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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制网记者 李想 法制网见习记者 葛晓阳 辽宁省沈阳市南郊,浑河水涨了又落,银色的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大楼里,灯光熄了又亮。 成立10个月,第二巡回法庭如何当好“排头兵”,种好“试验田”?为全国法院司法体制改革积累了哪些经验?带着这些问题,近日,《法制日报》记者来到这里,一探究竟。 新机制带来新气象 不久前,最高法内网公布了2015年前三季度全院办案先进人员名单,名列办案数量第一的郭修江,就来自第二巡回法庭。 被问及拿“冠军”的秘诀是什么时,郭修江谦逊地回答:“要是没有团队的力量,办这么多案子是不可能的。” 郭修江所说的团队,指的是巡回法庭设立之初,根据审判权力运行机制改革和司法人员分类管理改革精神所组建的审判团队,每个团队由一名主审法官、一名法官助理和一名书记员组成,分别负责审判、审判辅助和审判事务性工作,实行扁平化管理。 由于法官助理和书记员承担了审判过程中大量的辅助性工作,使得主审法官能够从事务性工作中抽离出来,从而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案件审理中。 第二巡回法庭彻底贯彻“让审理者裁判,由裁判者负责”的改革精神,切实推进审判权力运行机制改革,将主审法官和合议庭负责制落到实处。与此同时,庭领导带头审案但不签发任何未参审的裁判文书,去除领导签批制,不折不扣地贯彻强化法官裁判权、还权于合议庭的改革要求。 主审法官苏戈坦言,新的审判权力运行机制带来的不仅仅是法官主体意识和裁判权意识的增强,更是责任意识的“加重”。“现在裁判文书都是要上网公开,所以我们常常要八遍十遍地改,尤其是说理部分,都经过深思熟虑精益求精,以保证从自己手里出去的每一份裁判文书都是精品,都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从7月14日开始,第二巡回法庭的11个审判团队分别多了一名新成员——实习助理。 每天早上6点多,辽宁大学法学院研究生二年级学生闫鹤文就从位于沈阳北郊的学校出发,坐地铁穿过整个沈阳城,来第二巡回法庭“上班”。 实习助理制度是第二巡回法庭的首创,通过与巡回区内7所高校分别签订合作协议书,第二巡回法庭聘任部分优秀在校硕士、博士研究生担任实习助理,进入各审判团队协助处理与案件有关的事务性和调研性工作。 第二巡回法庭副庭长虞政平说:“这种探索和尝试,对于缓解案多人少矛盾,以及当前法律教育社会实践缺乏等问题均大有裨益。” 各方点赞最后一问 3月10日,第二巡回法庭开审第一案,庭长胡云腾作为审判长敲响“第一槌”。庭审即将结束时,胡云腾问诉讼双方:“还有问题吗?” 事后,媒体纷纷对第二巡回法庭坚持“最后一问”,让各方当事人把话说完的做法点赞。 清华大学张卫平教授评价说,坚持“最后一问”,核心是让当事人把话说完,保障其充分行使诉权,并注重向当事人解疑释惑,体现了对各方诉讼参加人诉权的尊重,对于宣传法治、减少涉诉信访意义重大。 辽宁百维律师事务所律师王玉坤认为,当事人在法庭调查、举证、辩论及最后陈述之后,有可能突然想起新的、重要的事实或观点,对查清案件争议焦点能够起到重要作用。如果按照几个阶段机械地审理案件,当事人往往没有了补充观点和事实的机会。“最后一问”很好地弥补了当事人审理阶段过后才想起的遗憾,也是对当事人庭审诉讼权利未能穷尽的有效救济途径。 胡云腾是“最后一问”的首倡者,他说,倾听有时比劝说更有效果,让当事人在庭审中和来访中把话说完,既是对当事人权利的尊重和保护,也是司法文明的体现,可以让巡回区群众切实感受到巡回法庭全新的工作作风和优良的办案品质。 除了“最后一问”,第二巡回法庭还提出“尽可能多地开展询问,尽可能少地书面审查”的办案要求,制定了《询问规则(试行)》,建立了申诉和再审申请案件尽量每案必询的新机制。 “与开庭不同,询问有相应规则,总体是把意见说清楚,以便最终对案件作出正确的裁决。”10月20日上午,虞政平主持一起案件的询问时,开门见山地简单说明了询问的目的和规则。 尽管不是开庭,整个询问过程也是按照一定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双方代理人针对案件的事实、证据等进行了激烈辩论。虞政平不时归纳诉争焦点,引导双方有针对性地言之有物地表达意见。 询问结束后,再审申请人的委托代理人、辽宁卓政律师事务所律师宋作江说:“今天的气氛很宽松,我们各抒己见,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管结果如何,想说的话都说了,相信法庭会作出正确的判断和裁决。” 据虞政平介绍,申请再审案件占第二巡回法庭全部案件的近80%,而询问是办理这类案件的重要工作方式,有效避免了审查走过场的现象。 司法便民只有更近 9月7日,站在第二巡回法庭大楼前时,北京尚公(长春)律师事务所律师娄宇发现,自己居然来错了地方。询问传票上写的地点,就在律所所在地长春。 原来,他代理的一个案子当天要开展询问,他想当然地认为询问地点在第二巡回法庭。而主审法官为了方便当事人,已经提前到了长春。 这一场戏剧性错过的背后,是第二巡回法庭为节省当事人诉讼成本、就地化解矛盾纠纷,积极开展的一次次巡回开庭、巡回询问、巡回接访…… 据了解,第二巡回法庭的设立,意味着最高审判机关重心下移,有利于人民群众就近诉讼和解决纠纷,减轻诉累。为了实现这一目的,第二巡回法庭制定了《巡回审判工作办法(试行)》,并结合巡回区案件数量、涉诉信访、交通条件以及地域分布等情况,确定了11个巡回点法院。 从北京到沈阳,是重心下移的一大步。从沈阳到11个巡回点,重心再度下移,又迈出了一大步。用第二巡回法庭法官们的话来说,司法便民没有最近只有更近。 记者发现,第二巡回法庭其他改革也在不断推进。 推行“承办案件的主审法官随机生成、合议庭成员随机生成”的“两个随机”工作机制,以此避免分案环节人为操控的可能,也消除以往合议庭固定可能带来的利益固化甚至合议虚化等现实弊端。 探索主审法官会议制度,统一司法标准,制定《主审法官会议规则》,规定凡是涉及法律统一适用和合议庭决定提审或指令再审的案件,都应当报请主审法官会议讨论研究。 实行“干预曝光”和诚信诉讼的法律释明。第二巡回法庭规定,凡是通过法院外部或内部人员干预过问案件的,合议庭将把此行为记录在案、存于正卷,并向其他当事人公开,同时明确告知要诚信诉讼,保证所提交证据和发表意见的客观真实性,让司法远离人情困扰,遏制虚假诉讼。 对第二巡回法庭的司法改革之路,胡云腾充满了信心。他说:“我们将扎实推进各项改革措施,继续探索创造可复制可推广的司法改革经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