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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名叫玖妹的女孩子，被称作“卖晚安的姑娘”。她在淘宝上卖“晚安”三年，卖出三千多条晚安短信，金额达三千多元。有人好奇，她为何卖“晚安”？都有谁在买？晚安短信有啥内容？有人质疑，一句晚安就要一块钱，想钱想疯了？有人效仿，“我也来卖，比你便宜，只需0.99元。” 有时，一声晚安，抵过弱水三千。 对于奔走在城市里疲累的灵魂，许是一声陌生而工业的问候，也好过深不见底的孤独。玖妹因为孤独而贩卖晚安，尽管3年才卖出300多条，却给那些无处安放的都市情绪，找到了一方信息化的归宿。卖晚安的，是“孤独症患者”，交易本是个治愈的过程；买晚安的，是偶遇社交感冒，寄望借助非熟人关系，打开蛛网密集的情感症结。 “晚安”不是晚安，亦非执念，是无法表达的体恤与惦念。在这个“树形城市”，作为社会性动物的人，越来越陷入孤独恐惧；而孤独，用专家的话说，也只是因为“未能建立起丰富的、有意义的社会联系”。刚刚发布的《城市蓝皮书：中国城市发展报告No.8》透露，“十二五”前4年全国城镇化率年均提高1.21个百分点，速度创“九五”以来最低，预计“十三五”城镇化速度将继续走低。截止到2014年底，中国城镇化率已经达到54.8%。毋庸置疑的是，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人口城镇化水平一直处于快速提高的过程中；而与之对应的，是乡村关系到城市关系的稳妥转身，未曾在城镇化中找到温柔的路径。比如那些忙碌在北上广的“新市民”，他们没有户籍，没有身份，没有对等的保障，形色匆忙，面色清淡，三更灯火五更鸡，谁可与他们问安？ 2011年7月，如口述史般的周绮薇的《推土机前种花》出版。说的虽是香港的旧事情，表的却是城市变迁中的新纠结。不单单是进城的新市民没有建立起新的温暖关系，那些数十年来生活在城市的老市民，在推土机轰隆而至的时候，也莫不心慌失措地乱了分寸。街坊邻里的日子，柴米油盐的时分，被分割，被切碎，仍在时光无涯的洪荒里，连一声叹息也打捞不起了。正因如此，与工业化、信息化伴随的城镇化，很容易与内心孤独成为互为表里关系。熟人圈子的散去，陌生关系的漂浮，一旦新的社会关系难以亲密建立，渴望交往而习惯交往的灵魂，就会如刺猬般想拥抱，却彼此刺伤。 据说1979年，中国的离婚率只有4.7%，但日历翻到了2013年，大城市的离婚率接近甚至超过三成。于是专家学者原罪于微信、陌陌等社交软件，指摘其容易诱发婚外情，变为婚姻的“杀手”。而不久之前，全球最大婚外情网站“阿什莉．麦迪逊”(AshleyMadison)遭黑客入侵，一家西班牙科技公司甚至利用这些数据，绘制了一幅包含全球5万个“不忠城市”的世界地图。说的是婚姻关系的心慌慌，隐喻的却是全球社会关系的流感。忠诚也好，厮守也罢，婚姻关系是社会关系的一张试纸，它测试的不只是信任关系、依附关系、财产关系等表象，更有价值关系、灵魂关系的分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