法和教会法越来越不能适应社会的需求,人们开始将目光重新投向“以私有制为基础的法律的最完备形式”——罗马法。于是,以11世纪末在意大利北部发现《查士丁尼学说汇纂》原稿为契机,一场复兴罗马法的运动揭开了序幕。

法学成为教育的中心

伊纳留斯积极参与到这场运动中,他埋头于法典的勘正和注释工作,并把研究成果教授给学生们,从此对《国法大全》的注释、讲授和研究活动逐渐在波伦那大学开展起来,同时,对罗马法认识的深入也使得越来越多的学生热衷于学习罗马法。由于《国法大全》体系庞大,内容丰富,要求教师必须有精深的知识和专业的研究,而学生们除了集中精力学习《国法大全》以外,也无暇再去修习别的课程。这样就使法学教师和学生形成了一个专事法律的集团,专门的、独立的法学教育应运而生。而且,随着复兴罗马法热潮的兴起,波伦那大学法学院学生云集,成为欧洲各国法科学生的朝圣之地。法学教育在波伦那大学教育体系中的地位也日渐提高,最终成为波伦那大学教育的中心。

波伦那大学的教学方式

在波伦那大学,法律课程设置从大的方面来说,主要分为教会法和市民法(即罗马法)两种。法学教师的地位非常崇高,当时市民称市民法教师是“高贵的人,至高无上的市民”,教会法的教师稍低一等,但也非常受人尊敬。

中世纪的大学并不像现在的大学那样拥有巨大的建筑物,是单一的教授和学习的场所,由一个一个教师的私塾学校的集合体,所以讲课都是分散在教师的家中和教会的小教区中进行。其规模因教师受欢迎程度的不同而有很大差异,少的只有十几人,多的则高达五百余人。当时,用作市民法课程的教材,主要是查士丁尼的《国法大全》以及各种注释、改编、节录本,如《旧学说汇纂》《新学说汇纂》《学说汇纂补遗》等；作为教会法课程的教材,主要是12世纪波伦那教会法学家格拉梯安努斯编写的《格拉梯安努斯教令集》。

教学主要是由教师按照大学条例规定的内容和形式,对市民法和教会法的作品进行讲解。讲课速度由师生之间的合同予以约定,教师违反约定要被处以罚款。在教学活动中,也有学生提出各种问题,让老师回答或开课或著书的情况。辩论也是课堂上经常采用的一种方式,通常由两名学生或两组学生进行对辩；也可以由一个学生提出问题,接着自己从正反两方面阐述论据进行自辩,最后再由教师作出总结。此外,有时教师与教师之间也围绕某个法律问题在广场上进行公开论战,并且吸收学生参加。辩论对于培养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有重要的意义,在今天的法学教育中,它仍然是重要的教学方法。

学习结束后要进行考试,当时的学生考试是在教会的司教馆、司祭馆中进行的。一般的考试是先由学生向教授会议提出,经讨论确定日期并宣誓后进行。学位考试则是先由指导教授将考生介绍给教授会议的议长,接着进行宣誓,表示忠诚于教授行会规则,之后的第八天再举行考试。考试采用即席式口试,而后进行投票。在波伦那大学早期,硕士是医学和其他文科的学位,博士才是法学的学位。法学专业的学习年限较长,要取得博士学位大约需要八年的时间。

波伦那大学的法学教育为传播罗马法知识、培养法律人才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这里汇集了西欧各国有志于献身法律事业的青年,据史料记载,1200年各国赴波伦那大学学习罗马法的学生达到一千多人,这些学生学成归国后都成为各国法学研究和教育的中坚力量,并且有力地促进了罗马法在本国的复兴。同时,波伦那大学所开创的大学法学教育的内容、模式、方法和传统,深深影响了整个西欧。从12世纪起,意大利其他城市,以及法国、德国、西班牙、葡萄牙和英国等,纷纷模仿波伦那大学的办学模式,创立了世界上最早的一批大学,著名的有牛津大学、剑桥大学、海德堡大学、罗马大学、那不勒斯大学等,它们的法学教育同样实力雄厚,培养出了一大批杰出的法学家。著名大学史专家拉什达尔在谈到当时法学教育的盛况时,曾说:“在中世纪大学中,数量最多、领头学科是法。”法学教育如此繁荣兴盛,作为其摇篮的波伦那大学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