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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评论员 戎国强 昨天有个新闻，属于“丢脸丢到国外”那一类，具体说，是把脸丢到了日本。 昨天，国内多家网站转发了海外的报道，说“日本有电视台为探讨陆客为何容易成为失格旅人，特别前往浅草及富士山两大观光景点采访，因此直击有陆客惹毛日本人，差点和当地店家起冲突。” 这次的“丢脸”行为有：在东京浅草一家店铺前，两名大陆女子还没开口询问就伸手自己拿柜面上贩售的烤丸子，还没付钱，其中一人就一口吞下了一颗丸子。原本说好要买两支，让老板娘拆开包装后，她们又摇摇手说不买了，老板娘忍不住用日文斥责她们。在世界遗产富士山，一上海男子爬树拍照；还有一位中国大陆的男性游客，违反禁烟规定在现场吸烟，把烟蒂随手丢进山林里；一位大妈把一块富士山火山岩捡走。 如果这是“丢脸”，那么是在什么意义上说是“丢脸”？为什么说这是“丢脸”？这个问题，跟日本电视台要探讨的“陆客为何容易成为失格旅人”，可能是同一个问题。 海外媒体在转述日本电视台这个报道时用了“失格”这个词。中国大陆极少用“失格”这个词，失格大概是“失去行为规范”的意思。在公共场所行为失去规范，这种事情在国内也常常发生，前几天有报道说故宫一只300年铜缸上被一对情侣刻了字，故宫已经报警。这事还没完，昨天又报道说，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600年的南京明孝陵神道上的石象遭人破坏，象鼻、象腿上被刻名涂鸦，“黄友坤”三字清晰可辨。也就是说，脸，也可以丢在国内。不过，这种行为只有发生在国外，才被斥为丢脸。在国内，好像就不丢脸了。不管是不是丢脸，性质一样：行为缺乏规范。这样，问题就变成：一部分中国游客的行为，为什么会缺乏规范？ 所谓行为规范，无论白纸黑字的明文规定，还是不成文的约定俗成、惯例，都是规则。规则的功能，是用来协调人与人的关系。人类组成“社会”而有规则，是文明的标志。“文明”、“文明人”都是好词，褒义词，用老话说，“文明人”就是“体面人”。不要规则，就是不要文明，不要体面。那么，丢脸，是不是丢在无视规则上面？是，但不完全是。因为还可以追问下去：为什么无视规则的行为那么普遍？ 我们或者亲身经历过，或者看到过，至少听说过太多关于规则失效的故事。所谓规则失效，往往是遇到权力，遇到金钱——与权力勾兑的金钱——规则就失效了。仅仅对一部分人有效、只在特定时间、特定场合有效的规则，不足以被称为有效的规则。规则失去了效力，人就失去了尊严，社会就失去了公平。反过来，规则也不足以让人敬畏。无视规则就成了普遍现象，只是有的看起来丢脸，有的丢脸丢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那么，最终的答案是不是：公平缺失，谁都没有体面；操纵规则、破坏公平者，最没有体面？“失格旅人”丢人，但不是最丢人的。 |
